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蕓兒，蕓兒！”
衛云驍鼓眼努睛，一邊大喊，一邊慌地走到葉玉躺倒的位置。
地面只有一灘殷紅的，滲蔓蔓青草里。
循著跡，他發現有點點痕延湖邊。
“公子，你瞧！”
石硯指向遠方湖畔。
斜坡直下金陵湖，下方毫無遮擋，有一塊紅系帶落在岸邊。
衛云驍手忙腳下去，取下那系帶，發現那正是蘇蕓用于束發的綢帶。
一個不好的念頭涌上心口，龐大的軀彎下腰，俯視清澈平靜的湖面。
莫不是……莫不是真掉湖里了？
他回頭觀察地形。
山坡前方，他與石硯在對付歹人，不可能從他們邊帶走人而不知。
左右兩側是刀削的峭壁，更不可能從旁離開。
衛云驍站在岸邊，往湖畔走幾步。
一滴異常嫣紅的痕灼傷人眼。
他緩緩半蹲，從水邊的一顆石子上到痕。
心中的猜測有了肯定，向來穩重的手一抖，腦仁瞬息惶然，眼跳耳熱。
衛云驍深吸幾口氣，腔因緒浮過大，一一地鼓：“石硯，去喊人來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抬眸想尋找蘇氏的蹤影，卻發現眼前視覺不知為何模糊一團。
抬手一抹，溫熱的水漬浸染指腹。
“是。”
他們出城門之前，已經通知守衛去喚人了。
援兵久等不來，只怕是進山林失了方向，尋不到他們的行蹤。
*
十義與九義在林奔逃，二人都了很嚴重的傷。
回頭看見后方沒有追兵，這才慢下步伐。
他們來到西城門外，此早已戒嚴，增設兵卒來回盤查。
他們上有傷，過不了關卡，回不去了。
突然，一支數量龐大的府兵圍著一輛奢華的四駒馬車出來。
車轅鎏金雕花，皮油亮的白駒不摻一雜，銀瓔珞來回晃。
也不知是何方人，陣仗如此大？
十義與九義抬頭看天上濃云翻滾，快要下雨了，只好轉尋個庇之所暫躲幾日。
遠方的馬車，一個著玄曲裾的男子摟著一名病弱婦人。
二人約莫四十多，男子留著一簇胡須，五朗，上有不怒自威的氣勢散發出來。
婦人面若銀盤，眉宇間繚繞病態，低聲咳了咳。
中年男子無奈嘆息：“你舊疾復發，不該跟著來的。”
婦人眸中含著一層霧氣，神焦急憂慮。
“王爺，事關樂，妾不得不來，那畢竟是我的孩子。”
通寶樓的掌柜事前求見寧王，不過一介商賈，仆從們有所怠慢。
等他們得了消息面見那名掌柜時，半個時辰過去了。
掌柜拿著十年前派下去的玉佩圖紙前來通稟，說他在衛家夫人上發現與這一模一樣的玉佩。
這是王爺親手畫圖紙給一名前朝宮廷匠雕的，那名匠年邁去世，不可能再出第二樣。
那衛家夫人極有可能是丟失多年的兒，樂郡主。
夫妻倆喜不自勝，連忙派使前去衛家傳人，卻得知，衛家夫人被賊人擄走，存亡未卜。
侍衛前去打探，得知那些歹人抓著衛家夫人跑到城外，中郎將已經去追。
尋了十年有余只得這麼點音訊，寧王與王妃立馬帶著兵卒前去救人。
等他們抵達山坡時，此只剩下衛云驍與他的護衛，從他們口中得知衛家夫人早已墜湖亡。
王妃聞訊，病難以承罹難之痛，子一，暈倒了。
有侍慌忙扶起王妃。
“快，快把王妃帶回去！”
寧王眉頭鎖，將王妃抱上馬車。
馬車將送回寧王府醫治。
余下的人在金陵湖尋人，有王爺坐鎮，他們不敢懈怠，數艘簡易竹筏在湖面游。
其余侍衛分開在湖畔尋找。
天上烏云布，流轉悶雷聲。
“轟隆！”
一道閃電劈開云層漩渦。
烏云堆積，留不住傾人間的雨水，一場雨箭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砸向地面，湖面散開點點漣漪。
遠方的湖畔。
一只漉漉的手攀上岸邊，葉玉渾，就連上的水也被沖刷干凈。
只殘余淺淺的紅痕廓，若不細看，旁人只會以為那是繡紋。
手上拿著一把匕首，正是先前在腹部的那把。
之前水暈染，看不出傷勢如何，經過湖水濯洗，此時，的衫完好，本就沒有刺破的痕跡。
步伐矯健，舉止正常，更無重傷之態。
葉玉爬上岸，按下手中的匕首柄上鑲嵌的圓珠，利刃收刀柄部，噴濺出殘余的紅。
松開手，利刃彈出。
這是昔日在戲班子走的表演道，若不按下圓珠，它是個傷人利。
按下圓珠，刀尖收，便能表演一出殺人害命的好戲。
葉玉回眸著遠方湖面斑駁的人點，嘿嘿一笑。
原本想直接跳進湖里逃跑，但窺見衛云驍來了。
那王聞之害如此，怎麼著也得在衛云驍面前給他上眼藥再走。
不信，經過這麼一死，衛云驍還能待他如初，以摯友相稱。
這一回，看王聞之怎麼洗清嫌疑。
可惜，就要離開長安，看不見這麼彩的好戲后續。
葉玉回眸著京城方向，不過，馮英在這里。
遲早有一日，還會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