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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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雖然昨天晚上睡得很晚,但祝矜還是設置了一個很早的鬧鐘——

得和鄔淮清早早起來,回家拜年。

鬧鐘響了兩聲,便被鄔淮清關掉了,祝矜靠在他的懷里,聽到聲音后哼唧兩聲,實在是太困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

鄔淮清從脖子下,作很輕地出了自己的胳膊。

新年第一天早上的沛,過窗簾的隙照在祝矜的臉上,把表面那層細小的白照得非常清楚,有點兒像新鮮的水桃。

角不自覺向上揚起。

祝矜睜開一只眼睛,看著他,嗡聲說:“你要起來了?”

“嗯,你再睡會兒,我先去洗漱,洗漱完去下邊把早餐端上來。”

祝矜點了點頭,看見他邊的笑,本想問他為什麼看起來這麼高興,可問題還沒說出口,那唯一睜開的眼睛便也困得合住了。

抱著被子翻了個,繼續睡去。

鄔淮清角的笑容更甚。

這是新的一年,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人便是

他不想起去年過年,那時候他在做什麼?

因為記憶太過于乏味,像是一塊蒙塵的灰布料,其實已經有些模糊了,只記得嘩啦啦的麻將撞的聲音,他和一群人打了好幾夜的麻將。

還有香煙、酒的味道。

他打麻將的技一向不錯,但去年過年那段時間,手氣卻不怎麼好,贏多輸。

在對面的人又胡了的某個瞬間,鄔淮清忽然想起,曾經有一年,也是過年的晚上,大院一群孩子聚在一起打麻將。

那時候他們還都在上高中,也在。

有時候,記憶會截留一些看似無關的信息,比如,他記得那天天很冷,冷到他們都不想出去放煙花。

以及,那天噴了香水,是茉莉味道的,很好聞。

一向看他不順眼,那天晚上卻不知為何,主來問他,讓他教打麻將。

還違心地夸他是“賭神”。

而他給拒絕了。

說不清當時是因為什麼,可能是在問他的前一刻,聽到了有其他男孩子對表白。

只是那時,鄔淮清尚未知曉,那便是醋意。

看到在聽到他的話之后,瞪著一雙眼睛看他,又急又憤憤的表,他莫名心中有些愉悅。

比平常總對他冷著臉的,要鮮活上好幾分。

盡管,他在拒絕的話剛出口時,便后悔了。

在鄔淮清洗漱完、帶回早餐的時候,祝矜也掙扎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敲了敲腦袋,發誓今晚一定要早睡,不能再熬夜了。

很濃,空氣中飄浮的塵埃在這個角度下清晰可見,就像是揮灑在空中的金

“醒來了?”鄔淮清放下餐點,走過來,的臉頰。

祝矜左右搖搖頭,像是要把困意都給晃走,然后,才抬起眼,對鄔淮清說:“新年快樂,小清子,新年第一眼看到你真好。”

昨晚喝了太多酒,祝矜的嗓子有些啞,使這句話多了幾分鄭重其事的意味。

鄔淮清忽然把抱了起來,“干嘛?”祝矜被他公主抱在懷中,頭很暈,忍不住拽了拽他的袖。

“看娘娘大清早神不好,我抱著娘娘去洗漱。”他吊兒郎當地說道。

祝矜漸漸適應了那片刻的暈眩,然后就這樣被他抱到了盥洗池前。

鏡子里映照著他們摟在一起的樣子。

祝矜忽然起來。

“怎麼了?”鄔淮清看到湊近鏡子,皺著眉端詳自己的臉。

祝矜一臉不開心地說:“下次再也不熬夜了,現在果然是年紀大了,折騰一晚上,第二天臉上必然會顯現出來。”

黑眼圈很重,因為喝酒加晚睡,臉還有些浮腫。

想當初十八歲的時候,前一晚折騰得再厲害,第二天一覺醒來,必然會滿復活,皮也依舊很好。

“哪兒顯出來了,我怎麼看著比去年還要?”鄔淮清笑著說道,寬

祝矜的眉頭舒展了兩分,也笑起來,瞪了他眼,說:“油舌。”

“是嗎?”他問,問完,忽然低頭吻住了

祝矜捶他,斷斷續續地說著自己還沒刷牙,他卻不放開

只是在吻完之后,淺笑著問:“嗎?”

祝矜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狠狠瞪了他一眼,罵了句“流氓”。

鄔淮清在一旁,幫把牙膏好,說:“誰昨天說的,大過年的不能罵人。”

祝矜有些心虛,昨天他去找寧小軒之前,叮囑他要好好說話,大過年的一定要和和睦睦,不能罵人不能吵架。

今天,他把這話又重新送給了

輕哼了聲,說:“喊你流氓這不罵人,這是察你的本,陳述事實罷了。”

鄔淮清笑起來。

一早上,祝矜發現邊的笑就沒有落下去過。

“是嘛,既然流氓是我的本,那我以后不流氓點兒,都對不起娘娘的這一偉大發現了。”

祝矜:“……?”

