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灑在夏悠然的上,像是鍍了一層溫的,顧霆墨的心也變得的。
他驀地放下碗筷,湊近夏悠然,雙手撐在水槽兩側將圈住。
夏悠然微微一怔,臉上泛起紅暈。
顧霆墨目深邃,聲音卻異常低沉:
“小東西,以后好好學會照顧好自己。”
夏悠然沒有細細琢磨顧霆墨話中意,對上他熾熱的眼眸,心中漾著漣漪。
大概習慣了顧霆墨的偏寵,夏悠然不假思索地回復他:
”有小爺的袒護,悠然還用得著照顧好自己?”
顧霆墨知道從這一刻起,祭殤會魂不散地聽他們的每一次對話,會監視他們的每一次相。
能留給他們相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他又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那張英深邃的臉 突然之間暗沉了下來。
他不能太偏寵這小東西,越是對好,到時候離別的時刻,就越接不了。
痛,他會更痛,口如炸裂般的痛。
夏悠然不解地凝睇著他問:
“小爺,你怎麼了?有心事?”
“沒,爺只是想煙了,待在這種地方,連煙都踏馬比登天還難。”
顧霆墨故意抱怨了一句。
隨即,略帶煩躁地離開了廚房。
夏悠然陷了愧疚的自責之中。
要不是因為,顧霆墨何至于如此?
然而,不知道的是,男人之所以表現得有些狂躁,并不是真的因為沒上煙,而是故意表現得壞一點,這樣或許他離開的時候,小東西的心也不會那麼痛。
這夜,男人輾轉反側,難以眠。
祭殤在戶外對他說的那番話,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里。
就像咒語一般,折磨人。
他實在沒有一丁點睡意了。
房間的隔音不好,男人翻來覆去的靜聲,夏悠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悄悄地起了床,披上外套,躡手躡腳地出了房屋。
……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夜的靜謐。
上次夏悠然幫忙接生的那位產婦和他的男人開了門。
“夏小姐,怎麼是你?這麼晚了,你找我們什麼事快進來說,外面冷!”
夏悠然被那位產婦拉進了屋子,那手冰涼如水。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攪,請問,你們知道現在哪里還有售賣煙嗎?最好是,好一點的煙……”
產婦的男人輕蹙眉頭:
“夏小姐,別說好一點的煙了,就算是劣質的煙都沒地方買了。
你也知道戰給我們邊境帶來什麼樣的災難!”
“……”
夏悠然一臉失落。
產婦突然若有所思,對說:
“或許鎮上有個地方會賣 。
那家店雖然地危險區域,但那位老板為了錢,真不怕死,專門倒賣戰中生活缺失品。”
“那里會有煙嗎?!”
夏悠然問。
產婦不敢肯定,也只是猜測:
“我之前見過不雇傭兵到店里買過東西,我猜想那里的老板應該會售賣煙的,不過是不是好煙就不得而知了。”
夏悠然想去看一看,現在是晚上九點,產婦說那家店經營到晚上十一點。
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刻不容緩,義無反顧地前往。
雖然大晚上看似危險,但其實在不安的戰邊境,或許晚上夜深人靜要比白天炮火轟鳴來得安全,不是嗎?
產婦不放心,讓自己的老公陪同夏悠然一起去。
在產婦心里,夏悠然是和孩子的救命恩人,當時臨盆之際,要不是夏悠然和顧霆墨替接生,得一尸兩命。
產婦的老公陪同夏悠然,冒著漆黑的夜出門了。
穿梭在廢墟與殘骸之間,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雖然恐懼如影隨形,但一想到顧霆墨對煙的,夏悠然咬著牙,義無反顧地前行。
他們沿著破敗的街道前行,終于找到了產婦口中所說的那家店。
不幸的是這一家店昨天已經被炸得只剩殘垣斷壁了。
“哦,我的上帝!那咱們還是趕離開吧!”
產婦的老公驚嘆一聲。
眼尖的夏悠然卻 發現了幾包被灰塵覆蓋的香煙。
驚喜不已,蹲下來,直接用手刨開灰土取香煙。
細皮的手指被碎渣玻璃扎出了,全然不顧,眼里就只有那幾包香煙。
就連產婦的老公見了,都心疼不已,在他的幫助下,夏悠然很快獲得了四包香煙。
有些貪心,還想繼續刨土:
“這里應該不止有四包煙吧?或許還有更多的香煙被埋在土里面呢!”
產婦的男人環視了一下四周,遠遠瞅見一隊敵軍巡邏兵出現。
他瞬間心臟提到了嗓子眼,拉著夏悠然躲到一旁的廢墟里。
“巡邏兵來了!”
一聲提醒,夏悠然繃起了神經,手里抓著那幾包煙,跟護寶似的。
巡邏兵越來越近,腳步聲仿佛踏在他們的心上。
他們閉上眼睛,祈禱著不要被發現。
謝天謝地,巡邏兵確實沒察覺到異常,漸漸走遠。
夏悠然松了一口氣,顧不上雙的抖,只想盡快將手上的香煙送到顧霆墨那里。
……
在產婦男人的護送之下,夏悠然平安地回到了祭殤的住。
此時,已經到了午夜時間。
夏悠然再次躡手躡腳地進了自己的房間,忍著疼,給自己的手包扎。
……
翌日清晨,蟲鳴鳥,曦穿過云層,驅散了戰邊境的霾。
夏悠然早早地摘好了果子,要給顧霆墨釀造果酒。
一見到推開門走出來的顧霆墨,小東西拿著那幾包香煙,雀躍著跑到他邊,往他手上塞:
“小爺,有煙了!”
顧霆墨不可思議地盯著手上的幾包煙,輕蹙起了濃眉,若有所思。
“小東西,你哪來的香煙?”
夏悠然可不敢說自己冒著風險去給他弄煙,早就想好了搪塞的理由:
“小爺,上次那位我們幫忙接生的產婦您還記得嗎?
是老公一大早就拿著幾包煙來,說是謝您對他妻兒的救命之恩。”
“是嗎?”
顧霆墨半信半疑,再睨著這幾包煙,一看就不是那種上等的好煙。
但是眼下,是有錢買不到好煙,只好將就著。
不是煙癮犯了,而是惆悵太多,需要幾口煙發泄一下。
這小東西心,還乖順地遞給他一只打火機。
男人姿態散漫地往石凳上一坐,疊著雙,向夏悠然勾了勾食指:
“小東西,過來給爺點煙!”
夏悠然遲遲不肯上前點煙,因為手指傷,怕被男人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