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低笑：“他爭不了陸家繼承人的位置，自然就將希放在了我上。舅舅于我有養育之恩，我無法違抗。”
吳流言又止，最終還是化一道嘆息。
“罷了罷了，你們陸家的事我摻和不了。我除了有點名氣，在經濟上也幫不到你們。”
南枝回來時，氣氛有些沉寂。
“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吳流站起，“不用，你坐著就行，我去窯爐看看。”
竹桌旁只剩南枝和江折。
莫名覺得有些尷尬，裝作很忙地喝起了茶。
南枝剛抿了一口就覺得味道頗為悉，“這個茶的味道，和你辦公室里的一樣。”
江折眼尾輕勾，“嗯，是同一種。”
吳流很快就回來了，眉頭皺。
“奇怪了，我已經試過兩次，澤還是不對勁。”
南枝問：“是缺材料麼？”
吳流凝眉思索半晌，“大概是今年的氣候比往年更冷，到了溫度影響。”
他了天，雪已經有了漸漸停歇的跡象。
“能拜托你們一個忙麼？”
南枝點頭，“當然可以。”
吳流看都沒看江折，“就不用問你了，小枝都去，你肯定也會去。”
“我想試試用紫瑩草，這種草長在隔壁那座半山腰上。”他拿出手機點開一張圖片，“模樣如此。”
紫的葉，看起來和蕨菜有些相像。
“照片我發給小江了，”吳流朝江折挑了下眉，“讓他一路上照顧好你。”
春明山和鄰山是相連的，不用特意下山，穿過中間的路就能過去。
江折對這一帶很悉，帶著南枝順利抵達了鄰山。
南枝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大風吹得腳步停住，“我覺得好像風更大了一些。”
這座山被群山包圍，放眼去都是被皚皚白雪籠罩的山峰。
江折側過，仰臉看向延綿至山頂的峭壁。植被被厚厚的積雪掩埋，一點綠也看不見。
“這座山有些陡峭，有雪崩的風險，”他退了一步回到南枝側，“風變大了，抓著我。”
出凍得僵的手拽住他角，“還沒有開始下雪，我們找到紫瑩草后就盡快回去。”
兩人在附近搜尋了許久，最后才在一斜坡上發現剛冒出一點尖的紫瑩草。
江折叮囑：“你在這里等我。”
盡管看似是個坡度不大的小斜坡，南枝站在邊緣，還是莫名覺得張不安。
“江學長，你小心些。”
江折每往下走一步都會試探前面的路，在抵達那株草旁時，南枝才稍稍松了口氣。
只是他剛摘下放進口袋，要往旁邊走時，卻一腳踩空，子往下墜落。
南枝心臟驟停了一瞬，下意識驚呼：“江折！”
預想中的危險并沒有發生，江折踩空的下方并不高，不過一米高，他很快就爬了上來。
南枝定定地看著他回到自己前，膛里的心跳像是才恢復正常頻率。
“可以再一次嗎，”江折輕拂去發間的碎雪，嗓音溫，“我的名字。”
覺得黃酒的后勁似乎有些太大了，以至于現在還覺得臉頰滾燙，心跳加快。
南枝惶然地眨了眨眼，險些溺斃在他此刻浸滿暖意的眼神里。
迅速垂下眼，聲音很小：“江折。”
南枝赧然地揪著自己的擺，“我之前是覺得，你大我兩屆，直呼其名不太禮貌，所以便學長。久而久之，也習慣了。剛剛那麼喊，是出于下意識……”
不敢看江折的表，“你要是覺得冒犯，我可以繼續江學長。”
“不用，名字比江學長好聽，”他似乎心很好，語調都輕揚起來，“聽起來也更像悉的人。”
南枝臉有些熱，“既然紫瑩草找到了，我們回去吧。”
他們來時繞了不路，要找到回去的路還要費些工夫。
風吹得更兇猛了，刮得南枝面頰刺痛。
雪花開始紛紛揚揚地飄落，和著風一起，得南枝步伐越來越滯。
“雪也越下越大，”不安地攥了江折的擺，“甚至開始看不清路了。”
江折當機立斷：“現在貿然找路很危險，剛剛來時我看見附近有間廢棄的木屋，暫時去那里躲躲。”
南枝應了好。
所幸他說的那間木屋離得并不遠，在徹底丟失視野之前，兩人推門進去，一陳舊而質樸的氣息撲面而來。
屋線昏暗，窗外的灰暗沉的云已經將僅有的幾縷徹底掩蓋，空氣中塵埃的味道有些嗆人。
木屋的墻壁是由厚的原木堆砌而，多年的風雨在木質墻上雕剮出深深的痕跡，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細小的裂。
角落里，一張搖搖晃晃的木桌擺放著，桌面布滿了劃痕與污漬。旁邊是一條簡陋的長凳，缺了一角，歪歪斜斜地靠在墻邊。
地面是不平整的木板，踩上去發出“嘎吱嘎吱”的刺耳聲響。
屋子中央有一個陳舊的火爐，爐壁被熏得漆黑，里面還殘留著些許未燃盡的炭火與灰燼。
“這屋子大約是以前在這打獵的人所居住，”江折關上門，觀察四周，“還算牢固，只是有些陳舊。”
南枝對著掌心呼了幾口氣，才勉強暖和了一些。
抬頭看去，屋頂的橫梁上掛著一些早已干枯搖搖墜的植。
而一側的墻壁上，掛著幾件破舊的工，一把生銹的鐵鎬、幾圈磨損嚴重的繩索。
幸好窗戶破損得并不嚴重，還能勉強抵擋窗外的風雪，只是破了幾個小，汩汩的風不停涌進來。
江折在火爐的殘渣里撿出來一些木塊，開始鉆木取火。
南枝拿過餐桌上那塊臟兮兮的桌布，在他旁蹲下，“我來吧，你的手可是要彈琴的，不能磨壞了。”
江折沒松手，“我力氣大些，桌布給我。”
拎著那塊桌布在晃了晃，“可是很臟啊。”
他起眼，輕笑一聲：“你覺得我嫌棄？”
南枝點頭：“你看起來就很干凈的樣子。”
江折走桌布，包裹住手，“這種時候不論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