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檸形一，來不及收拾書本，立即飛奔出了教室。
在路邊攔下一輛車，打開車門坐進去。
“仁心醫院，麻煩您快點！”
溫檸眼眶紅潤，聲音已經哽咽了。
見這樣，司機慌忙起車子飛馳出去。
溫檸坐在后座，雙手攥著手機，手心已經出了層薄汗。
怎麼會這樣？
上一世孟鴻毅是在大二那年暑假因病去世的，他的病不是好了嗎？怎麼會不行了呢？
難道他的病復發，以為改變的命運，其實什麼都沒有改變？
溫檸心當下就沉了。
車子很快在醫院門口停下，溫檸結完賬下車，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醫院。
不要出事。
求你了，爺爺，不要出事！
溫檸一口氣跑到急診室，那里聚滿了人。
里面約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人哭了。
腳步猛地僵住，全在一秒倒流，驟然墜冰冷。
“爺爺！”
溫檸跑進搶救室，親眼看到孟宴洲拼了命為病床上的老人做心肺復蘇。
他臉冷凝，像是陷絕境地，一遍又一遍地搶救，可旁邊的儀上，數據一直在下降。
下一秒。
“滴——”
儀上響起漫長冷的聲音。
時間停止，世界瞬間變得寂靜。
護士搖搖頭，小聲提醒：“孟醫生，他心跳已經停止了……”
男人作猛地一頓。
他視線慢慢移到老人的臉上。
他閉著眼，眼眶烏青，臉慘白，一點氣息都沒有。
突然失去力氣，孟宴洲踉蹌，扶住了旁邊的桌角。
不知道誰在泣，聲音漸大，彌漫在寂靜的病房。
溫檸全冰冷，目地盯著床上的人。
一步、一步地走過去。
這段路明明很短，卻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失去所有力氣，失去所有呼吸。
“爺爺……”
走到床邊慢慢蹲下，輕輕喚了聲。
可床上的老人沒有任何反應。
溫檸不敢相信，又嘗試著輕聲喚了一次。
可老人還是沒有反應。
轉眼看向孟宴洲，艱難地扯了下角：“小叔，爺爺只是睡著了是不是？”
孟宴洲轉眸，落進眼里。
眼里帶著期盼，想從他這里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他這里，已經沒有肯定的答案了。
孟鴻毅已經走了。
孟宴洲深呼吸，忍著心口錐心的痛，了腦袋。
“檸檸。”
每說一個字，他心口就疼一次。
“爺爺他……已經走了。”
孩眼里錯愕，那雙清亮的眸子瞬間紅，眼淚滾了下來。
“你騙我。”溫檸還是不愿意相信事實，轉眼看向床上的老人，聲音抖，“爺爺怎麼會走，他的病不是治好了嗎？怎麼會走呢……”
“小叔，爺爺不會走的。”
“昨天他才跟我打過電話，還我考完試就回家吃飯。”
“他答應我的，今天要跟我吃飯的……”
溫檸像是陷了自己的世界里，里一直喃喃自語，一直在說爺爺沒走，說孟宴洲在騙。
院長走了進來，看到此景，難免心痛。
他出聲：“宴洲，得把老爺子送太平間了。”
孟宴洲看著床上的人，深呼吸，起把溫檸扶起來。
“檸檸，跟爺爺道別。”
“不要！”溫檸突然掙開他手，撲在孟鴻毅上，淚眼婆娑，“爺爺你醒醒，我是檸檸啊，檸檸來看你了……你睜下眼好不好，檸檸求你了……”
孩的哭聲在病房回，孟宴洲心如刀割，最后忍著悲痛把溫檸拉開。
其他醫護人員進來，給孟鴻毅蓋上白布。
大家并排在床邊，對著床上的人鞠了個躬。
溫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聲音嘶啞，見醫護人員把孟鴻毅帶走，忍不住追了出去。
“爺爺——！”
溫檸跌倒在地。