怎麼覺得,最后吃虧的還是

洗漱完,祝矜在鏡子前化著妝,來的時候想著今天要直接回家,于是帶了些化妝品,但僅僅是最基本的打底。

上完后,在鏡子里認真看了看,還是覺得氣不是太好,但也沒辦法,只能等回去再說。

走出浴室,鄔淮清把早點拿到了臺的小桌子上,邊吃飯,邊拿出手機看。

除了其他人發過來的一些新的祝福以外,姜希靚終于回了消息。

回消息時間是在凌晨。

昨天出來玩的時候,祝矜聯系過姜希靚,問要不要一起來。

以前過年的時候有岑川,祝矜不記掛,但今年,岑川不在了,怕靚靚自己過年孤單。

姜希靚沒答應跟一起來,說得回去陪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自己一個人,雖說有兒子,但跟沒有一個樣兒,他們家也沒有其他親戚,很冷清。

于是祝矜便作罷,本以為,陪著老太太,早早睡覺去了,所以晚上才沒回的微信。

哪知道這人五點多鐘的時候還沒睡。

祝你矜日快樂:【干嘛去了昨晚?】

希靚不吃姜:【沒干嘛,早早睡了,五點多鐘被外邊的聲音給吵醒了,你呢?】

祝你矜日快樂:【還在那個守歲館,正準備收拾收拾回家。】

姜希靚沒想到自己新年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撒了個謊。

即使這個謊很小。

昨晚其實沒有早早睡下。

昨晚岑川不知道什麼風,來老太太這人找,十二點的鐘聲一響,說完那句話后,他站在門口,給耳朵里塞了一只藍牙耳機。

里邊放著的,是一首阿黛爾的歌,他們兩人曾經都很喜歡這首歌。

沒出聲,靜靜地站在老房子的門,他站在門外,一直到這首歌唱完。

曾經,和岑川最開始還在學校瞞著老師、同學,玩地下的時候,他便常常給耳朵里塞一個藍牙耳機。

他坐在奧賽班教室的最前邊,而坐在最后一排。

沒有人知道,他們正一起聽著同一首歌。

老太太在屋子里,見靜,還不回來,便推開里屋的門出來找

老人家眼神不好,走近了才看清門外的人是岑川,立馬喊道:“小川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岑川和說新年好,還問起狀況,一副絡的模樣。

不過本來,他便和

之前上學的時候,他經常周六日的時候來找玩,老太太不像別人家的老太太,會限制孩子在青春期年齡段的友。

相反,很喜歡岑川,有時候,岑川沒來,還會問:“你那個高高瘦瘦的同學,今天怎麼沒來找你玩呀?”

不過岑川每次來,總是帶一些點心和吃的,也因此會被老太太教訓一通,說小孩子不會賺錢,讓他下次來不要帶東西。

姜希靚心底其實不樂意他來家里找

那會兒覺得岑川有點兒黏人,跟他約好兩人只在上學的時候見,周六日要在家中做實驗。

這人表面上答應了,實際上違特別拿手,還每次把老太太都哄得特別開心。

聽到老太太的笑聲,姜希靚覺得,來就來吧。

岑川跟著做實驗,其實也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實驗,只是姜希靚手能力比較強,還搗鼓一些好玩的。

比如那陣子化學課正在講電解質,姜希靚題目早就做得出不了錯,便在家中找些幣、鹽水、電池什麼的,把幣電解了一個孔,串手鏈。

還送給了岑川一條。

岑川那人特傻,手腕上帶著塊據說好幾十萬的表,收到扔給他的那條幣手鏈,卻開心得跟個小孩子似的,二話不說就戴上了。

姜希靚瞅到自己送的那不誠心的禮,和他那昂貴的手表搭在一起,都覺得寒磣。

他卻很喜歡,后來又給了五個一元的幣,還有2個一錢的幣,讓再串一串。

名其曰“五二零”。

姜希靚嫌棄他這些稚的把戲,但那時畢竟也才十幾歲,又不可控制地淪陷在這稚拙而又熾熱的意里。

后來,總是想,那或許是一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

老太太還沒出病。

和岑川在烏托邦里談

學習很容易。

生活看起來沒有毫煩心的事

姜希靚還沒告訴老太太和岑川分手的事

不過琢磨著,老太太多半已經猜了出來,畢竟老太太向來都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

之前問過,為什麼總是不見小川來。

姜希靚總是搪塞道,他還在國外,沒回來呢。

老太太又會接著問,那怎麼也看不到你們倆打電話呢。

姜希靚會說,我干嘛在您面前打,這不是來之前剛掛了電話,您甭惦記他了,他過得著呢,等改天我讓他給您打電話。

姜希靚沒覺得分手有什麼丟人的。

不忍告訴老太太,因為老人家一向覺得可憐,孤苦無依,還覺得自己這個老太婆是的負累,好不容易有個可靠的人,能陪伴

所以,不想讓老太太再擔心自己。

不過,老太太心中不是沒有過擔憂的,好幾次憂心忡忡地問姜希靚,小川家里是做什麼的,是不是特別有錢,他爸爸媽媽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姜希靚當時沒覺得和岑川最終會那麼慘烈,也沒把家庭這個差距太當回事兒。

