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嫻來之前是想留在這里陪他。
但是戚夢年不愿意讓留下。
常年在家待著不見人，免疫力也差，醫院人又多又雜，被傳染了又要罪。
“回去睡覺。”他道，“聽話。”
金嫻沒有跟他爭辯。
深深看了他一眼，轉頭離開。
他下意識往前走了兩步，抬起手想握住的手腕。但他轉瞬意識到了自己的舉怪異，理智回籠，他收回手，邁步走在側。
側頭看他的肩膀，睫垂下來，好像被他兇了，心里委屈。
……是他語氣太嚴肅了。
他刻意把語氣放輕：“我送你到車上。”
沒說話。一步一步，聲音在走廊回響，漸漸重合一個。
金嫻低著頭數，大概五百多步后，他送到了停車場。
在他的注視下上了車。隔著放下的車窗，抬眼看他，目黑白分明，反著醫院慘白的燈。
他心頭了一下。
紅的車燈遠去，戚夢年心里總有追上去的沖。
但這邊暫時離不開他，他躊躇了一瞬，還是沒有跟過去，而是拿出手機，代安保組。
“把好好送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安保回答他“是”。
他沉默許久，回到戚父的病房外。
第二天早上七點，戚父進行麻醉，準時被推手室。
戚夢年坐在手室外等待，又拿出手機查看了一眼金嫻的定位。
還在湖墅金屋，在他們的家里。
一向起床晚，睡吧。修長的手指搭在屏幕上，輕輕了一下地圖上顯示金嫻的那個紅點。
他微闔雙目，掩去疲憊。
“——老板。”
安保扭頭看向金嫻：“已經照您說的，把您手機里的定位系統卡住了，戚先生那邊只能看到您在家。”
畢竟老板已經換人了。就算是夫妻，也得分你我。老板就是老板，現在他們聽金嫻的話，這是有職業道德。
點了點頭。
現在是早上八點多，在離開金屋的車上。跟昨天悄然的尾隨不同，這一次，主、刻意、堅決地隔絕了他。
車停在約定好的地方，“家”外面。
宋辰朝在花園里等待，站起迎接：“你來了，學妹。”
他看金嫻站在外面打量，笑道：“上次太，沒給你時間仔細回憶。二十幾年前，你沒走失的時候，我曾經見過你。那時候你還不會說話……”
“你說戚夢年要利用我，拿出證據。”金嫻打斷了他，“讓我看看。”
“嗡。”閉目養神中，戚夢年的手機震了一下。
他收到了一張來自私家偵探的照片，被他派去監視家那群瘋子的偵探發現了異常。
這張照片上有兩個本不該出現在家的人，是家庭院，里面站著兩個人。
一個是號稱金嫻“未婚夫”的宋辰朝，一個……是他的掌中珠，心尖。
“在家睡懶覺”的金嫻。
宋辰朝察覺了鏡頭，正過照片故意向他笑。
他知道家有戚夢年的人。他把金嫻騙到那里，大搖大擺對戚夢年示威。
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忘乎所以了？戚夢年并不屑在乎多年一直行事低調的宋氏。
可阿嫻……憑什麼瞞著他去見這麼一個人？
戚夢年面冰冷，手背上青筋暴突，幾乎碎手機屏幕。
【你在哪？】
他控制住自己的緒，向金嫻發送消息。
沒有回復他。
他安靜地看著手機屏幕，數了三個六十秒。
當然了，在對他假裝“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