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唐苒從沒像此刻這樣,真實覺到死亡降臨。
原來也是怕死的,怕到頭腦空白,只剩一張臉在腦海里不停地晃過。溫的,壞的,假裝生氣和撒的樣子,像走馬燈,像一個溫暖的懷抱陪到最后一刻。
“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方景明蹲在面前,沉聲問。
唐苒咬著沒說。
他雙眼盯著炸彈,凝神觀察那兩線。
撥通的電話開了免提,扔在上。
“方景明你走吧。”唐苒別開眼,淚水滴在肩膀上,“你不用陪我死。”
“不是陪你死,是陪你賭一把。”計時只剩下二十秒,他眼底布滿疲憊的紅,這個常年堅守在犯罪一線的刑警隊長,似乎每次見他都這副模樣。
岑念的理想型,明明是那類致白皙的小狗。
可方景明這人和致白皙半點不搭邊。
岑念是真的他。
電話通了,聽見那聲悉的“老婆”,嚨被眼淚哽住,出不了一點聲。
憋著氣,好像一開口就會窒息。
“宋泊嶠,我要是跟你老婆一塊兒死了,記得每年給我上柱香。”
“混蛋,我老婆會長命百歲。”
“那你得謝我一輩子。”
宋泊嶠沒再理他,嗓音帶著哽意:“苒苒。”
急促地噎了聲:“嗯。”
“別怕。”
方景明手里的刀刃靠近那條紅的線,閉上眼,淚如雨下。
他不在邊,卻好像有溫暖的懷抱摟住:“苒苒,別怕,我會陪著你。”
后來唐苒問過,如果那天真的死了,他會怎麼辦。
“這世上沒有誰離了誰就不能活,可是苒苒,如果沒有你,我一點都不想活。”
“雖然你可能會等久一些。”
“等我給爸媽養老送終,就馬上去找你。”
那一刻真的相信,他會為了殉。
*
唐苒在醫院住了一周后,才見到宋泊嶠。
風塵仆仆,連軍裝都沒換。
這幾天都是溫瑾宜照顧,門開的那瞬,劈頭蓋臉罵自己兒子,枕頭直往他上扔:“狗東西!要你什麼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