事實證明,太單純。

而老太太一語讖。

新年的夜里,姜希靚不想讓老太太突然得知自己孫分手的消息,于是趁著老太太不注意,沖岑川使了個眼

他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明白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姜希靚聽著老太太問:“小川什麼時候回的國,怎麼這麼晚來找靚靚啊,我剛問你在干嘛,還不告訴我?”

老太太笑瞇瞇的,岑川回頭看了看姜希靚,姜希靚沖他更使勁兒地眨眼睛。

他笑起來,說:“,我今天才回的國,這不是一回來,就趕來看您和靚靚了嘛。”

老太太笑紋加深,看起來更高興了。

姜希靚在心中默默翻了個白眼。

,您趕進家,這個點兒風大,再吹著。”說著,他便要扶老太太進去。

姜希靚這才反應過來,打了個寒戰,連忙上去扶住老太太的胳膊,說:“您出來怎麼也沒穿件服,趕進去。”

說完,狀若無意地把岑川的胳膊給擋開,把他隔到一邊。

反倒是老太太回頭,問:“小川,怎麼不一起進來呢?”

岑川看看姜希靚,又看了看老太太,然后說:“這就來。”

姜希靚啞口無言,當著老太太的面兒什麼都不能說。

實在無法忍,這個特殊的時刻,接下來和岑川相景。

于是一進家,便開口:“,快去睡覺吧,這都幾點了。”

老人家平常習慣了早睡早起,加上上了年紀,也不好,此刻的確是困了,說著打了兩個哈欠。

“那我去睡,你們倆聊。”

“嗯。”姜希靚笑著,看著老太太進了自己的房間。

和岑川坐在沙發上,一時之間,空氣變得安靜起來,氣氛異常尷尬。

老房子的客廳很小,和另一間屋子是連在一起的,天花板上的燈卻是那種很華麗的,是姜希靚小的時候,一個親戚送的,襯得整間屋子的風格不倫不類。

為了省電,老太太把花型吊燈里的好幾個燈泡都擰了下來,只留了兩個,也就是只有兩朵花瓣亮著。

姜希靚盯著其中亮著的一朵,因為時間久,燈上邊布滿了小飛蟲的尸

的手指不自覺地蜷在一起,表面上看吊燈看得認真,實際上旁邊人的一吸一呼,都聽得一清二楚。

“在看什麼?”岑川率先打破沉默。

姜希靚輕“啊”了聲,回過頭來看他,“好像是壞了一個燈泡。”

隨口扯道,平靜地說。

盡管時隔半年,但姜希靚仍然忘不了當時分手時鬧得有多激烈。

現在每每想起,都覺得,當時的,不是

而現在,的心境早已變得平和。

再也不會像之前那麼傻了。

岑川盯著那吊燈,看了看,然后轉回視線,重新落在上。

他忽然問:“今年有沒有什麼愿?”

那語氣,就像是他們是可以一起坐下來,好好聊一聊未來、理想、愿的老朋友。

姜希靚勾起一邊的角,輕哂,問道:“你大半夜來,就是為了問我這個問題?”

他不在意地說:“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麼?”

片刻后,岑川看著的眼睛,靜默地說:“沒有原因,就是想見你。”

吊燈明明只有兩個燈泡,很暗,姜希靚卻覺得眼前有些暈,不知是不是晚上多喝了兩杯酒的緣故。

冷笑了一聲,移開眼睛,站起說:“不早了,我送你出去。”

岑川卻忽然拽住了的手腕,他坐在沙發上,一

姜希靚使勁兒想要拽出自己的手,卻發現本拗不過他的力氣。

“你要做什麼?”著聲音,不敢吵到老太太。

岑川盯著,他的眉頭不經意間皺了起來,半晌,長長嘆了口氣,說:“姜靚靚,對不起。”

隔壁的老大爺家養了好幾只鳥兒,那一刻,不知是不是姜希靚的錯覺,好像聽到了老大爺家的鳥在

這聲道歉傳的耳中,就像一顆很輕很輕的石子,投一池面積很大的湖水中,只掀起了一小圈的波瀾。

姜希靚沒問他為什麼道歉。

知道他在為什麼道歉。

早已經不需要道歉了。

沒再掙扎想要出自己的手,只重復道:“你走吧,我要睡覺了。”

