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孩子眨眨著眼睛。
遲疑了一會兒,都相信了言言的話。
事到如今,他沒有再騙他們的必要。
言言靠在顧漫枝的邊,仍然很認真,規規矩矩的寫著:“媽媽,我原諒他們了,但是我希他們以后再也不會欺負我其他的小朋友,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像媽媽這樣護著,也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有像爸爸這樣厲害。”
他寫的有些慢。
整整寫了一面紙。
雖然站著寫得有些不穩當,但是一筆一畫卻十分工整。
顧漫枝的眼眶微紅。
直到現在,言言還在為其他的小朋友考慮。
明明他才是被霸凌的人。
顧漫枝輕輕地將言言摟在懷里。
在這所貴族學校。
老師授課和其他兒園不同。
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接各種教育。
他們能看懂言言的話。
一個個都耷拉著腦袋,一副做錯了事的樣子。
是他們的錯。
他們不應該欺負小朋友。
不應該仗著家里的權勢欺負別人。
“霍言,謝謝你能原諒我們。”
“對不起,霍言,我知道錯了。”
“霍言,你真好,剛才我還踹了你一腳,你還肯原諒我。”
“我相信你沒有告訴老師,你也不會告狀,對不起,霍言,以后我再也不說你是小啞了。”
“還有我,霍言,你不是小啞,不是小野種,你有爸爸媽媽,你比我們都厲害。”
他們現在是真的知道錯了。
“你們起來吧,現在可以走了。”
顧漫枝了言言的腦袋。
他被教的很好。
其他五個家長領著自家小朋友都走了。
“可以停下來了。”
林天霸終于停止了扇自己掌。
跪在地上一個勁地道著謝。
林夫人拉著林宇軒,咬牙兇狠道:“還不給霍言道歉。”
的力道極大,林宇軒掙扎著。
他一邊往后退,一邊大著:“我不,我沒有做錯,我憑什麼要給這個小啞道歉。”
他的話音剛落,霍寒洲冰冷嗜的目看過來,顧漫枝的眼底彌漫著一層的怒火,仿佛隨時都會發出來。
林夫人腦子一片空白,腦子里繃著的一弦,仿佛瞬間斷了。
這個小祖宗喲!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都什麼時候了!
林夫人拽著林宇軒的手腕,面目猙獰:“你給我道歉聽到沒有?”
六七歲的孩子,犟起來那是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他認了死理。
覺得自己沒做錯。
他做的都是爸爸媽媽認可的。
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為什麼要給別人道歉!
還是一個小啞。
林宇軒見掙扎不開,低頭一口咬在了林夫人的手腕上,死死地咬住。
林夫人氣急之下,憤怒地甩了他一個掌。
林宇軒呆住了。
媽媽從來都沒有打過他!
隨即便是濃濃的怨恨和憎惡。
“你滾開,你不是我媽媽,你憑什麼打我?憑什麼打我?”
他拼命地推著林夫人。
“是你們教我的,現在憑什麼讓我道歉,是你們說霍言就是一個沒人撐腰的啞野種,不管怎麼欺負他都行。”
林宇軒嚷嚷著,林夫人趕上前一步想要捂住他的,已經來不及了。
“我討厭你們,我恨你。”
林宇軒飛快的往后退著,眼底滿是厭惡。
林夫人形幾乎搖搖墜。
林天霸差點一個踉蹌站不穩。
這個小兔崽子。
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當著霍二爺的面,竟然敢說他的兒子是野種!
活得不耐煩了!
“你再胡說,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
林宇軒還是有些害怕林天霸的。
躲在了桌子底下。
不敢出來。
林天霸整個人都趴在地上,大的軀進不去,只能在外面嚷嚷著。
顧漫枝被他們吵的頭疼。
教子不善,害人害己。
“我們走吧,不必浪費時間了。”
顧漫枝轉拉著霍言要走。
林夫人害怕了。
看霍二爺吃人的目。
今天的事不解決的話,林家一定會死無葬之地。
林夫人了瓣:“別走,霍夫人,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求您,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此時此刻,林夫人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不是不知道自己盛氣凌人。
但是誰讓林家有權有勢呢?
是林家的夫人,可不是外面那些妖艷的人可以比得上的。
無論做什麼,都有林家撐腰。
所以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以前人欺凌。
自從嫁給了林天霸以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自然要把人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可現在不一樣了。
在霍家面前,林家算什麼?
本就盛氣凌人不起來了。
見顧漫枝不為之所,林夫人只能把目轉向霍寒洲:“霍二爺,求求您……求你們了……我給你們跪下,給你們磕頭……是我們教子不善,我們把他帶回去一定會好好管教。”
“晚了。”
顧漫枝淡淡地吐出了兩個字。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被原諒,機會已經給過你們了,既然你們以林家的權勢霸凌,那失去了這層份,淪為一個普通人,你們又會怎麼樣呢?”
淪為一個普通人……
這幾個字仿佛印記一般,刻在了林天霸和林夫人的心上。
兩個人面如死。
顧漫枝和霍寒洲已經走了。
林夫人哭著將林宇軒從桌子底下拖了出來。
一邊罵著,一邊好好的拍著他的背:“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不道歉?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我們的好日子到頭了,你個小孽種,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哭的昏天黑地,差點都要背過棄子,想到自己的好日子馬上就要到頭了,恨不得一頭撞死在這里。
林宇軒也不哭,只是死死地咬著牙,
“這是你們自作孽,是你們罪有應得,我變這樣,都是你們教的……”
林夫人氣的差點暈過去。
林天霸揚起手想要打他,但是又無力的垂了下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打了又能怎麼樣呢?難道能改變現狀嗎?什麼都改變不了。
如果早知這樣,又何必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