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正視著墻上的時鐘，時針和分針正不偏不倚走一條筆直的線。
嗯？
六點？
詫異問：“你幾點起來的？”
程赟淡然說道：“五點多，習慣了。”
“……”顧詩筠咧了咧角，窘迫地挪開視線，“這樣啊……”
講個笑話，結婚兩年，連自己男人的生活習都不知道。
見依然迷迷糊糊的，程赟揚了揚下，問道：“要再睡會兒嗎？”
顧詩筠一聽，陡然間睡意全無，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爬了起來，踉踉蹌蹌地往浴室走，“不睡了不睡了！”
那麼大一張床，還是歐洲進口的白標席夢思。
可不敢多待。
程赟目送進了浴室，只字道：“好。”
洗漱過后，顧詩筠披了一件珊瑚絨的睡袍便坐上了餐桌。
程赟的口味和自己很相似。
將近一個月的古圭拉援助，每天都是酪膻羊，豆漿油條不過癮，還有久違的豆腐腦。
低頭說道：“今天上午我休息，一會兒我想去商場，買個新手機。”
舊的早就命喪古圭拉，這是有目共睹的。
程赟沒說話，只走到桌邊柜，從玻璃櫥窗里拿出一個白的盒子，遞給，“我已經買好了，但我不知道你對有什麼要求，所以選了白。”
顧詩筠接過盒子。
最新款，還是高版本高配置。
并不是很好買。
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什麼時候買的？”
程赟走過來，雙臂撐在桌上，將整個人環在懷里，“昨天下午，你回來之前。”
果然，長年累月有紀律有組織的人，行起來的速度就是這麼快，不僅讓人無后顧之憂，還讓人措手不及。
顧詩筠拆開包裝盒，將手機拿出來，自顧自地開機設置。
“謝謝。”
這老公，不錯，有條不紊細致微。
很滿意。
但程赟似乎對不太滿意。
“就這兩個字？”
顧詩筠側過臉，二人鼻尖不過咫尺，“那你還要什麼？”
程赟頗為認真地說道：“我每個月給你轉工資的時候，你說的是什麼？”
“……”
顧詩筠挑挑眉，雖然心中早就怦怦跳，但臉上表依然跟他勢均力敵。
明明相視，卻是對峙。
“你不是答應我先談嗎？既然是談，那就從零開始。”
說完，抱著手機就從他臂彎底下鉆了出去，形扭得跟魚似的，本沒給他反手抓住的機會。
看著背影消失在臥室門后，還順帶給了他一個長長的冷嗤，程赟咬著下頜，深深闔眼。
顧詩筠，你等著。
-
下午。
世和醫院的門診大廳，在層層的過濾之下，偌大的水晶吊燈淡淡地投出輕輕搖曳的圓形暈。
剛剛干完活的清潔工放下手中的拖把，走到大廳正中央的黑三角鋼琴邊，擺好姿勢醞釀兩秒，便是一曲直擊心靈的《my soul》。
心之所向，皆是過往。
目之所及，皆是憾。 2
踏醫院的人，被音樂聲詮釋得恰到好。
“你們醫院連清潔工都這麼卷？”
程赟將車停在大廳的正門口，朝廳中那架施坦威揚了揚下。
顧詩筠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連經融圈赫赫有名的某位大佬都來這做過第八個孩子的親子鑒定，在這種頂級的外資私立醫院工作，見怪不怪了。
解開安全帶，云淡風輕地說道：“清潔工彈鋼琴算什麼，我們普外醫生的老公還會開戰斗機呢。”
輕飄飄說完，就打開車門下了車。
程赟看著的背影，咀嚼著這句話。
普外醫生的老公？
開戰斗機？
那不就是他嗎？
可這聲“老公”已經走遠，除了副駕駛悉的英國梨清香味，連余音都沒給他留下。
也罷，不急。
慢慢來。
他搖頭哂笑，便發車子，又往城南的方向開去。
不多時，車子就停在了一幽靜的別墅門口，周圍滿是郁郁蔥蔥的樹林，小大逸，于于外都十分雅致。
一個年邁的老管家開了門。
見到是他，詫異地瞪圓了眼睛。
程赟禮貌地笑了笑，“鷗叔，我姨媽在嗎？”
“在、在！”鷗叔趕讓步，往里喊了一聲：“太太，是程赟！”
程赟走進客廳，門路地找了個沙發坐下，便將外套下隨手搭在一邊。
一個年逾五十的人走了出來，披著灰的羊絨披肩，頭發微卷，反的金邊框老花鏡將視線里的犀利明完完本本地盡數收斂。
程赟起，恭恭敬敬道：“姨媽。”
“呵……”莫蘭英挑眉看著眼前的男人，示意他坐下，“哎喲，不敢當啊不敢當，副大隊長你可是大忙人，兩年沒來看我一眼，還記得有我這號孤家寡人呢？”
程赟窘迫一笑，端起茶幾上的水杯遞過去，“姨媽，我這兩年有任務，回不來。”
見他敷衍，莫蘭英也不惱。
當然知道有些事不能過問，就算問了他也不會說。
自從程赟十八歲考上飛行員，就沒指自己養長大的孩子能相伴左右給養老送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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