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歲晚把電影票轉給江心弈之后,就將這個事拋到了腦后。
如前幾天一樣,加班到晚上十一點才回去,直到走出報社,條件反地看向右前方的那片空地時,才想起來現在季宴禮估計在和江心弈看電影才對。
時間太晚,已經趕不上地鐵和公的最后一班,打開久違的打車件。
南城沒有夜生活,人們很在這個時間還在外面,臨近春節,路邊已經掛上了紅燈籠和裝飾燈,只是還沒有。
樹枝禿,濃重墨黑的夜下來,和一樣加班的同事已經離去,云歲晚在這個寒冷的冬夜,站在空無一人的街頭,看著打車件上不停旋轉的圓圈,遲遲打不到車的焦急,這一刻的孤獨寂寞和在外面凍僵的手指,不確定自己是否在哪個瞬間后悔答應江心弈了呢?
云歲晚呼出一口白氣,寒風簌簌刮在臉頰上,直到眼皮一涼,抬頭看去,發現天上下起了雪。
出手掌接了一朵雪花,掌心的涼意一路貫徹至口,云歲晚眨了眨眼,輕聲說了句:“我不后悔。”
周圍沒人,像是在說給自己聽,強調什麼般重復道:“我不后悔。”
最后一個音節輕得宛如墜落地面的雪花,溪谷飄零的落葉。
低頭看去,發現已經打到了車,云歲晚來不及深想那個問題。
回到松風灣時,別墅黑漆漆一片,以為季宴禮看電影還沒回來。
想到他知道真相之后可能會大發雷霆,但云歲晚不怕他發火或者懲罰。
總歸是死不了的。
打開門,在玄關換了鞋,黑往里面走,走了兩步,倏然在黑暗中看見客廳沙發上坐著一個模糊的黑影。
云歲晚睜大眼睛,咽下差點兒口而出的驚,盯著那影子,驚疑不定。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空氣中約聞到了一煙味,走過去打開燈,客廳大亮,也讓看清了那道影。
季宴禮靠著沙發,了外套,只穿著一件白法式袖扣襯衫和黑西,領口微敞,眉眼低垂,額前碎發投下一小片影,整個人說不出的幾分頹廢和不羈。
茶幾的煙灰缸里堆滿了煙,云歲晚目極為緩慢地看向了被隨意扔在上面的一束玫瑰花。
凌的花朵已經看不出原樣,有幾支掉出來,很難想象之前經過怎樣的對待。
咽了咽口水,心口宛如堵了一團棉花,窒悶,很艱難地移開視線。
早在開燈之后,季宴禮就掀起眼皮看過去,眼神冷得像是西伯利亞冷風過境,眸像是在黑暗中待久了,染上了同樣的,客廳的氣低得令人難以息。
云歲晚是心虛的,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抿了抿,錯開他迫極強的視線,目不斜視地走向樓梯。
剛踏上第一級臺階,腰上猝不及防一,云歲晚眼前場景有片刻的旋轉,已經被人攔腰抱起。
腰側被人箍著的地方很疼,淡淡雪松香夾雜著并不難聞的煙味氣勢洶洶地將包圍地不風,縈繞在鼻間,一呼一吸全是他的氣息。
季宴禮冷的面容好像在抑著漫天的怒意,眼底竄起的火星,帶著吞噬一切的危戾,大步流星走上三樓,一腳踢開主臥的門。
等云歲晚反應過來時,已經被他不算溫地扔在了床上。
臉微變,撐著手臂坐起來,被他扣著脖子回去。
“不……”
一個字還沒說完整,季宴禮高大的軀上來,堵上的。
手臂比鐵鏈還要堅,鉗制著的腰,一下都十分困難。
云歲晚被他奪去呼吸,窒息越來越強烈。
季宴禮很生氣,這是預料之中的后果,除了承也只能承。
還沒來得及阻止,他很順利地剝去了的子,一個阻止的字都說不出來,他已經毫無阻礙地抓住了的大,指尖陷。
力道很大,云歲晚皺起眉,差點兒被出眼淚。
季宴禮完全不給說話的機會,這次也完全和溫搭不上邊。
像個冰冷無的機人,勢要好好懲罰的所作所為。
云歲晚被要了一次又一次,后面不了地推他,也沒能得到一溫和心。
眼眶充滿了一層霧氣,太難了,埋在枕頭里,被他撈起來,又要吻。
云歲晚偏開頭,季宴禮就拉回來,掐著脖子深深吻。
大腦空白片刻,蓄了許久的淚水不控制地滴下來,季宴禮嘗到了苦味。
他低笑一聲,很不近人地說:“哭什麼?該哭的人不應該是我嗎?”
云歲晚閉上眼睛,不去看他。
季宴禮將翻過來,換了個姿勢。
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終于歸于平靜。
云歲晚被他抱著去了次臥,躺在床上還沒平復,哭過的眼睛還帶著未散的紅。
背對著他,全上下很累,卻怎麼也睡不著。
季宴禮手抱時,云歲晚警惕地睜開眼睛,半坐起來躲過他的手。
他作頓住,聲音帶著饜足的沙啞:“我不做什麼。”
云歲晚并未就此放松下來,他在這里的信用低得可憐。
臉又冷又白,剛才消耗過度,嗓音已然有了啞意,厭惡道:“別我。”
房間靜了一瞬,季宴禮臉沉:“歲晚,你有什麼理由鬧脾氣?”
“做錯事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他質問:“為什麼要把我給你的電影票給別人?”
云歲晚看著他,很殘忍又無所謂的語氣道:“既然是給我的,我想給誰就給誰。”
“你不喜歡看電影可以和我說,”季宴禮說:“只是不應該在我不知的況下送給別人。”
更何況那人還是江心弈。
云歲晚也知道不應該,但可以很坦誠的承認自己就是故意的。
就像讓他發著燒做飯,吃又冷又辣的夜宵一樣,云歲晚既稚又不余力地做著一些可以傷害到他的事。
誰讓他非要將自己綁在邊呢?
既然這麼做了,就要承擔相應的后果,包括自己的刁難。
季宴禮完全可以選擇放棄,既然不放手,那就得著。
云歲晚這麼想著,像是說服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