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的遭遇的確慘,但這不是作惡的理由。可湯圓也一樣,沒有一個正常的家庭背景,卻積極向上,一直相信能改變自己。”
南枝收拾完,將行李箱推進桌底。
“更何況是到高等教育的世家千金,更不屑于用這種低級手段。”
黎子萌附和認同:“枝枝所言極是。”
耿恬恬白一眼,“你這個狗不會是因為黎長得好看所以就覺得是好人吧?”
萬曉珊轉了個方向面對們,“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我特地翻墻去了A國的網站,搜了搜黎的名字。”
將之前查到的信息做了ppt,發到了群里。
“黎厲害的,從小到大獲獎無數,更是在未年之前就幫父親出過不計策挽救逐漸走向衰敗的公司。”
“前段時間我正好刷到國際財經新聞,氏已經拿下了維羅納海港的貿易管理權。之前這個項目是陸氏的,現在卻讓給了氏,可想而知兩家做了什麼易。”
耿恬恬恍然:“所以說是陸振海以黎勾引江折為條件做了換?”
黎子萌去扯的,“什麼勾引,不要用這麼骯臟的詞匯形容生。”
耿恬恬掙開,“對不起嘛,是我用詞不當。可你才見過一面,就這麼維護?”
“的確和曉珊猜測的一樣,”南枝解釋,“江折從他舅舅那里得知,黎是被選定的未婚妻。”
“我靠,這老東西!”耿恬恬氣得破口大罵,“他那麼有權有勢,要查到你的信息輕而易舉。那你和江折在一起的事,他肯定知道,那還臭不要臉地想拆散你們!”
黎子萌挽起袖子,做出要干架的架勢,“就是說啊,他個老燈不僅花心多有好多老婆,干出拆散人這檔子事倒也不奇怪了。”
萬曉珊慢悠悠問:“枝枝,你覺得黎是敵是友?”
南枝換了件服,對著鏡子照了照,“我現在還不能確定,需要觀察,所以我才答應帶逛學校。”
耿恬恬趴在椅子上看,“難怪你換了更漂亮的服,敢是在氣勢上不能輸啊。”
南枝對這裝扮還算滿意,“我出門了。”
萬曉珊揮揮手:“希帶好消息回來。”
南枝回到見到黎的地方,果真沒有離開,一直在原地等著。
坐在梧桐樹下的木質長椅上,膝上放著一本攤開的小說。
隔得遠,南枝看不清里面的容。
步步走近,黎聽見靜,仰臉看,展一笑。
“學姐,你來了。”
在合上書的前一秒,南枝看見了書頁的一些容,是法語。
并沒有學過法語,但書籍上的名字認識,André Gorz。
南枝記得他寫過一本書,《致D:史》,是他在晚年寫給妻子多莉娜的長信,回顧兩人58年的。
見的目落在自己手上的書,黎大方展示書封給看。
“學姐也聽過這本書嗎?”
南枝應:“江折看過中譯版本,我聽他講過這個故事。”
“你毫不避諱在我面前提起他,”黎將書抱在懷里,站起,“是不擔心我將他搶走麼?”
南枝稍稍低眸才能和的視線對上。
如實說:“暫時不擔心。”
黎被的話逗笑出聲。
的笑聲像是夏日清晨第一縷撞上風鈴的,清脆的碎響里裹著糖似的甜糯。
“學姐的心可真大。”
尾音輕輕揚起時,仿佛有細小的氣泡從薄荷汽水里“啵啵”地冒出來。
南枝總算是理解黎子萌為什麼只是見過黎一面就對評價極高,就連也難以招架住。
不聲轉移話題:“你想從哪里開始逛?”
黎站到側,“我聽說要逛京大,從月影花園開始是最佳路徑。”
南枝表未改。
“可我來之前調查過,學姐花過敏,不能聞花。”
黎靠近時,南枝能聞到像是桃子味的甜香。
南枝又聽見說:“那便從這兒開始吧。”
“好。”
今天是大二和大三的開學日,來往學生不。
他們大多聽說過黎在新生群揚言要追江折的事跡,可現在看見和正主并肩走時,紛紛停下腳步。
南枝知道不人在拍們,淡定地繼續為黎講解。
后者等介紹完,才溫聲問:“學姐,我們在一起的照片被傳到論壇上,我是不是又要出名了?”
腳步一頓,側目看。
黎生的是杏眼,圓潤和,眸底清澈,沒有可憐的緒。
南枝收回眼,“有果必有因。是你在新生群里大放厥詞引來的后果,該著。”
“學姐,我是真的想追江折。”
南枝停在跟前,定定地看,“那你喜歡他嗎?”
迎著頗為認真的眼神,黎睫簾輕,張了張,卻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南枝轉回,繼續往前走,“我知道答案了。”
黎拎著擺快步跟上,難得的,語氣里帶了些焦急:“我喜歡的,是一見鐘!”
南枝卻問:“你認識江折那天,天氣怎麼樣?”
黎安靜了一瞬,“那日天氣很好。”
“你可以自欺欺人說服自己喜歡他,但瞞不過我,”南枝嗓音溫了些,“如果你喜歡一個人,會記得那天的天氣如何。比如是的雨天,昏暗的線,又或者是那天的花香很好聞。可你什麼也形容不出來。”
黎腳步慢了下來,最終滯在原地。
“我喜不喜歡江折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他未婚妻,”抬起眼,眼中蓄起暗的霧,語速也加快了幾分,“你們是不會結婚的,你明白麼?”
九月的風像把鈍剪刀裁開暑氣,主干道的柏油路上,蒸騰的燥意被風撕縷,纏住梧桐木搖搖墜的第一片黃葉。
那片落葉墜落,從兩人之間緩緩飄下。
南枝接住那片落葉,聲音平靜:“所以呢,這就是你們為我和江折寫好的結局嗎?”
黎僵住。
南枝說:“很抱歉,我和你不一樣,我不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