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搶手機是拋磚引玉,這才是溫晚真正想說的。
賀庭舟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和自己接時間長了,耳濡目染,把他做生意時用的手段,舉一反三地用來對付他了。
他從接管賀氏集團開始,基本是全年無休。
市場瞬息萬變,一夜之間會有企業破產倒閉,也會有新的企業站起來,賀氏集團能夠為華國的龍頭企業,并非易事。
他了普通人好幾輩子都賺不到的財富,所付出的一定也會是百倍的辛苦。
對于溫晚的提議,他不是不想答應,是沒辦法答應。
只能拿出他在談判桌上的姿態,和斡旋了。
他往后一靠,胳膊隨意地搭在椅背上,雙疊,肆意展,即便上沒穿西裝,那迫仍舊不減分毫。
“不平等條約,我不簽。”他云淡風輕地說。
溫晚眼睛一瞪,“什麼條約?我的份是你的妻子,這屬于家事,怎麼能上升到條約?”
“除了吃飯和睡覺時間屬于我的私生活以外,賀太太提出的其他要求均屬于公司管理范疇,我沒辦法不負責任地答應你。”賀庭舟不急不忙地解釋。
“你是董事長,你連這點權利都沒有?”溫晚抬高聲調,擺明了不相信他,認為他是在甩鍋。
賀庭舟單手敲擊著膝蓋,從腔里震出一聲笑,“賀太太,董事長也不是想干什麼就干什麼的,對于你提出的意見,等我回去召集董事會商議過后再給你答復。”
“我還建議你最好是擬定一份協議,可以保護我們雙方的權益不損害。”
在談判這件事上,溫晚本不是賀庭舟的對手。
但在無理取鬧上,賀庭舟不是溫晚的對手。
走正道不行,只能走歪門邪道了。
小臉一垮,撲到他懷里,像個小青蛙似的趴在他上,頭埋在他的頸窩里,甕聲甕氣的,“你到底不我,這麼點小事還要和我討價還價?”
溫香玉在懷,賀庭舟的心得一塌糊涂,什麼氣勢都沒了,胳膊環著的細腰,大掌挲著的后背,垂眸看著的睫,輕聲說。
“不是討價還價,我要是隨便答應你了,之后又做不到,那不是更傷你心?吃飯和睡覺的事我都能答應你,工作時間我真的沒辦法保證。”
溫晚是出了兩滴眼淚,蹭在賀庭舟的脖子上,吸吸鼻子,委屈地說,“你本來就比我大八歲,以后要是再生病了,走在我前面,你讓我怎麼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氣得很,需要人陪伴,你應該也不想在天上看到我改嫁吧?”
頸間暈開的潤牽著他的心,一下下燙在他心尖上,燒得他嗓子眼發干,彌漫著腥味。
用指腹輕地拭掉眼角的淚水,捧著的臉,靜靜地凝視著,像是要把這張臉刻在心里,過了很久,他很平靜地說。
“晚晚,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只希我留下的錢足夠你花,至于改嫁,我反倒希的,你比我小那麼多歲,還很年輕,能再找個對你好的人,我也能放心點。”
溫晚怔怔地看著他。
賀庭舟很說話,甚至連我你三個字都從未說過,可這番話,卻比世界上任何甜言語都好聽。
每句話都在為著想,為考慮。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漸漸潤起來,淚珠啪嗒啪嗒地直往下墜,睫拼命抖著,使勁遏制著泣聲,肩膀一一的。
“你干嘛忽然說這些……”哭得傷心,手把他的領口得皺皺。
賀庭舟沒想到會引來難過,慌忙掉的眼淚,把摁在口前,輕輕拍打的后背,低聲哄著,“我的錯,不該說這些的,好了,不哭了。”
“都怪你……”溫晚泣著,他前的布料被浸了一大片,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鼻涕。
“怪我,都怪我。”賀庭舟對溫晚一向是最有耐心的,抬起的臉,吻了吻紅紅的眼睛,笑著說,“再哭眼睛該腫核桃了,就變丑八怪了。”
溫晚瞬間收斂了哭聲,漉漉的眼睛瞪著他,帶著濃重的鼻音說,“老娘天下最。”
賀庭舟哭笑不得,點點頭表示贊同,“是,我老婆最了。”
哭夠了,緒離出來,溫晚忽然覺得有點丟人,本來是找賀庭舟談判的,最后演變窩在他懷里痛哭流涕。
平穩了下呼吸,從他懷里掙出來。
“至在回國之前,你不可以再理公事了,你要是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我,那我真的不理你了。”
賀庭舟抬起頭,角噙笑看著,“可以,那我能給你提個請求嗎?”
溫晚點頭,賀庭舟站起,俯湊近耳邊,低語了幾句,的臉頰眼可見地紅了,像是剛的水桃。
溫晚一個箭步和他拉開距離,手忙腳地去行李箱里翻找睡,拿了睡直奔洗手間,關門之前沖他罵了句。
“鬼!”
咔嗒一聲鎖上門,站在浴室鏡子前,不自覺地回想起賀庭舟在耳邊說的話,先用涼水沖了沖臉,才急忙打開蓮蓬頭,借用水流沖刷掉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洗完澡渾舒暢,熱水把的蒸得像剛剝皮的荔枝,,在鏡子里欣賞了一會自己的盛世,開始穿服。
走到掛鉤前,大腦嗡的一聲。
剛才跑得急,只記得拿睡,忘記把拿進來了。
怎麼辦?總不能真空出去吧?
生無可地把浴室門打開了一個極小的隙,只出半張臉,沖著房間里面喊,“賀庭舟!幫我拿一下行李箱里的。”
這對于賀庭舟來說,無疑是瞌睡剛來,就有人心地送上了枕頭。
他在箱子里翻找了一下,憑著他的喜好挑了件幾乎是全鏤空的黑蕾,敲了敲浴室門。
溫晚謹慎地只出一只手,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給我。”
白藕般的小臂生生的,水珠掛在上面,像是剛撒上晨,賀庭舟眼神漸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