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晚不想和病人斤斤計較，站起來坐過去，但依舊和他隔了一小段距離。
幸好，季宴禮也沒再計較。
“春節后，你有幾天假期？”
他懶怠的聲音讓正在糾結是上去拿電腦還是干坐著發呆的云歲晚回神。
這個問題，他在華庭的時候問過，當時是說要帶和微微出去旅游。
當時被含糊了過去，沒想到他還惦記著。
云歲晚沒有心思旅游，更何況還是和他。
“沒有。到我值班。”這樣說。
季宴禮：“我和你們社長聯系。”
有多假期，還不是他一個電話的事兒？
云歲晚擰眉，警告他：“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
“那怎麼辦呢？歲晚，你總是不給我機會。”他控訴。
云歲晚不為所：“我不想出去。”
季宴禮烏眸微瞇：“是不想出去還是不想和我出去？”
“只是不想出去，”說完這句站起來，“我上樓拿電腦。”
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云歲晚已經踏上樓梯。
電腦就在二樓的書房，拖延著時間，先去臥室將手機拿下來，然后在書房里坐得久了一點兒。
只是十分鐘，季宴禮的電話就打過來，一種無聲的催促。
像是一分一秒都離不開似的，但這七年也沒見他活不下去。
云歲晚眉心微蹙，恨恨摁了掛斷，抄起電腦下樓。
坐到原位，盤坐在沙發上，電腦放到上，打開。
“還要工作？”
“嗯。”
對話進行到這里，明顯沒有再與他流的，季宴禮支著頭看，不再說話。
“槍擊案的兇手你想怎麼置？”他問得隨意。
就好像說什麼就能是什麼。
云歲晚的手在鍵盤上停了一瞬，說：“按照法律，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季宴禮手指著的發尾把玩，順的發在指里穿梭，不吭聲。
眸黑得發沉，仿佛歇落著深冬冷霧。
云歲晚絞盡腦撰寫著辭職的申請表，沒有意識到他的沉默。
等吊瓶滴完，自覺地換了另一瓶，外面天依舊昏暗，但已是這個城市的藍調時間。
松風灣在郊區，遠景環山繞水，太藏在群山后面還沒冒頭，先帶來了橙紅的暈，仿佛是潑在油畫上的料。
季宴禮遠程控制落地窗的窗簾打開，這個角度看日出正好。
太剛冒出一個頭，云歲晚將辭職申請寫好發給一個郵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合上電腦起。
季宴禮注意到的作，扭過頭來：“去哪兒？”
“上樓換服。”該上班了。
季宴禮抬手抓住的手腕：“等一會兒。”
云歲晚看了一眼時間，眉梢一縱，回自己的手，丟下一句：“沒時間了。”
頭也不回地上樓。
季宴禮神微怔，剛才太著急沒注意，抓的那只手是扎針的，此時回了。
看著針管里的那截，已然沒了再看日出的閑雅致。
聽見樓梯口的靜，已經換好服下來，迫不及待地離開。
夏斯年一出事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到他這里，幾分鐘都沒有。
胃沒有那麼疼了，似是看著塑料管里的礙眼，季宴禮面無表地將輸管拔下來。
打開茶幾下面的屜，拿出煙盒和打火機，出一咬在邊。
拇指挑開打火機，“叮”一聲朗潤清脆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很突兀。
云歲晚被聲音吸引，看過去，在他冒出珠的手背上停了兩秒。
“不輸了？”
季宴禮沒看，拿開剛放在邊上煙：“嗯。一個人沒意思。”
像是沒聽懂他話里的暗示，云歲晚繼續往前走，淡淡道：“隨你。”
在玄關換了鞋，拉開門走出去。
聽見門被關上，季宴禮撣了一記煙灰，神冷下來，瞥了一眼手背上的，此時那滴珠越蓄越大，已經承不住重力，在手背上劃過一道痕。
發出一聲很輕的嗤笑，像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他紙巾胡了，將紙團扔在茶幾上。
云歲晚對他的心稀有到只有昨晚他被捉弄后，主遞過來的那瓶牛。
早上八點，季宴禮準時來到公司，乘坐專屬電梯到頂層，走進辦公室。
剛坐下，就收到了季老爺子的電話。
大約知道他為什麼打來，果斷把手機翻蓋。
三分鐘后，宋昭敲門進來，舉著手機，為難道：“季總，季老先生找您。”
“……”
季宴禮：“給我吧。”
宋昭恭敬地將手機遞給他。
“爺爺。”
“剛打你電話怎麼不接？”
“手機靜音，沒看見。”
“行了，我知道你不樂意聽我嘮叨。”
季宴禮無奈地眉心，還沒說什麼，就聽見季老爺子不容置喙道：“今天記得帶著心弈去看電影。”
“爺爺……”
“好了，就這麼說定。”
季老爺子通知到位，將電話掛斷。
季宴禮臉不太好地將手機還給宋昭，讓他下去。
在宋昭走到門口時，他喊住：“一會兒老爺子送東西來，就說我在小叔那兒，讓他回去。”
“好的，季總。”
季宴禮給季世鏡發了個消息，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往外走。
沒讓人跟著，開車去約定的地點。
那天故意被小叔看見他和歲晚，借著這個機會正好和他談談。
另一邊，云歲晚已經和江心弈取得了聯系，以采訪槍擊案見證者為由。
“你要采訪我？”江心弈有些意外，不過也正想找機會和云歲晚見一面。
“對，你不是在案發地點？”
云歲晚毫不避諱地向自己當時看到了，想必江心弈也并不意外。
恐怖分子槍殺時，江心弈一定注意到了對面便利店的靜，看到了。
“你現在過來，江氏集團對面的蛋糕店。最好不要耽誤我太長時間，我下午有約。”江心弈特意強調最后一句。
云歲晚沒意識到，說：“行，大約兩個小時結束。”
反正真正目的也不是采訪。
掛了電話。
意思意思只帶了一個攝像機在上。
打車來到目的地，云歲晚看了一圈沒找到人，江心弈還沒到，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點了個香芋蛋糕，邊吃邊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