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九章 浴火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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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抬頭,目沉穩。

“大家好,我是安然。”

“我曾是一個不被允許抬頭的人。”

“我走過地獄,走過烈火,渾傷痕累累。”

“但我還站著。”

“今天我帶來的,是我從過去中剝離下來的自己。”

“它們沒有華麗外殼,沒有討巧的裝飾。”

“它們很真實。”

“真得像是一枚枚被掰開的骨頭,被剖開的心,被撕.裂過的緒。”

“我不想用漂亮的詞匯來解釋我的設計。”

“我只是想讓你們看到,那些從痛苦中活下來的人,他們的是另一種樣子。”

“不是熱烈,而是鈍痛。”

“不是熾.熱,而是堅持。”

說完,按下指示燈,后投影落下,每一件展品的高清圖被投在背后巨幅LED屏上。

舞臺下雀無聲。

沒有掌聲,沒有質疑,沒有竊竊私語。

全場安靜得像是空氣都停住了。

直到最后一張作品展出,那個名為《界限》的主打吊墜在聚燈下旋轉,銀白的裂紋折出淡淡藍

場下忽然有人站起,帶頭鼓掌。

接著,掌聲像水般席卷全場。

那一刻,安然站在舞臺中央,眼神沒有一

沒有喜極而泣,沒有激,沒有微笑。

只是淡淡地站著,像是一塊終于被放上展柜的原石,沉穩、克制,卻鋒利。

而在觀眾席最后一排,戴著帽子和墨鏡的柳含煙,咬著牙,手指幾乎陷掌心。

的計劃沒能功。

提前注冊的抄襲申請被攔截,假份在系統中被標記,連參展邀請都沒發出去。

更可怕的是,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輸的。

早就安排好了,在安然登臺前五分鐘制造混,在展示《界限》時發出質疑,匿名提“原創申明”,還準備了假證人站在會場外。

但什麼都沒發生。

安然像早知道會做什麼似的,把每一個陷阱都提前埋好,反手一擊,全線崩塌。

不甘心。

不信。

“你就算贏了這次,你也別高興太早。”

咬牙低聲罵道。

“我還在,我媽還在。”

“你想在這圈子里待下去—沒那麼容易。”

,撥通了一個加電話。

“繼續啟計劃。”

“我不管代價。”

“我要敗名裂。”

“我要再也爬不起來。”

……

發布會結束后,安然拒絕了所有采訪。

走得很快,直接離開主會場,回到酒店,安保層層封鎖,整個樓層清空,只一人。

助理遞上熱水,接過,坐在床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累了。

不是,是心。

不是不知道柳含煙還在虎視眈眈。

也清楚,這不是終點。

贏了。

今天,干凈地贏了。

低頭看著手里的杯子,水面上倒映著的臉。

眼神堅定,臉蒼白,抿。

知道自己不會倒。

為了孩子,為了自己,為了那場火里差點被燒死的沈楠夕。

已經用“安然”的名字活出了屬于的未來。

而接下來—

不會手

要一寸一寸,把那些人從的人生里,徹底鏟除。

發布會第二天清晨,黎的天空還未完全放亮,街道被昨夜的雨水沖刷得干凈,空氣中帶著與涼意。

安然坐在酒店房間的臺邊,披著一件外套,低頭安靜地喝著溫水。

整晚沒有合眼,腦子里反復回放著昨天的一切,從登上舞臺的那一刻,到觀眾席里掌聲響起。

沒有覺得痛快。

贏得太艱難,也太克制,連憤怒都沒有機會發。

甚至沒來得及被肯定的那種歡愉。

只是覺得,終于邁過了一個坎。

清楚,還有更多的坎在前面等著

喝完最后一口水,準備起,卻聽到門鈴響了。

沒有提前預約任何人。

蹙了蹙眉,走到門口,從貓眼看出去。

是Mark。

遲疑了一瞬,還是打開了門。

門外的Mark穿著一深灰,神疲憊,眼神卻一如既往地溫和。

“我猜你應該還沒吃早飯。”

他揚了揚手里的紙袋,淡淡一笑:“牛角包和熱,你以前最喜歡這家。”

安然讓開門側:“進來吧。”

他走進屋,把早餐放在桌上,又自覺地倒了杯水遞給

“你昨天的表現……很完。”

“我全程看了直播,甚至錄了下來。”

“你站在臺上的時候,我第一次覺得你已經不再是那個我最初認識的安然了。”

安然接過水杯,聲音低啞:“我是不一樣了。”

“我,不得不變。”

Mark坐在對面,頓了頓才開口:“你知道還沒放棄,對嗎?”

安然抬頭看他。

他沒有繞彎子,直接說了:“我查到黎還安排了一組人,準備的是從你所在的品牌下手。”

“你剛站穩,就想把你從部踢出去。”

已經通過某家投資公司買了品牌份的一小部分,還準備捧另一個年輕設計師上來,用來替代你的位置。”

“目標明確—要你從公司消失。”

“即便在舞臺上輸給你,也要用資本把你下去。”

安然沒有驚訝。

只是在默默聽。

良久,輕聲道:“我早就知道不會善罷甘休。”

Mark,眼底多了幾分心疼。

“你真的……不考慮讓我幫你嗎?”

“你知道我可以。

你知道我能調很多資源,甚至能把們母趕出歐洲。”

“你知道我不是為了什麼利益。”

“我只是……”

“我真的,想讓你活得輕松一點。”

安然看著他,眼神略顯復雜。

當然知道他不是圖什麼。

從最初的那份沉默守候,到后來一次次不的援手,他的好,安然不是沒看到。

他甚至比更早相信能站在里。

可正因為如此,才更不想讓自己陷進去。

已經沒有多余的力氣再賭一次。

“Mark,謝謝你。”

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我知道你在幫我。”

“我也知道你在等。”

“但我不能依賴你。”

“這場仗,我必須自己打。”

“不是為了證明給別人看,是為了我自己。”

“我現在,只有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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