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江淮，和之前兩次見到的，似乎很不一樣。
支蘭時看劇本的時候，就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時回答一兩句支蘭時的問題。
江淮也沒有離開，
四點時，在支蘭時的吩咐下，居然還從冰箱中取出食材，進了廚房，看樣子是要親自下廚。
他好像經常來這里。
五點時，周而復回來了。
還帶回來一條鮮魚，說是以前的一位學生，專門從云水庫給他送來的。
戚喬起，周而復示意不用拘謹，見支蘭時在專注的看劇本，拎著魚，自顧自進了廚房，和江淮一同下廚。
半個小時后，支蘭時看完了戚喬的劇本。
“以你現在的閱歷和水平，能寫這樣，已經非常不錯了。”支蘭時贊許地拍了拍戚喬的手，拿了支筆，“有幾個地方，我覺得節和節奏上可以改，第一幕這里……”
支蘭時講得專注，戚喬也聽得神。
直到聞見人的飯香，才從劇本中離出來。
餐桌已經擺好了六菜一湯。
江淮盛了四碗飯，周而復主對戚喬道：“吃了再回學校吧。”
支蘭時也說：“是啊，你肯定沒嘗過江淮的手藝，他廚藝很不錯的。”
盛難卻，戚喬沒有拒絕。
餐桌上，支蘭時將戚喬的劇本夸了又夸，對周而復直言，你多年都遇不到這麼有天賦又努力的學生。
周而復也笑，甚至開始要戚喬在他門下讀研，親自帶。
戚喬是真的寵若驚，也同時十足欣喜。
這些歡喜，終于徹底掩蓋住了心頭一連多日的酸與沉悶。
飯后，周而復將戚喬的劇本大致翻了一遍，答應年前會仔細看后，再給修改意見。
戚喬鄭重謝過。
支蘭時去沏茶，周而復趁此時機點了支煙，躲著妻子了兩口，還想要拉人下水，遞給江淮一支，下一秒作又收回去。
“忘了，你不。”
江淮笑了下：“為了，您還是吧。”
他神不變，戚喬卻怔了下。
上一次，在錄音室遇見，明明看見……
看江淮的反應，顯然對沒有印象，戚喬也沒有說什麼。
辭別時，江淮的經紀人打來電話，保姆車已到樓下。
他與戚喬一同下樓。
樓道靜謐，只剩兩人的腳步聲。
江淮接了個電話，言簡意賅：“行，簽吧。”
似乎是答應了某部戲或節目的邀約。
到樓下，保姆車果然已經等候在路邊。
戚喬側，道了聲再見，剛要走，卻被江淮含住。
“等等。”他說，“送你吧，天黑了，你一個生不安全。”
“沒關系，學校只有十分鐘的路程。”
江淮已經準備上車，仿佛并未聽見的婉拒：“上來吧。”
副駕的助理聽見江淮的話，主下車，幫戚喬打開了另一側的車門。
戚喬不好意思再拒絕，邁腳登上車。
“你是學導演的？”車開出去后，江淮問道。
“嗯。”
“那怎麼還會去配音？”
戚喬一頓。
江淮看過來。
車線昏暗，他的眼睛卻仿佛剔的琥珀。
見不答，江淮收回目坐好，似是隨口一句：“剛才沒揭穿我，謝謝了，師妹。”
戚喬沒想到他居然記得自己。
輕聲說：“沒關系，也謝謝江老師當時讓助理給我帶路。”
江淮從車載冰箱中，取出一杯啤酒，呲啦一聲，拉開環扣。
“喊我師兄吧。”隨口又問，“喝嗎？”
戚喬搖了搖頭：“謝謝師兄，我不能喝酒。”
不到一公里的距離，很快，保姆車停在電影學院門口。
戚喬道謝，下車。
等江淮的車離開，轉進了學校。
第二日，了短片作業，戚喬沒有在學校多待，改簽了車票，提前回家。
爸爸去海南采風尚未歸來，媽媽也還有一周多才放假。
戚喬一人宅在家，每天不是看電影，就是找爸爸不用的料和紙，畫幾張小畫。
等晾干了，又一一進日記本中。
一周后，班群里，老師上傳了所有學生的短片作業，供所有人互相學習。
優秀作品共三位。
戚喬，謝凌云，薛啟文。
戚喬下意識地，先點開了謝凌云的作品。
屏幕一暗，沒有畫面，先聞其聲。
幾個小孩打打鬧鬧，下一秒，畫面淡，仄的胡同，幾個系著紅領巾的小孩滾著鐵圈爭相跑出來。
一段30秒的一鏡到底，畫面淡出之時，片名閃出。
不到十分鐘的故事，看得迷。
無論是拍攝手法，還是故事節，他的作品，都絕對值得優秀二字。
片尾滾。
導演，謝凌云。
主演，攝影、燈……
后面都是些卡司陣容信息，他們這種學生作品，所有工種幾乎都由本人擔任。
戚喬剛想要退出，視線卻被兩行字吸引。
屏幕上，明晃晃的一行字。
【剪輯：戚喬 謝凌云】
怔了好一會兒。
手機忽然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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