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周而復頷首，面滿意。
有人踏進教室。
戚喬還在低頭認真觀看老師寫下的批注。
卻聽周而復說：“上學期的作業，是你兩一塊兒剪的？”
抬眸，便見謝凌云一步步靠近。
他似乎沒怎麼睡醒，眼尾雙眼皮的褶痕比平時更深，神慵懶，漫不經心。
在老師面前說話，也沒個正形兒：“嗯，沒說不許合作吧？”
他剛說完，戚喬補充：“我只幫了他一點點，幾十秒而已。”
一副撇清關系的姿態，謝凌云過來一眼，卻并未說什麼。
鈴聲敲響，兩人很快回座。
戚喬才坐下，便聽見后排張逸低的問話聲。
“干什麼去了，困這樣，昨晚沒睡啊。”
謝凌云道：“還真沒有。”
“干啥了，不會是看了一整晚片兒吧，我承認，老蔡昨晚發群里的幾部資源都不錯，但你也不能這麼不克制啊，對不好。”
“……”
戚喬不回頭，目從謝凌云上從上到下掃過。
好像確實有一點點黑眼圈。
謝凌云正好抬眸，與四目相對。
然后，戚喬就見他向張逸，面無表道：“我看你大爺。”
張逸：“……”
戚喬：“……”
張逸嘿嘿一笑：“沒有就沒有，干什麼罵人啊。也是……看一整晚得虛什麼樣啊。”
話沒說完，謝凌云撕下一張紙，團吧兩下，塞進了他里。
“閉。”
戚喬端端正正地坐好。
十分鐘后，一只小紙團越過的肩膀，飛到了桌面。
戚喬下意識地按住，卻見那只紙團被人疊得四四方方，儼然不像是扔的垃圾。
翻轉180度，卻見另一面上，行云流水寫著兩行字：
【To戚喬喬】
【澄清聲明】
心跳驀地加快。
“什麼東西？”邊的于惜樂掃來一眼。
戚喬飛快將紙團按在掌心下，口而出：“沒什麼。”
于惜樂只掃到一團飛速劃過的影，并未看清是什麼東西。
聽見這句也沒有懷疑。
戚喬將紙團藏在課桌下，才悄悄打開。
澄清聲明態度端正，一筆一劃，力紙背地寫著：
【我沒看片兒。】
戚喬：“…………”
回頭，視線略過謝凌云。
他單手撐在腦袋，一副好整以暇，等待回頭的模樣。
得來意料之的注意，那雙漆黑的眼瞳中散出星星點點的，教人無法不沉溺其中。
戚喬強迫著自己轉回來。
拿起筆，寫下幾個字，折好。
趁老師和邊同學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轉，將紙團原封不扔到了謝凌云桌上。
沒一分鐘，紙團再一次以同樣的路徑，在空中劃過一段弧線，落在戚喬的課本上。
照舊藏在底下，才拆開。
回的那句“跟我又沒有關系”下，謝凌云寫——
【你應該問我，那你干什麼去了。會了嗎？】
戚喬：【我為什麼要問，和我又沒有什麼關系。】
以為，這麼扔回去，他就不會再回。
卻沒想到，一分鐘后，謝凌云換了張便簽紙，將寫不下的話重新落筆。
他說：
【我一晚上沒睡。】
【都在想這個寒假你為什麼總是不回我的消息。】
【戚喬喬，你就這麼想躲著我？】
戚喬怔怔地看著這三行字。
外界的聲音仿佛在瞬息之間啞然失聲，只剩下想要克制，卻依舊吵鬧的心跳。
“戚喬，”老師的聲音打斷了的跑神，“起來把剛才這部片子的場面調度分析一下。”
戚喬正要站起來，后，有人舉手。
“老師，我來吧。”
是謝凌云的聲音。
講臺上，周而復略含深意地看著他們的方向。
“你還有這麼想表現自己的時候，也行，你來說說。”他面緩和下來，卻又含著提醒與警示地說，“戚喬，下個問題你來回答。”
戚喬抿點頭。
課桌下。
掌心攥了那張紙條，藏進了書包最底下的夾層中。
那天的問題，戚喬到底沒有回答。
也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寒假一個半月，謝凌云的消息并不頻繁，但三五不時，總會發過來幾條。
或問要上學期某堂課的筆記，或發來最新國沒有公映的某部外語片資源。
戚喬的回復總是滯后好幾天。
甚至有幾條，都沒有回復。
就那麼孤零零地停在對話框中。
可是，原因連媽媽都還瞞著，又怎麼可能跟別人道破。
那樣的事，只能在確認之前，一個人藏在心底。
戚喬在某一天，忽然想起爸爸去采風時，電話打過去，意外聽見的那道聲。
從到學校后，打給爸爸的電話，頻率都增加了許多次。
可這麼多回，都沒有再上那樣的“意外”。
三月中旬，戚喬將修改后的劇本，連同這學期要拍攝的作業劇本，一同帶給了周而復。
周而復要出差去外地做講座，帶話給戚喬，讓打印兩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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