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胤轻轻带上门,在门锁咔哒合上的瞬间,周气场骤然一变。
此刻,走廊的灯在他廓分明的侧脸投下锋利的影。
他慢条斯理的踱到落地窗前,从西装袋内出烟盒。
阿泰等几人立刻贴着墙站一排,连呼吸都放轻了。
只见男人低头咬住烟,打火机咔嗒一响,猩红点在昏暗明灭。
他吸了一口,吐出青白的烟雾后垂手掸了掸烟灰。
指尖出半截狰狞的黑纹。
是一只很有特征的蝎子。
周承胤抬眸扫过几人,眼尾压着几分鸷的冷。
阿泰被这目刺得浑一僵,后两个手下更是把头埋得极低。
“说。”他道。
当这个字轻飘飘落下时,阿泰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
先生已很久没出这样的表了。
上次见到这个眼神,还是清理叛徒的时候。
他悄悄攥紧了发抖的指尖,后颈的寒直立,仿佛已看到刑室那套沾的工了。
阿泰咽了口唾沫,冷汗顺着太阳落,声音也干涩得厉害:“先生...是...是这样的,那个穆嫣...在城西断崖坠亡了。”
说到这里,他声音越来越低:“我们的人追到时,只看到崖边的迹...尸体目前还没找到。”
周遭的空气骤然凝固。
周承胤指间的烟灰簌簌落下。
“谁动的?”他的声音轻得可怕。
“不、不是我们的人。”阿泰垂着脑袋,颤巍巍道:“是跳车,为了逃亡躲我们才跳下去的。”
闻言,周承胤的指节微微泛白。
他缓缓抬手深吸一口,火骤然明亮,映出他眼底翻涌的霾。
烟雾从薄间溢出时,结危险的滚动了一下。
那人倒是死不足惜,只是坏了他计划..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绝不能让念念知道这事跟他有关。
毕竟在面前,周承胤永远都是那个西装革履的金融英,是会在董事会上运筹帷幄的年轻总裁,顶多也只是偶尔在床上使些无伤大雅的小坏。
但绝不会是现在这副晴不定的模样。
他在雾洲的一切,那些沾的易,暗的势力,包括口这道为夺权留下的伤疤,都是绝不能让知道的。
思及此,周承胤忽然想起上回念念趴在他怀里,指尖无意间划过这道疤时心疼的问过:你是怎么伤这样的?
他当时只是随口搪塞了过去:小时候摔的。
这小人当时还傻乎乎地对着伤疤吹气,眼底满是心疼。
此刻,烟头在他的指尖碾得碎。
阿泰几人看着自家先生突然沉下来的脸,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待的时间里,就像在把他们架在刑架上烤。
直到周承胤忽然抬手,他们条件反的绷紧了。
“理干净,别让半点风声传到夫人的耳朵里。”
听完,阿泰几人立刻点头如捣蒜,后背的冷汗已浸了衬衫。
还好还好,先生似乎没有动怒。
不过这事还不算完。
因为他们太清楚先生的作风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在雾洲是铁律。
“找到尸体。”周承胤眼神逐渐冰冷:“崖底,下游,沿岸,一都不能。”
他太悉这种把戏了。
爬滚打的这些年有多人玩过假死脱的戏码?
那个东南亚的贩子,本该沉在公海的叛徒...
这些沟里的老鼠,总以为跳个崖就能金蝉脱壳了?
烟雾中,周承胤镜片后的眼眸陡然凌厉。
穆嫣要是真死了倒也干净,若是没死....
他绝不允许这条毒蛇再有靠近念念的机会。
上次没做干净,看来还是他太仁慈了。
.....................
然而就在他沉思的瞬间,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条,温念无声无息的探出半个脑袋:“周承胤,不是说五分钟吗?我的茶呢?”
的声音还带着刚才闹别扭的软糯,眼睛却好奇的往走廊张。
周承胤指尖的烟头啪的掉在地上。
几乎是瞬间,他周戾气尽敛,转时已挂上温和的笑意:“让阿泰去买,好不好?”
阿泰几人还保持着贴墙罚站的姿势,此刻齐刷刷出见鬼的表。
先生如今这变脸的速度比他们拔枪还快。
要不要太离谱了!
你可是雾洲子民的神啊!
怂这样?
“你们还在开会吗?”
此刻,温念歪着头,目扫过几个满头大汗的黑人:“怎么这么严肃?我打扰你们了?”
阿泰:“呃……”
周承胤不动声的挡住视线,顺手将烟盒扔到后的垃圾桶里:“没什么,一点工作上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