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還是這間茶室，還是這個包間。
馮心語比約定時間早到了十分鐘，在茶室綠植架上，有一個一閃一閃的小紅點，在綠葉的遮掩下，并不明顯。
隔壁包間，凌陌昆和喬曉晗并排坐著，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馮心語正端坐在茶桌前。
“他們怎麼還沒到？”裘英杰站在兩人后，眉頭鎖，目盯在屏幕上。
聽到門外有靜，他立刻走到門口，從虛掩著的門里往外看，兩個男人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從門口經過。
“來了來了。”
……
馮心語張得手心都在出汗。
咔嗒一聲，包間門被打開，馮耀飛帶著一個職場英模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
“堂哥。”馮心語站起。
馮耀飛看了眼紅腫的眼睛，抿了抿，若無其事地向介紹中年男人——知名律師王東。
馮心語很快進了狀態，和中午會見尹白的流程差不多，很快就把該聊的聊完了。
馮耀飛給和王東添了茶，“心語，不愧是爺爺看重的繼承人，遇到事不慌不。你要注意休息啊，照顧好自己，中醫館以后還得靠你呢！”
這話聽著是夸贊和關心，但馮心語聽了，總覺得他怪氣，話里有話。
“這不是有堂哥陪著我嗎？”馮心語嘆了一口氣，“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就真的是孤苦無依了。”
這話讓馮耀飛很用，眉眼都帶著笑，他斂了斂笑意，又說道：“你們孩子，遇到事就是容易慌，關鍵時刻還得靠男人，你就放心把事給我，我保證都理好，不用你一點心。”
厭惡的緒在馮心語心中翻涌，用指尖摳著手心的，拼命抑著緒，臉上只有激和委屈，乖乖地垂下眼眸，“謝謝堂哥。”
馮耀文看這樣，更得意了！
爺爺真是老糊涂了，非要選做繼承人。
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就會考試讀書，遇上事兒就只會哭，一點用都沒有。
談完事，三人一起離開包間。
馮心語走在最前面，替他們開門，卻在打開門的一瞬間，看到門外站著的李志遠。
“師兄……”有些驚詫，“你怎麼在這兒啊？”
李志遠手里捧著一束紅玫瑰，“心語，我……我剛才去病房找你，護工說你在這兒。我等不及，就……過來了。”
他看起來很張，呼吸有些急促，臉漲得通紅，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似的。
“喲！這是要表白嗎？”馮耀飛瞬間來了興致。
“堂哥你別說話！”馮心語害了。
馮耀飛收了收八卦的笑，轉頭看向王律師，“王律師，不好意思，我堂妹不方便，我來送您。這邊請！”
他心想，李志遠看上去這麼木訥的一個人，還會選時機，這是想趁虛而啊！只要迎娶繼承人，就等于得到了中醫館。這算盤打得可真響！
馮心語嫌棄地白了馮耀飛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李志遠，指了指他手里的玫瑰花，“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李志遠被一問，更張了，“心語，我……我喜歡你，從小就喜歡你，已經很多年了。”
馮心語差一點要跳起來，嗓門也提高了，“你是我師兄啊！怎麼能表白呢？”
“我是真的喜歡你！心語，我可以照顧你，照顧一輩子。”李志遠也有些激了。
兩人聲音都有些大，聽到靜的客人和服務員，時不時地看向他們，還有人拿出手機在拍照。
二十分鐘后，李志遠失落地拿著玫瑰花，垂頭喪氣地走出茶室，隨手把花丟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
夜下，暖黃的路燈灑在他上，更顯孤寂。他沿著人行道，漫無目的地走著，一輛車悄悄地跟在他后。
車停在他旁，車窗打開，“志遠，你去哪兒啊？我送你。”
李志遠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往前走。
“上車吧！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馮耀飛繼續勸著。
李志遠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他，向車子走去。
……
“他上車了。”喬曉晗側著子站在茶室包間的窗戶旁。
“坐下休息會兒吧！”凌陌昆給倒了杯茶。
馮心語蔫蔫地趴在桌子上，裘英杰坐在旁邊，一臉擔心地看著，“心語，你怎麼了？”
剛才李志遠表白的過程他全看見了，隔著道門急得心跳都加速了。這會兒見馮心語不說話，更慌了，不會是被剛才那一幕給了吧！
李志遠這小子，暗馮心語這麼多年，表白的話還說得那麼深，是想假戲真做，趁機攻略嗎？
裘英杰突然拉住馮心語的手，“心語，你肚子不？要不要再點些吃的？”
馮心語突然坐直，“我要回病房，我得陪著爸爸。”
“心語，你忙了一天，晚上回去休息吧，讓護工陪著。”喬曉晗看面容憔悴，很是擔心。
“不行，我不能再由著子來了，我得去看著才放心。如果我不這麼任，留在父母邊，按部就班地學醫，說不定堂哥就不敢手。
都怪我，我得去陪著爸爸！”說著，騰地一下站起。眼前突然一黑，耳邊似有蟬鳴，本能地扶住桌子。
連日來的缺覺，再加上沒吃好飯，大概的糖和都低了。
裘英杰急了，語氣很強，“你太累了，得休息。今晚我去陪叔叔，你跟曉晗回酒店睡覺！”
馮心語緩過神來，緩緩睜開眼，“你去？你不行，你哪里會照顧病人，再說了，萬一被我堂哥見到了，怎麼解釋呢？”
“我可以去應聘護工。”裘英杰拍拍脯。一臉自信。
“你別搞笑了，你長這樣，哪里像護工啊！”
“我長這樣怎麼了？老凌回國之前，我一個人閑著沒事，就去敬老院做義工，特意考了護工證呢！你等著，我手機里有照片，找給你看！”
裘英杰說著就去翻手機相冊。
馮心語和喬曉晗皆是一臉驚愕，“護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