握著的那雙手逐漸松開,直至的手腕徹底恢復自由。

“好。”他笑笑,“新年快樂。”

姜希靚低頭的剎那,忽然看到他手腕上戴著的東西,一時有些愣住,以為自己看錯了。

是那條送給他的,一元幣的手鏈。

似乎察覺到了注視,他站起來掩了掩。

姜希靚再看去的時候,那條手鏈已經被他藏進了袖子里。

-

祝矜和鄔淮清一起回到了家里拜年。

每逢過節,尤其是春節,家中總是不了人,除了祝思儉的下屬以外,還有張瀾士的好幾個學生。

這也是為什麼,祝矜昨天晚上敢“拋下”爸爸媽媽,和鄔淮清去年。

因為當時家里有張瀾的學生陪著。

祝矜剛打開家門,便聽到一陣歡聲笑語,鞋柜前擺了一雙陌生的鞋子。

和鄔淮清一進來,張瀾的學生便第一個瞧見了他們。

“濃濃?”他喊道。

“路程哥!”祝矜有些驚喜,沒想到今年路程回來了。

張瀾聽到聲音,問了句,“回來啦?”

“嗯。”祝矜和鄔淮清走到客廳,說道:“爸爸媽媽新年好,路程哥新年好。”

鄔淮清也向他們倆問好,隨后,將目投向路程,這是一個書卷氣很濃,長相清雋的男人。

祝矜給他介紹:“這是我媽的得意門生,研究生是在哈佛讀的,算起來,我還是有幸當過幾天路程哥的學生。”

張瀾聞言笑起來,說:“你還好意思說,當時你路程哥給你講課,你還不樂意聽。”

路程家境不好,大學時做過好幾份兼職,其中一份,便是給祝矜當家教。

鄔淮清聞言,這才想起來,記憶中祝矜高三的時候,的確是請過一個家教,他還是偶然間聽祝羲澤說的。

鄔淮清一直記得祝矜的績不錯,雖然不算是拔尖,但也是中上游,不知為什麼會請家教。

私下里他裝作無意地問了問祝羲澤,才知道是想沖刺一把,據說是想考北大。

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鄔淮清當時很開心。

不管祝矜為了什麼要考北大,但如果他們能在一個學校,那再好不過。

此刻,他打量著路程,看樣子,祝矜和他關系還很好。

他笑著和路程打招呼,又問:“路先生現在還在國外嗎?”

路程是那種很溫和的長相,但在鄔淮清面前,也毫不怯,說:“剛回沒多久。”

“是準備回國工作了嗎?”

“嗯,已經找好工作了。”

鄔淮清笑了笑:“以路先生的水平,工作一定很好。”

路程在風投機構工作,對鄔淮清那張臉自然不陌生,從他剛剛一進門,便認了出來。

但他這人有三分隨,不隨意扯關系,隨意攀談。

眼下見鄔淮清主問起來,他才說:“還行,不過比不上鄔先生您。”

兩人客套了一番。

鄔淮清在聽說了他現在任職的公司后,也不免對他多了分贊嘆,那家風投機構要求極高,國外藤校畢業回來的學生,也不是隨便便能進的。

路程年紀輕輕又沒有特殊的背景,便能進去,必是能力不凡。

幾個人坐在沙發上,一起閑聊著。

一直到了中午,阿姨煮了餃子,還備了一桌子盛的飯菜。

鄔淮清多喝了兩杯酒,回去的時候不能開車,祝家司機把他送回的鄔家,還帶了很多給鄔淮清爸媽的禮品。

祝家的規矩是,大年初一中午這頓飯,各自在各自家里吃飯。

但等到晚上的時候,要全家老老一起吃。

今年,祝矜的三叔和三嬸,也就是祝小筱的爸媽,也從國外回來過年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國外待久了,還是歲數漸長的緣故,三叔今晚格外,在飯桌上敬了爺爺好幾杯酒,說以前是他不懂事兒,以后會經常回來看他的。

祝老爺子倒是不領,哼了聲,說:“大過年別說沒用的,你回來不回來,這邊一大家子人呢,你一個算什麼?”

