莊念嘆了口氣，轉睨著對方，“怎麼了嗎？”
“我爸媽回來了，想見見你。”顧言直截了當的說，“國外外科專家杰森是你幫忙找去的，他們說想謝謝你。”
莊念有些意外，他早就和杰森通過話，希這件事替他保。
不過顧言有心要查，瞞也瞞不住。
他一時失語，顧言看著他的反應突然笑了，“真的是你？”
莊念，“...”
顧言著莊念手腕，拇指指腹輕輕掃了掃他腕上的皮，突自解釋道，“我猜的，那個專家很難約，很固執，我找了很多關系，威利都沒用，他突然改口，總歸是有原因的。”
莊念輕輕嘆氣，猝不及防的被擺了一道，只能承認，“嗯，我也只是隨口問了一句，沒想到他真的會答應。”
醫院大堂里人來人外，不時有人駐足，探究的目落在兩人的手上。
莊念松了手，“叔叔阿姨從前都很照顧我，能為他們做點什麼我也很開心，吃飯就算了，我真的還有工作。”
“門診四點半下班，你沒有別的約會。”顧言斜斜的勾起角，“我的司機會準時來接你，如果接不到...我就把那張照片給他們二老看看，看看從前的小莊念現在有多兇。”
“你..”莊念咬著，一時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覺得耳發燙。
“他們...”顧言一改玩笑的語氣，正道，“很想你。”
聞言，莊念的一顆心都了下來。
就去見一面吧，也許以后再也沒有幾機會了。
如此想著，莊念點了點頭，“好，不用接，地址發給我，我回家換個服就過去。”
在醫院放松慣了，他平時沒有穿正裝的習慣，唯一一間白西裝還是許多年前老師送給他的舊款。
不過他保存的很好。
這麼多年未見，總要穿的正式一點，也算是對顧言父母的尊重。
莊念打理好著裝之后隨手抓了顆薄荷糖下樓，老舊的小區不時傳來兩聲很接地氣的狗和有關茶米油鹽的咒罵。
他勾了勾T恤的圓領，覺得單穿一件西裝外套出在這里也非常別扭，于是加快了腳步。
“莊醫生，今天打扮的好帥啊！”樓下遛彎的大爺揮著折扇一邊點頭一邊打量他。
莊念心中嘆氣，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對大爺笑笑，“大爺，您小孫在那邊團泥呢。”
大爺一拍大，罵罵咧咧的找過去，“這缺德娃娃，不把自己弄泥猴都不肯罷休，長大了也找不到婆家。”
莊念松了一口氣，撕開薄荷糖才要放進里，抬眼間看到顧言等在小區外面，跟他個隔了一條老舊的街道。
舊的暖落在他和后那輛價值不菲的車上，驕矜又高貴的模樣當真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他穿一純黑西裝，搭配白襯衫，中規中矩的系了一條黑領帶垂落前。
相當低調的搭配，被他穿出了一副了不得的模樣。
莊念微微出神，將糖進掌心，顧言就在這時了過來。
莊念顯出幾分局促，好在也是見慣大場面的人，仍能保持舉手投足間的風度。
顧言的眼神終于從他上移開，這讓他默默松了一口氣。
隔著老遠顧言就為他打開了車門，而那視線也就短暫的離開片刻，就又重新了過去。
白很挑人，西裝更是，很有人能把白西裝穿出貴氣，人人都想當白馬王子，但白馬易找，王子難尋。
顧言挑了挑角，他有幸遇見一個。
莊念穿的不算正式，黑休閑上搭配黑圓領恤，唯一一點亮就是西裝外套，不刻板，致又隨。
他上沒有半點佩飾，紐扣沒系，就那麼大敞著，隨著作擺掀起又落下。
“等很久了嗎？”莊念站定在車前，“我可以自己過去的。”
顧言著他，眼神帶著某些赤的東西，讓人臉紅心跳。
他就保持著對看的姿勢，突然抓住了莊念攥的右手抬到眼前說，“打開。”
莊念心尖一跳，來不及思考，順著對方的話音攤開了掌心。
一顆橢圓形薄荷糖點在細瘦的手掌上，掌心相同形狀的糖果印記曝了剛剛的局促與張。
顧言不易察覺的勾了勾角，稍稍弓，突然把埋進了莊念掌心，刁走了那顆糖。
未經預告的讓莊念呼吸猛地一滯，被難以忽視的撥的心間震。
他費力的回手，耳垂上那顆小痣似乎也變了，“別讓叔叔阿姨等久了，走吧。”
顧言立在一邊，薄荷清新的甜味流齒間，他說，“欠莊醫生一顆薄荷糖。”
通往約定地點的大路筆直，路燈將疾馳的車輛晃出虛幻的影。
莊念盯著窗外，眉眼沉著，落在膝上的雙手卻疊著，被吻上的那一塊皮被的紅。
他在回憶，是否每一次都明確的拒絕了顧言。
就算一個個謊話被拆穿，他也反復告訴對方他們之間再無可能。
顧言...到底想干什麼。
“到了。”顧言從駕駛室下車為他打開車門。
眼前是一私人飯莊，木質的圍欄上爬滿了簇擁的薔薇花，在月下的不像話。
古古香的裝潢，大到屏風隔斷，小到桌椅擺件，全都是純實木制作，雕工致，隨手拈來便是名家大作。
兩人在包房門口駐足，等著服務生推開厚重的實木門。
莊念此刻是張的，又帶著些心酸。
顧慕琛和楊舒是他見過最好的長輩，總是溫平和，是他心里最接近‘父親’和‘母親’這兩個詞匯的人。
而他們也將近七年未見。
對于他和顧言之間的關系，他從前總是顧慮很多東西...
怕莊均澤會反對，做出什麼傷害顧家的事，怕顧言的父母會因此討厭他，所以和顧言的那段關系始終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
顧言那時候總是因為要相而不高興，最終都因為他的堅持遷就他。
現在回想起來，他從前確實太過在意別人的眼，太膽小了。
顧言一定也曾經因為他的懦弱傷心過。
咯吱--
包房的門被推開。
正對著門口的圓桌前坐滿了人，讓兩人同時一怔。
圓桌前不止坐著顧言的父母，還有唐周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