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完太子謀反一案之后,日子忽然變得很平靜。
顧知行還記得,皇帝駕崩那日,風雪很大。
母親繼位時,朝中一開始有很多反對的聲音,但很快,那些聲音就消失了。
顧知行沒去深究母親用了什麼手段,他只是在每一次朝會上,安靜地理著堆積如山的案卷,懲治該懲治的人,提拔該提拔的人。
除了是母親繼位之外,他的日子沒什麼太大的變化。
唯一的一個,大概就是每日都要看到上卿塵那張永遠都帶著假笑面的面容了。
不過,上卿塵朝為,手段凌厲,長袖善舞。
貪污吏被他一個個揪出,朝堂上下風聲鶴唳,卻又不得不承認——此人確實有經緯之才。
偶爾,他會和上卿塵在政見上爭執,但最終總能達微妙的平衡。
朝臣們私下議論,說他如今越發沉穩,再不見當年頑劣的模樣。
他一點都不在意這些,只是讓人去打探幽州傳來的軍報。
第一個月,幽州傳來戰報,謝昭然率軍擊退北狄第一次進攻。
第三個月,幽州大雪,北狄趁機襲,謝昭然親自帶兵夜襲敵營,燒了敵軍糧草。
半年后,幽州軍穩定,謝昭然開始反攻。
一年后,北狄節節敗退,謝昭然率軍深漠北。
兩年后,漠北傳來捷報——北狄王庭被破,大單于自刎,謝昭然大勝還朝。
——
城門彩旗招展,鼓樂喧天。
滿朝文武都去迎接凱旋的謝昭然了,連街邊的小販都在道旁,想一睹這位橫掃北狄的將風采。
顧知行站在書房的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挲著一卷兵書。
從清晨起,外頭的喧鬧聲就不斷傳來,他卻始終沒踏出府門半步。
“主子,您真的不去迎一迎嗎?”重捧著茶進來,小心翼翼地問。
顧知行頭也不抬:“若想見我,自會來。”
話雖如此,手中的兵書卻半天沒翻過一頁。
日頭漸漸西斜,窗外的喧鬧聲漸漸散去。
顧知行坐在案前,盯著那盞漸暗的油燈,眉頭越皺越。
“什麼時辰了?”他突然開口。
“戌時三刻了。”重答道。
顧知行猛地站起,案幾被撞得一晃,茶盞傾倒,茶水浸了攤開的奏折。
“人呢?”
重被他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謝、謝大人被陛下傳召宮了……”
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