三叔賠著笑,一直給爺爺敬酒。

祝矜和祝小筱坐在一起。

看到自己爸爸在爺爺這兒挫,祝小筱沖祝矜吐了吐舌頭,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家宴上,祝矜不時被提到,連同鄔淮清這個名字。

姑媽、嬸嬸們總是問,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還有好多婚禮上的細節。

祝矜一一回復著,不過們的問題都太過細節,好像明天就要嫁出去似的。

爺爺舍不得這麼早嫁人,聽到他們問來問去,煩得慌,發話:“著什麼急。”

盤問的長輩們這才止了聲。

-

鄔淮清今晚不在祝家吃飯,在家中吃“新年宴”。

今晚鄔深也在,只是三個人的氣氛,還像往常那般僵,各演著各的戲。

鄔深扮作一副慈父的模樣,讓他這幾天帶著祝矜再回家吃頓飯。

鄔淮清看著自己這個緣上的父親,忽然想笑。

可惜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

晚上大家留在爺爺家睡覺,人多,祝矜和祝小筱在一屋。

祝矜坐在窗戶邊,玻璃上有冰霜凝結的各種形狀的霜花,在燈下閃著細碎的

院子里很安靜,屋里祝小筱趴在另一扇窗戶前,正在打電話。

祝矜聽著小姑娘俏的聲音,時而生氣,時而開心。

一聽就是在和喜歡的人打電話。

掛掉電話,打趣地問道:“這是哪個混小子?”

“什麼混小子?!”祝小筱有些急地反駁,說完,才覺出不好意思來,咳嗽了兩聲,然后別過頭,輕聲說,“是混的。”

祝矜被的反應逗笑,故意問:“讓姐姐猜猜,這個男孩子是不是姓原?”

祝小筱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地問道:“姐,你怎麼知道的?”

下一秒,反應過來,有些生氣地說:“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姐夫告訴你的。”

祝矜輕哼了聲:“那你說說,為什麼你姐夫會知道?”

祝小筱恍然意識到自己說

雖然最近一個月,沒什麼消息需要和姐夫接,但是祝小筱覺得自己是個非常有原則的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出賣自己地下黨的戰友。

咳嗽了兩聲,說:“我瞎猜的,我以為我姐夫知道,然后告訴的你,你倆不是天天跟連人似的嘛,不然你說,你怎麼知道跟我打電話的人姓原?”

祝矜掐了掐的臉蛋,說:“別裝了,我早就知道了,小間諜。”

祝小筱的眼睛瞪得更圓了,完全沒想到自己早就暴了……

頃刻間,服上的帽子戴到了頭上,然后遮住眼睛,大有一種“我不看見你你就看不見我”“我們誰也看不到就都不尷尬”的氣概。

祝矜被逗得哈哈笑,說:“行了,趕把帽子放下來,也不怕憋壞了。”

祝小筱這才把帽子放了下來,又咳嗽了兩聲,然后弱弱地張口:“姐……”

“嗯?”

“我錯了。”

祝矜不說話,裝作一副嚴肅的樣子看著,把祝小筱心里看得直打鼓。

但通過這大半年的相,祝小筱早就知道祝矜是個什麼樣的人。

脾氣好,有耐心,心眼大,斷不會為這些小事兒生氣。

于是,拽著祝矜的胳膊撒,心中暗罵鄔淮清這個戰友不合格,都被敵人發現了,怎麼連通知都不帶通知一下的。

祝矜被晃著胳膊,早就憋不住笑了起來,說:“那行,要我饒你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你得給我講講你這個男朋友是怎麼認識的。”

原也就是那個清華的樂隊主唱,在網上有一堆,音樂被好多人稱為“直擊靈魂的聲音”。

懷總是詩。

一提到他,祝小筱的臉不自覺紅了起來,下聲音,在窗邊給祝矜講起了和原也的相識經歷。

-

祝思儉和張瀾的假期跟著國家法定假日走。

許是想著今年祝矜就要嫁人了,以后和鄔淮清待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多,相應他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時間會變

于是過年前,張瀾便和他們商量好,大年初二一家三口出去玩,等到初六的時候回來。

雖然時間有些,但祝矜知道媽媽的意思,再加上他們倆平時工作忙,更沒有時間出去玩。

于是趁著這個假期,提前訂好了機票和酒店,并安排好了行程。

從高中開始,張瀾為了鍛煉的能力,便把每次旅行的行程安排給了,自己只在看到的安排后,做一些補充。

由于祝思儉工作的特殊,他們沒有選擇國外的地點,而是非常不免俗地選擇了過年人最多的地方——三亞。

海南的冬天很,和蕭瑟的北方截然不同,綠植葳蕤,海浪起伏。

因為好幾個海灘上人都很多,所以他們三個人更喜歡待在酒店里。

張瀾和祝思儉旅行時,行李箱中也會帶著書,兩人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傘下看書,只有祝矜待在房間里,和鄔淮清打視頻電話。

穿了件薄的長,帶子是很細的那種金屬鏈,在肩頭勒出一道紅的印子,極其帶有

鄔淮清隔著視頻看到那條紅痕,結不上下滾了滾,問:“服合適嗎?”

祝矜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服,說:“合適呀,不好看嗎?”

