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天。
暮春三月的南津港籠罩在淡金晨霧中,海鷗掠過桅桿發出清亮的鳴。
"嗚——"汽笛聲撕開霧靄,天郵劃開粼粼波緩緩泊岸南津港,船首鑲嵌的黑金字“南壹號”在朝下泛著溫潤澤。
那是鹿尤然起的船名。
天甲板上,一襲白婚紗的窈窕人迎著海風招手,晨沾了曳地的魚尾婚紗,釘珠蕾下擺隨著海風輕揚,仿佛人魚即將躍碧波。
碼頭上,池南曜捧著花束站姿筆,黑西裝襯得他肩線愈發凌厲,墨瞳孔一眨不眨著遠那抹雪影時,結不自覺地滾。
冷心冷面的外表,今日顯得格外英俊。
微的手出賣了他的張。
今年一月份,南津港宣布為國有企業。
池南曜上任總裁一職。
天郵回歸南津港的今天,也是他的新婚之日。
這是鹿尤然提出的想法。
郵鳴笛的剎那,提起擺奔向舷梯,頭紗如月瀑布在后翻卷。
笑著奔向他,嗓音如銀鈴:“我帶著你的船,回來啦~”
池南曜眸底涌,將捧花遞給,突然俯將打橫抱起。
鹿尤然輕呼出聲,西裝前襟的新郎針硌得忍不住發出輕笑。
俞南和俞北帶頭吹起口哨。
池南曜在歡呼聲中抱著登船。
天郵再次出發,往公海行駛。
公海中央,直升機螺旋槳的轟鳴穿海浪聲降落在頂層。
尤明和鹿聃著正式走下來。
宴會廳水晶燈在香檳泡沫中搖曳生姿,在父母和親友的見證下。
鉆石婚戒推人指尖,他們相擁相吻。
池明清一筆中山裝,指尖過話筒的按鈕,結滾數次才開口:“歡迎各位來到我孫子池南曜的婚禮,他領著南津港走到今天不容易......”
老人突然轉,用袖口重重抹了把臉。
臺下響起此起彼伏的氣聲,他們從未見過鐵老司令哽咽落淚。
“他和尤然走到今天也不容易,娶到心的媳婦,得償所愿,作為池家后代,家國大,他都兼顧得很好,今天沒有司令,只有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誠心謝在座各位對他的支持。”
他放下話筒,真誠躬腰致謝。
全場安靜得落針可聽。
他重新巍舉起話筒:“也謝尤然為他并肩的人,恭祝他們白頭偕老,至此,禮!”
話落,池南曜眸暗涌,旁的鹿尤然已經泣不聲。
在某些重要的時刻,你的人會比你先哭。
在座沒有人比池明清更了解池南曜,了解他每一步的艱辛,需瞻前顧后,需兼顧家國,他也生怕他走錯任何一小步,那將是萬劫不復之地。
可池南曜每一步都做到極致,他是池家的驕傲,也是池家的榮耀。
夜降臨,煙花在墨藍天幕炸開,在海面倒映流的星河。
他掀起白頭紗,去親吻他的新娘,他的妻子。
他此生的神明。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