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靠在椅背上,眼里沒有太多起伏:“這些事都按流程來。”
“我不會接所有邀請,給我列一份清單,論壇那邊先不答應,那個我得考慮。”
趙哥那頭頓了一下,笑了笑:“你這脾氣還真是變了。”
“以前你可是一聽到什麼機會就會沖上去。”
安然輕聲回應:“以前是沒底氣,現在我知道,不是每個聚燈都值得走進去的。”
“我寧愿慢一點,但要走得穩一些。”
“你告訴他們,我安然愿意合作、愿意做事,但我不討好任何人。”
“我現在,靠自己也能發。”
掛了電話,靜靜坐著,半天沒。
其實也想輕松。
也想哪天早上醒來,不是想著怎麼保護孩子,不是想著怎麼拆胡金華那條黑網,也不是想著柳含煙下一步可能做什麼。
只想,能有一頓飯,能在下好好吃完,不怕被人盯著,不怕有人突然闖進來。
可是現在還不行。
還有仗沒打完。
得熬下去。
……
M國西郊某別墅區,柳含煙將手機摔在地上,氣得渾發抖。
剛剛收到消息。
最信任的那個中轉點被查封了,兩個安..進.去的“顧問”被帶走,賬上被凍結的資金超過五千萬金。
現在已經不是輸一場設計展的問題了。
是整個資金鏈瀕臨崩塌。
沒了錢,也就沒了底氣。
“瘋了嗎?。”
柳含煙咬牙切齒:“不怕我?”
“不怕死?”
胡金華坐在沙發上,面無表地看著發火。
“確實不怕了。”
“你以為還是以前那個為了傅衍慈低聲下氣的小丫頭?”
“現在是有底牌的。”
“你再一下,我們母兩個都得玩完。”
柳含煙氣得整個人抖:“你讓我就這麼看著贏?”
“我堂堂傅家養,現在被人踩在腳底下?”
“以前不過是個靠獎學金讀完大學的小老鼠。”
“現在卻要踩著我,站在世界中心?”
胡金華冷笑:“你要報仇,也得先活著。”
“你現在不是去打架,是去找死。”
“別忘了,我們手上還有最后的辦法。”
“不是珠寶,不是設計,而是的孩子。”
柳含煙愣了一下,臉上的怒意慢慢變了冷意:“你要我他的孩子?”
“你不是一直攔著我?”
胡金華站起來,語氣冰冷:“我攔你,是怕你做得太蠢。”
“現在—是時候給點代價了。”
“讓知道,得罪我們,是會付出代價的。”
“不是事業,不是聲譽。”
“是孩子的命。”
柳含煙咬著牙,終于點頭:“那你說,怎麼做。”
……
與此同時,傅衍慈坐在辦公室,桌上擺著那份已經過審的起訴書復印件。
他看了很久。
那上面寫著原告姓名:安然。
他指尖輕輕那兩個字,半晌沒。
真的手了。
他知道不會再回頭了。
已經徹底走上屬于的路。
已經不用再依靠他。
但他心里,卻像被什麼揪住了一樣,疼得難。
他知道,不是不恨柳含煙,也不是不怕對方反撲。
可還是選擇了正面出擊。
太狠了,也太堅強了。
他看著那兩個字,低聲道:
“安然,你已經不需要我了。”
“但你要是有事……”
“我拼掉命,也要救你回來。”
助理推門進來,低聲說:“傅先生,我們收到報,胡金華正在策劃對安然的下一步計劃。”
“目標,可能不是,而是孩子。”
傅衍慈猛地站起,整張臉沉得可怕:“要是敢那孩子一下,我讓們母都下地獄。”
“啟最高級急保護。”
“我不管愿不愿意。”
“從今天開始,邊必須二十四小時有人跟著。”
“任何靠近的陌生人,先下手,后通報。”
助理點頭:“明白。”
傅衍慈沉著臉,一字一句道:
“安然不能再傷。”
“哪怕我用一條命換的平安—我也認了。”
他已經錯過一次。
這一次,他不準再錯。
安然最近開始頻繁做夢。
不是噩夢,也不是那種讓醒來渾發冷的可怕夢境,而是一種奇異的、反復出現的畫面:站在一面巨大的鏡子前,鏡子里什麼也沒有,只有自己,后空無一,前方是火焰和深淵。
夢里的自己沒有表,連肚子都是平的,仿佛孩子從未存在過。
每次夢醒,都要花好幾分鐘才能緩過神來,著肚子確認那一點微弱而有力的生命靜,然后才敢下床。
這天清晨,照常醒來,收拾妥當后去了手工坊,品牌方安排的第二樣品測試在進行,必須全程在場。
本以為今天會是普通的一天。
可就在剛剛給設計師講完新系列材質說明的時候,趙哥的手機突然響了。
接完電話后,趙哥臉沉了下來。
“出事了。”
他說。
“曼曼的車,在去你公寓路上的十字路口被人撞了。”
“不是普通車禍,是有人故意制造的追尾,然后趁試圖搶手里的文件袋。”
安然猛地站起,臉一下子冷了。
“曼曼沒事吧?”
“人沒事,對方沒功,反應快,提前換了路線,把人引開了。”
趙哥說:“但你得清楚,這一次,對方是沖著你來的。”
安然站在原地,眉眼沉靜。
“他們在賭。”
“賭我會怕。”
趙哥點頭,沉聲道:“你現在要考慮保命問題,不只是你的。”
“還有你孩子。”
“曼曼已經通知了那邊的安保小組,今天開始,他們的人會接手你的安全。”
“我建議你接下來的幾天暫停一切面。”
安然沒有說話。
站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不走。”
趙哥皺眉:“你瘋了嗎?”
“他們已經開始手了,你還想繼續留在明面上?”
安然聲音不高,但極為堅定:“我現在退了,他們就贏了。”
“我死過一次,活過來了。”
“我要是現在還怕他們搞這點招,那我當初燒掉工作室、假死、重來,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