“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他在心里想。

那道紅痕令人浮想聯翩,雖然他知道,不是服的原因,是了,稍微一就很容易就出印子。

“想我了沒?”他問。

“不想。”祝矜嘻嘻一笑,然后將鏡頭在酒店的房間里晃了一圈,最終落在落地窗外。

外邊是房間自帶的小泳池,張瀾和祝思儉兩人也都穿著清涼的服,坐在一把遮傘下,在認真地看書。

有種靜謐的和諧

鄔淮清忽然說:“咱爸咱媽關系真好。”

這點祝矜非常承認,小的時候就很羨慕爸爸媽媽的關系,以前還想過,今后找男朋友,一定要照著爸爸這個標準找。

現在看來,好像差得有點大。

“我們以后也會這麼好的。”

“現在就很好。”鄔淮清說,“當然,以后會更好。”

就像他對意,明日只會比今日更深一分。

鄔淮清正在書房里,祝矜看他拿起文件看,嘆了口氣說:“鄔總,大過年的,您就歇歇唄。”

“喊我鄔總?”

“嗯,還不經喊?”

鄔淮清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說:“那過完年,你來給我當書?”

祝矜在視頻里白了他一眼,說:“請我當你書,可是很貴的。”

“有多貴?”他笑著問。

“我的工作餐起碼也得是林師傅做的鮑魚撈飯那個水準的,然后飯后你還得給我準備一盅燕窩,請假隨時批,不能996,不僅如此,晚上還得給我準備洗澡水,倒洗腳水……”故意說了一長串。

誰知他點點頭:“好。”

祝矜愣了愣,“切”了聲:“才不信,說得容易。”

話音剛落,聽到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鄔總不但幫你準備洗澡水,還幫你洗澡,全方面員工。”

“……”

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磁,灌祝矜的耳朵里,讓的臉瞬間泛起熱意。

一抬頭,祝矜忽然發現不知道何時,張瀾進來了,被嚇了一大跳,手忙腳地把手機關掉。

只熄了屏,忘了視頻還在,那頭鄔淮清接著說:“怎樣,這待遇要不要考慮一下?”

祝矜連忙喊:“媽。”

想讓那頭的鄔淮清趕

此時此刻,祝矜就如同那烤鴨爐里不幸的鴨子,被轉著圈讓火炙烤,臉頰滾燙燙的,想連夜買站票坐火車逃走,心中大戰千百回——

也不知道剛剛鄔淮清的虎狼之言,有沒有被張瀾聽到。

“干嘛呢,打個視頻電話怎麼還冒冒失失?”

祝矜盯著張瀾,不說話。

“看著我干嘛,你爸問你晚上想吃什麼?”

祝矜忙“哦”了聲,磕磕地說:“我什麼都行,看你倆想吃什麼。”

張瀾離開前,又看了兩眼,看得祝矜心里突突的。

直到目送張瀾離開房間,才長舒了一口氣,連忙過去把門關上。

這屋子從落地窗那兒便能直接進來,誰能想到張瀾還繞了個彎,出其不意。

把手機屏幕摁亮,瞪了鄔淮清一眼。

他在那頭反倒是笑了起來。

祝矜抓著頭發啊啊:“鄔淮清,我媽肯定聽到了。”

他笑得很浪,毫不在意地說道:“話是我說的,丟臉的也是我,你慌什麼,濃寶兒?”

尾音被他咬得很重,跟調似的。

祝矜懶得理他,反正現在是在和張瀾士待著,尷尬的直接對象也是,漂亮話他當然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誰知這人接著說:“咱爸咱媽都是過來人,他倆都懂,說不準比咱倆懂多了,你有什麼害的?”

“……”

祝矜:“鄔淮清!!”

“誒,娘娘,我在。”他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混不吝地接著話兒。

看把了,鄔淮清這才開始哄,說盡了好話。

到最后,要掛電話的時候,祝矜已經不尷尬了,反正尷尬也沒用,就像鄔淮清說的,爸媽肯定比懂。

“鄔淮清,我給你帶了禮。”

“是什麼?”

“不告訴你,你自己猜吧。”

鄔淮清想起上次過生日時,竟把那輛他幾年前便賣掉的車,找了回來送給他。

所以說,祝矜送他的禮,他還真猜不到。

“那我可得好好猜一猜。”

祝矜在視頻里輕哼一聲,料想他也猜不到。

隨口又說了句:“這邊兒可暖和了,還沒夏天那麼熱。”

鄔淮清笑著嗯了聲,去了什麼好看的景點,看到什麼好玩的東西,都會拍下照片發給他。

因此他就像是和一起在海南玩,那些照片,也被他放到一個專門的相冊里,一一保存了。

“濃寶兒。”

“嗯?”

“等到北京春暖花開,你我就娶你,好不好?”

