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郁目有些發直，大腦像是消化不了這個消息一般，轉的很是生。
怎麼了？懷……
抓著方逸知胳膊的手驀然收回，猛地掀開被子按上小腹。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覺得那墜得厲害。
難怪一直覺得不舒服，難怪總是覺惡心，都是因為這里面多了塊“”。
要做母親了。
這個念頭一升起來，盡管肚子依舊平坦，也本覺不出來這里頭多了個生命，但卻莫名有些激。
不說話，方逸知還怕激。
“沒事的，才三個月剛有個形，反正你也不想留，正好直接做手流掉，你也別多想。”
他越說越緩和，卻帶起了盛婉郁刻意忽略的回憶，按在小腹上的手指忽然收。
那天的事再次席卷而來，剛才的激不復存在，點點厭惡浮了上來。
刺在皮里的針頭帶來痛意，連在手背上的輸針管見紅，回流了，卻像不到似的。
傅修衍兩步上前，扯開的手，針管里的慢慢流回去。
方逸知忙道：“你別激，左右都不會留下的東西，別因為這個想太多了，你現在需要休息。”
他說什麼盛婉郁沒怎麼聽，視線定在抓著自己胳膊的那只手，抬手甩開。
撐著床，脊背彎一道弧度，隨著變重的呼吸起伏。
傅修衍眼里的緒翻涌，很是心疼，但盛婉郁遲遲不說話，他怕有什麼變故。
“阿郁。”他聲音有些啞，“這什麼都不影響的，既然這樣就說明它來的不是時候，流掉了，以后還會有的。”
他心里也不好，語氣里的很克制，甚至不敢多提，怕出端倪。
盛婉郁忽地抬頭看他，“什麼不是時候，我又沒說不要，這個孩子我要留。”
話音剛落，就見傅修衍眉頭皺了起來，反駁的干脆。
“不能留。”
盛婉郁盯著他，“憑什麼，我的孩子要不要留下是我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傅修衍咬牙，“醫生說胎兒畸形，生下來不一定會活多久，還會對你造影響，建議做手拿掉。”
“那又怎麼樣。”盛婉郁反駁，“只說不一定，不生下來怎麼知道活多久，難道就因為這個我就要拿掉它？不可能。”
心里有氣，堵得難。
的孩子自己還不能做主了？憑什麼拿掉就拿掉。
方逸知也沒想到竟然想留，心里也跟著急了。
“婉郁，就算生下來，這個孩子也極有可能會有病，而且對你很不好，醫生都不建議留的，咱們還能比醫生專業嗎？”
“有病就治，對我不好又怎麼樣，現在能看出什麼來。”
毫不在乎的樣子，傅修衍看著更急。
“阿郁，你別故意跟我對著干，都已經這樣了，聽醫生話拿掉，以后還會有的。”
現在拿掉，總比生下來再眼睜睜看著死要好。
盛婉郁反相譏，“我為什麼要跟你對著干，這件事跟你有關系嗎？你要怕人說，就趕把離婚協議簽了，簽完馬上就可以去民政局，耽誤不了你。”
傅修衍被頂地噎住，直接能將人說服的理由不能說，還得勸人改變主意。
離婚協議是不可能簽的，他語氣發沉。
“你生下來之后呢，孩子的父親能找到嗎？一個陌生人的孩子你也留？”
“傅修衍。”
方逸知低低地喊了他一聲，有些生氣，但傅修衍沒看他。
他也不想說這個，他也想把真相說出來，可能刺激到盛婉郁的只有這個了。
盛婉郁撐在床上的胳膊晃了晃，臉發白，卻仍瞪向他。
“這是我的事，我的孩子跟別人沒關系，你管我找不找得到，跟你沒關系的事你管，讓人反知道嗎。”
說話毫不留，鐵了心就要留下這個孩子。
傅修衍臉難看，卻沒有任何辦法，盛婉郁也不想再聽他說話。
“出去。”
方逸知雖然對傅修衍不滿，但還是想再勸勸，卻聽盛婉郁又道。
“你也出去。”
說完往后一倒，閉上眼睛不再說話，也不管任何人。
這一會兒，本來有些回緩的臉又變差了，倆人也沒法再說。
病房門一開，姬景同就湊上去往里看了一眼，也沒看到什麼，扯過方逸知。
“怎麼樣？老大怎麼說？”
方逸知搖頭，姬景同看他臉不好，也跟著皺眉。
“怎麼回事啊？老大這是接不了還是咋的啊，說話。”
“要留下。”
姬景同抓著他不放，“怎麼就要留下了？你們咋說的啊，老大不是很抵那件事嗎？”
他一個勁問，方逸知聽的心煩，放任他在一邊自己嘟囔。
說實話，這件事別人的確是沒法說什麼，再說流產手對也同樣有傷害，不是非必要，方逸知也不想讓做。
他瞥一眼傅修衍，靠近。
“既然都說想留了，那你也歇了心思別勸了，真怕別人說就干脆點離婚。”
傅修衍懶得聽他的屁話，目森森地瞥過去。
“孩子不重要，不能有一點事。”
方逸知最關心的也是這個，但是他不準傅修衍是不是在介意這個孩子才這麼上心。
但他看這人的神也不似作假，心里嘀咕著。
“既然如此，那你就幫忙找到那個男人吧，說不定看見那個男人就不會想留了。”
傅修衍想起那個監控，臉又沉了幾分。
晚間，盛婉郁又燒了起來，迷迷糊糊間只覺得有人進進出出的。
覺有什麼隔著被子搭在肚子上，下意識蜷起，耳邊不知道誰在說話，聲音低沉卻聽不清在說什麼。
一晚上，燒的斷斷續續的，意識也時有時無。
隔天，快中午了，盛婉郁才醒，眼皮撐起一道，看見床邊坐了個人。
那人看見醒了，將手機揣進兜里，俯靠近。
“婉郁，你醒啦。”
莫名悉的覺，一模一樣的話，直接將盛婉郁拉回那天早晨。
猛地睜開眼，傅易瑾的臉瞬間清晰，與那天如出一轍的場景瞬間引起一陣惡心。
張，話未出，一聲干嘔先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