孟宴洲把拉住，蹲下把抱進懷里。
他手掌握住孩腦袋，下頜抵在發頂，閉眼，沉痛地垂下了眼。
眼角有眼淚落，最后墜孩的發頂。
溫檸最后哭暈在他懷里。
-
溫檸是在病床上醒來的。
一，趴在旁邊休息的孟宴洲就醒了。
他上前把扶起來，探額頭，沒發燒了。
剛醒來，溫檸迷惘地環顧四周，想到什麼，抓著孟宴洲的手。
“小叔，爺爺呢？我要見爺爺！”
“檸檸！”孟宴洲抑著悲痛，線抿，“爺爺已經去世了。”
眼淚再次涌出，模糊了溫檸的眼。
看著他，都是抖的：“什麼原因？腦癌嗎？”
孟宴洲深呼吸：“不是，急火攻心，驟升導致心梗。”
溫檸臉瞬間白了，“你是說，他是被氣死的？”
坐在旁邊的男人手攥，心口的疼讓他差點不過氣來。
良久，男人才重重地點下頭。
“是誰？”溫檸眼眶猩紅，“是誰氣他？”
男人翕，最后還是只回了一句：“還在調查。”
-
三天后。
孟宴洲和溫檸從殯儀館接走了孟鴻毅的骨灰。
孟鴻毅生前行醫多年，無人不夸他是一名好醫生。
他出殯那天，來送他的人排了一條長長的隊。
孟宴洲和溫檸穿著白孝服走在前面。
孟宴洲抱著孟鴻毅的照，溫檸抱著他的骨灰，慢慢地往墓地走去。
送行隊伍龐大，鑼鼓喇叭吹個不停。
場景跟上一世的，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上一世孟鴻毅走的那天，烏云布，不過眨眼雨水就傾盆而下。
這一世，天氣沉悶熱，溫檸卻到冰寒刺骨。
多可笑。
即使重生，預知所有人的未來，可還是不能改變所有人的命運。
孟鴻毅還是死了。
就跟父親和母親一樣，在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在這人世間。
連最后一面都見不到。
眼淚再次落，溫檸跟著主事，把孟鴻毅的骨灰輕輕地放在棺材里。
棺材蓋合上，鑼鼓二胡響起，送孟鴻毅最后一程。
-
辦完喪事，親朋好友散去。
夜深人靜，整個孟家顯得寂寥孤寂。
孟宴洲一回來就待在自己房間里。
室沒有開燈，他坐在地毯上，借著外面的月看著手里的照片。
一張又一張。
張姨的話在耳邊回響。
“對不起爺，我當時在外面做事，突然聽到老先生房間里有靜。”
“我以為老先生摔了，正想推門進去，就看到他倒在地上。”
“當時他臉慘白，不斷地搐，地上散了一地的照片。”
“照片上全是你跟檸檸小姐的親照……”
“對不起爺，我不是故意看到的。”
“老先生應該是看到那些照片才氣到了……”
……
孟宴洲看著那些照片。
照片的拍攝角度大部分都很刁鉆，且鏡頭較為模糊，看得出是拍。
大部分照片都是他牽著溫檸、親、抱、吻的畫面。
兩人親尺度不算大，但因為兩人的關系，給這些照片蒙上一層世俗不容的忌和曖昧。
翻完最后一張照片，孟宴洲呼吸也在那瞬間凝滯。
猶記得除夕夜，孟鴻毅對他說的話。
他說：“孟宴洲，你是要氣死我嗎！”
如今，他真的被他氣死了。
可笑吧。
他氣死了自己的父親。
他了間接殺害自己父親的兇手。
-
宿酒一晚上，醒來的代價就是頭疼裂。
孟宴洲著腦袋醒來，視線稍頓。
他看向床頭柜上的醒酒藥和溫水，水杯下面了一張紙。
他出來，是溫檸的筆跡。
“小叔，醒來后把藥吃了，免得頭疼。”
什麼都沒說，對他的關心卻勝過千言萬語。
整個孟家，只有他和了。
還那麼小，他不能讓到一點傷害。
孟宴洲手把藥扔進里，合著水吞下。
吃完藥他去洗漱。
剛洗漱完出來，他手機就響了。
是張臨打來的電話。
他擰眉，拿起接通——
“孟老師不好了！學校那邊出事了！”
“有人把你和溫檸妹妹的照片全發到了網上。”
“現在網上和學校論壇全是在罵溫檸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