雖然兩人之前便商量的是等考完復試、甜品店開張后,便辦婚禮,但聽他這麼鄭重其事地說,祝矜心頭還是忍不住一,點頭:“好。”

-

鄔淮清萬萬沒有料到,祝矜送他的禮,是一份“超級大禮”。

回來那天是初六的晚上。

鄔淮清提前去機場接他們,并準備了晚飯。

張瀾和祝思儉沒料到他會來,驚訝地看向祝矜,埋怨不早說。

祝矜:“這不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嘛,你們這一路上也不知道念叨了多次鄔淮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們親兒子呢,這不是,一下飛機就能看到他,多好。”

張瀾被逗笑,和鄔淮清聊起天來,四個人一起往出走。

一上車,才發現鄔淮清還給他們準備了晚飯:“這是家里阿姨現做的,叔叔阿姨你們吃點兒。”

祝矜沒料到鄔淮清會考慮這麼周到,還準備了晚餐。

和祝思儉還好,吃了飛機餐,而張瀾士,是最討厭飛機餐的,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這會兒肯定

鄔淮清和司機在前排坐著,祝矜給他發微信:【行啊,這要是在古代,你絕對是最皇帝邊最得寵的那個大公公。】

鄔淮清:“……”

W:【我志向沒那麼遠大,只要當好娘娘邊最得寵的小清子就行】

祝矜看到他的回復,沒忍住笑出了聲。

好在笑聲不大,爸爸媽媽在和鄔淮清聊天,才沒引起注意。

祝矜這晚跟著爸爸媽媽在家里睡的。

第二天,回了安和公館。

晚上,鄔淮清一回來,便和索要自己的禮

祝矜看著他,不說話,剛洗完澡,上飄著油的香氣,穿了件藕荷的緞面睡

鄔淮清輕盈地摟住作曖昧地的下,問:“禮呢?”

祝矜忽然踮起腳,附在他的耳邊,說:“在我上。”

到他的耳垂,帶著濡

鄔淮清的眼睛半瞇起來,像拆禮一般,慢條斯理地把上那件藕荷的睡給剝開。

看到里邊的風景時,他眸一暗,而邊卻溢出輕笑——

的確是份“大禮”。

包裹著最顯眼的兩點,然后在后背繞了兩圈,帶子細得仿佛一抻就斷,什麼都遮不住,又帶著一種神的吸引力。

再往下,那層薄薄的布料,包裹著圓翹的

祝矜本來就很難為,聽到他這聲笑,做了好長時間的心理建設轟然崩塌,瞪他。

鄔淮清卻淺笑著,音調沙啞地問:“祝濃濃,從哪兒弄了這麼件服,不是和咱爸咱媽出去的嗎?”

想到這兒,祝矜不了,這件服是和爸媽逛街的時候,無意間瞅到的。

只覺得分外好看。

但當時只能遠遠一瞥,也不能拉著張瀾去看。

還是晚上的時候,說要去幫朋友買東西,單獨行去買的。

佛祖在上,祝矜可以發誓,在買這的時候,真的只是覺得它設計很巧妙,不帶一點兒旖旎的心思。

后來起了挑逗他的心思,才說是送他份“禮”。

而事后的祝矜無限后悔,第二天醒來時,渾就像是散架了一般。

而那千里迢迢從海南帶回來的“罪魁禍首”,早已經“分崩離析”。

……

-

祝矜的復試在歷三月份,準備得很充分,加上經歷富,面試的時候應對非常自如。

復試完,在三月的尾里,祝矜和蔣文珊的甜品店開業了。

剪彩那天來了很多人,祝矜和蔣文珊兩邊的朋友,數也數不過來。

好在們的店鋪面積比起一般的甜品店要大很多,部裝修一看便是下了大功夫和財力的。

最奇怪的是,甜品店的一個角里,賣的是生煎包。

并且是明廚,生煎包的師傅在里邊做的過程,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好奇,問:“為什麼會有生煎包?”

蔣文珊抬下向祝矜那邊,說:“花式秀恩,不放過每一個狗的機會。”

鄔淮清看到那個賣生煎包的地方時,也吃了一驚。

心中被一陣暖意給填滿。

一群朋友開始起哄他倆,現場的氣氛更加熱鬧了。

四月初的時候,祝矜和鄔淮清挑了個黃道吉日,去民政局領了證。

至于這個“黃道吉日”,不是哪位老神仙算出來的,而是鄔淮清說的。

祝矜問他為什麼那天是個黃道吉日,他振振有詞地解釋:“前兩天,店里做活你說你得在,后兩天,姜希靚找你幫忙,你也沒時間去民政局,再往后兩天都周六日了,民政局人家不開門。”

“那不是接下來還有好幾個星期嗎?”

