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凜淵默默聽著。
馬川要匯報許老爺子跳樓的原因時,傅凜淵“噓”了一聲,“到外面聊。”
他用力握了握許知意冰涼的小手,掖好被子,轉與馬川一起走出病房。
“今晚電視上出了許家大小姐車禍的事,可新聞里沒明確說是夫人還是許清歡?許老爺子誤以為是夫人,我們的人安了他,可他不相信,半夜想要從二樓順著床單跑出來自己確定,床單長度不夠,他到一樓直接往下跳的。”
傅凜淵劍眉鎖,心底涌上一種無力。
許老爺子看上去對他也并不信任。
也是,他親兒子都能出賣他,他既覬覦他孫,又是他政敵的孫子,許老爺子不相信他也有可原。
返回病房,傅凜淵坐在床邊的椅子里,拉著的右手,攏在掌心,在他額頭上。
是他的疏忽,他應該早點意識到許老爺子不會相信他,不會相信他的人。
不然也不會給許知意選宋明沉而不選他。
……
蘇晴早上一到醫院,科室的小護士便與八卦起許老爺子搶救,許知意哭暈的事。
“就那個鋼琴家,哎呦,蘇醫生,本人比電視上還漂亮。”
“對對對,咱們樓小太子爺,我天,摟著安了一整晚,那溫的樣子,簡直要讓人羨慕死。”
“你們不知道吧,天快亮了的時候,來了個更帥的男人,摟著那許知意一邊親一邊安,老天,你能想象出來嗎?一絕世大帥哥,溫低哄的畫面,就哄我一聲,我能醉三個月。”
“真讓人羨慕。”
幾個小護士笑作一團,蘇晴清冷的眉頭卻微微蹙起。
詢問許知意住的病房號后,離開了護士站。
剛走到病房門口,正糾結應不應該這個時間進去的時候,看到氣吁吁拎著保溫桶的樓珩跑了過來。
“蘇晴你來了,小知意醒了嗎?”
蘇晴面上閃過一尷尬,好像不該來的,“我也是剛過來。”
樓珩笑著“哦”了一聲,并沒發現蘇晴臉上的尷尬之,轉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
過了沒一會兒,傅凜淵拉開病房的門。
“淵哥,你和小知意的早餐,趁熱吃,小知意醒了嗎?”
傅凜淵接了樓珩遞出來的保溫桶,“嗯,剛醒。”
樓珩笑著點頭,“醒了就好,許爺爺那邊我讓專家二十四小時待著命,小知意想進重癥病房看看的話,我也可以安排。”
傅凜淵“嗯”了一聲,便直接關上了門。
樓珩眼睛卻還黏在病房的門上。
蘇晴全程在旁邊看著樓珩的反應。
周到的不像那個風流,肆意妄為的樓小太子爺。
他雖然是在笑著的,可他上的每神經都著張和擔憂。
“樓珩,你早餐吃了嗎?”
樓珩收回黏在病房門上的視線,臉上的笑也瞬間散了,“沒有,你呢?”
蘇晴習慣查完房再去醫院食堂吃早餐。
尚未開口便又聽到樓珩道:“要一起嗎?”
猶豫一瞬,點了頭,“醫院食堂早餐還可以,去食堂吃吧。”
樓珩又看了眼病房的門,輕了一下干涸的瓣,跟上蘇晴的腳步。
……
病房,許知意得知爺爺手功后松了口氣,“我能去看看爺爺嗎?”
傅凜淵撐起病床上的小桌板,“可以,但要先吃早餐。”
許知意沒什麼胃口,眼簾垂落,眼淚順勢便被出,從傾城絕的臉頰落。
“謝謝你。”
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心臟一直繃著。
爺爺若是再沒了,便真的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許知意抬手去抹眼淚,卻越抹越多。
“對不起,不是故意哭的,對不起……”
……
傅凜淵眼圈烏青一片,狹長的丹眼泛起薄紅,疼痛仿佛從他絕世英俊的表溢出。
“許知意,我喜歡你!”
許知意呆住。
上一秒還傷心難過到了世界要毀滅的程度,下一秒,被傅凜淵的話震的斷了眼淚。
“我喜歡你,許知意!”
傅凜淵放下手中端起的小米粥,朝著倚靠在床頭的許知意靠近,停在離最近的位置,很是認真地盯著。
許知意愣了好一會兒,抬手抹掉糊在眼睛上淚水,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對上男人深邃似潭的黑眸。
與男人對視許久,扯了扯紅,腦干缺失似的“哦”了一聲,躲開他的視線,“我想吃那個小籠包。”
傅凜淵眼眸怔了一瞬,星眸了,他有點反應不過來許知意這是什麼反應。
他這是表白失敗了嗎?
眼底閃過一落寞,他轉,幫拿了小籠包。
許知意抱著一盒子的小籠包,低頭不斷往里塞,塞的滿滿的,兩腮鼓起,垂著眼眸嚼,像極了一只吃的小倉鼠。
后知后覺地到心臟在狂跳。
喜歡。
許知意在心中輕嘆了口氣。
喜歡的男人多了去了,都只是喜歡的外表,喜歡的而已。
想著想著眼眶又熱了起來。
放緩嚼的速度,許知意睜著眼睛,用盡力氣,將眼淚給憋了回去。
傅凜淵在一旁同樣抱著一盒小籠包吃著。
可味同嚼蠟。
老婆看上去對他的喜歡,一點都不在意。
萬箭穿心,痛的他難以正常呼吸。
……
醫院食堂,蘇晴給樓珩要了一提小籠包和一碗小米粥,自己則是油條和豆腐腦。
樓珩盯著小籠包笑了一下,“當年為了給許知意賠罪,我往他家送了個一個月早餐,哥說最吃的就是小籠包,樓家老宅趙媽親手包的。”
蘇晴“嗯”了一聲,咬了一口油條,“趙媽的做飯確實好吃。”
樓珩輕嘆了口氣,“蘇晴,別耗著了,我不值得,還有,我只將你當姐姐,小時候是,現在也是。”
樓珩哽了哽,又啞開口,“我現在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覺了。”
說完,他扯著看似風流不羈的角笑了一下,酸從他的角蔓延至心口。
蘇晴遞給他一張紙巾,“想哭便哭吧,不需要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