鄔淮清睨一眼:“我等不了那麼長時間。”

“……”

領證的那天天氣很好,兩個人從民政局走出來時,大面積地照著。

他們站在民政局的門口,鄔淮清回頭,笑著喊道:“媳婦兒,現在我再這樣你,可是國家蓋過章的。”

“老公。”祝矜回他,說完,不笑了起來。

-

領完證,他們開始籌備初夏時節的婚禮。

之所以選擇初夏辦婚禮,一是因為那會兒時間寬裕,二是因為末春初夏這個時節可以穿子,而現在穿子還有些冷。

鄔淮清不同意這麼冷的天兒在外邊待那麼長時間。

即使有專業的設計團隊,籌備婚禮也依舊是件煩人的事兒,祝矜參與了兩天,便當甩手掌柜。

也是這兩天,才發現,世上竟然還有比裝修更摧殘人和心靈的事

好在鄔淮清沒有放棄,每天忙完工作,便和設計師對接婚禮的流程。

與此同時,他們的新房子也快要裝修好了。

因為兩個人時間不多,日常忙碌,因此這次新房的裝修,誰都沒有看著,鄔淮清專門找了一位助理盯著。

助理倒是也樂得干這份工作,拿著比之前還要多的錢,活兒卻了。

北京的春乍暖還寒,時常還要刮大風,黃沙漫天,如同沙塵暴。

這天,難得是個大晴天,沒有風,天氣很好。

祝矜從甜品店回來后,沒有直接回安和公館,而是帶了好多照片,去新房子里。

在剛好壁紙的淡上搖曳著,正站在照片墻前,專心致志地挑照片,看哪一張掛在墻上更好。

越挑越覺得哪一張都好看。

也是這時,門忽然響了。

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過頭,看到走來的是鄔淮清。

笑起來,沒想到這個點兒鄔淮清也來了。

“鄔淮清,你快過來幫我挑挑,照片太多,我選不過來了。”

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服,上穿了一套校服,校服外套里邊是件帽子上帶著兔耳朵的衛頭發在腦后扎了松松丸子,的臉龐照得溫潤白皙,像是十七歲時的模樣。

鄔淮清做了當年他想做卻不敢做的作,他揪起兔耳朵,把帽子戴到頭頂,笑起來:“從哪兒找到了這服?”

“這是戲服,小筱他們期末作業,要拍一個微電影,把我拽去當群演了。”

“群演?你去不直接是校花的級別?”他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正經。

祝矜捶了他一拳,把照片分給他一部分,說:“不過到時候后期剪完可以讓你看看,我還上鏡。”

“那肯定的。”他說。

祝矜認真地比對著照片。

時隔半年,房子基本已經裝好,只剩下一些裝,不放心設計公司,雖然有助理監工,但很多細節還是自己確定后,才定下的。

房子朝向很好,臺也很寬敞,此刻還沒有裝窗簾,大片過玻璃窗照進來,把整間屋子都照得非常亮堂。

被地板分一道一道的格子。

“鄔淮清,你竟然把這張照片也洗了出來?”

祝矜驚訝地看著突然翻到的照片——

是那張高考結束同學聚會,在月酒吧門口到他,被姜希靚偶然拍到的那張照片。

穿著綠子,他站在他心的跑車前,他們沉默地相

那時他們針鋒相對,又或是扮作誰都瞧不上誰的樣子,見面時,連句話都懶得說。

卻在機緣巧合下,留下了一張合照。

說起來,還要謝姜希靚。

或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連那輛被賣掉的跑車,三年后還被找了回來。

鄔淮清輕輕敲了下墻面,說:“當然要洗這張,咱倆之前的合照,簡直是一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兩人單獨的,更是一張都沒有。”

他語氣有點兒埋怨的意思。

不知是在埋怨當年不理他的,還是在埋怨自己——

不早一點告白。

“祝濃濃。”鄔淮清忽然的名字。

“嗯?”

“我學會了做你吃的牛。”

祝矜眼睛亮起來:“原想著我準備那麼豪華一個廚房,是不是有點兒虧,現在看來,它還是有用武之地的。”

“你從哪兒學的?”又問。

“咱們學校門口,米店的老板教的。”

祝矜驚訝:“老板為什麼教你,他不怕你搶他的生意嗎?”

“我給他店投資了。”鄔淮清平靜地說,“爭取幫助他早日實現在京城開滿分店的愿。”

祝矜:“……”

開放式廚房中櫥柜嶄新,還沒有撕外邊的包裝在地上晃著秋千。

雖然他們尚未住進來,但房子里已經提前有了溫馨的覺。

鄔淮清忽然想起幾個月前,老楊買房,挑來挑去,不知該買哪兒的。

來找他,問他哪兒的房子好,鄔淮清當時從客觀的角度,給他推薦了幾個樓盤。

而現在,如果問他,他想說——

對相的人來說,對方的心才是最好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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