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果
周尋乜一眼屏幕, 面無表點擊在結束通話上，熄屏。
室了嘈雜的背景音，只餘鐘表秒針行走的噠噠聲。
之前的細水長流沒得到半點回應, 這次的之過急又將嚇到。年心一片空茫，極為罕見地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手機屏幕一亮，視頻通話提示響起。周尋瞥一眼, 將手機靜音, 丟在一旁。
窩在小廳沙發上的布偶貓似是被擾, 睜開眼睛後跳下來, 上半前俯, 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邁著貓步慢悠悠走過來, 貓臉蹭蹭主人的腳, 懶洋洋地撒著。
周尋手將它撈起, 抱到上, 順一遍疏松的長，布偶貓卻沒做停留, 竄上書桌後轉, 蹲坐在素描本上戴著兜帽的孩臉上, 又要來蹭他的臉。
周尋一躲, 將它端起，往旁邊挪了挪。布偶哀怨地瞄一聲, 周尋擡眼，了它的頭頂，眼神卻慢慢轉向素描本上孩漂亮的廓。他發了會兒呆, 拿過手機點開頭像是白小貓的消息框，向上。
高考之後雖然天天會見面, 他和喬七之間仍保持著每日睡前說晚安的習慣，今天的消息裏空落落的，想來是今天不舒服，早早睡了。
不知道有沒有又發燒。
視頻通話請求又在屏幕上方提示，周尋直接點了拒絕。這樣兩次過後，林奕安靜片刻，發來兩條長達59秒的語音消息。
周尋調大音量，點開，將手機放在一邊後出一支鉛筆，順手拿過一張白紙墊在桌上，鉛筆刀抵著鉛芯，慢慢地削磨。
語音裏林奕大笑幾聲，幸災樂禍的味道順著網線飄過來，周尋眉眼淡定地刮著鉛芯，耳邊盡是他的調侃。
“不是吧，哥，你已經淪落到以侍人了？關鍵還沒侍上，哈哈哈哈，喬七可真行！這都不心？！你看你現在吧，嘖，被看過的男人要是沒上位，那價直線貶值。我覺得吧，你以後只能這麽不明不白地跟著……”
嘎嘣一聲，削長的鉛芯斷掉一截，不知道飛到何方，白紙上只留下細細的鉛筆屑和力紙張的深黑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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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顧念聊了沒有多久，喬七便撐不住，匆匆道了晚安，又給周尋發過去一條，窩在被子裏睡了過去。
早上被魏雪著額頭醒，喝掉半碗小米粥，又吃好藥，喬七迷迷糊糊應著魏雪的代讓和喬林放心去上班，又窩回床上。
等到再睡醒時，桌上的電子鐘指向上午11：25。
室空調沒開，安安靜靜，不時一兩聲啪嗒聲，像是有雨滴拍打在玻璃上。
上的被子早已經被踹開，皺地被在下，悶悶的汗像是裹在上，黏膩難捱。
喬七坐起緩了緩神，蹙著眉頭了有些發痛的額角，指尖半。了張紙巾掉臉上和脖頸上的汗，將紙團團好，遠距離投，丟進牆角的垃圾桶。
窗簾翹起調皮的一角，進的線卻暗，喬七將窗簾拉開，向外去，細細的雨斜飛著打在窗欞上，彙一縷，緩緩流下，在玻璃上留下一道蜿蜒痕跡，很快又被其他雨水平。
果然又是一個雨天。
梅雨季應該要來了吧。
上汗涔涔地難，拿上一件輕薄睡，喬七拖著步子鑽進浴室，擰開水閥沖了一個暢快淋漓的熱水澡。
熱水解乏，的頭痛也消失不見。喬七頂著一頭發，一清爽出來，也輕盈幾分。裏哼著歌，不發燒時短暫的歡愉，才剛邁出沒幾步，戶門方向忽然傳來輕快的滴滴解鎖聲，厚重的防盜門隨即被拉了開來。
喬七轉過頭，與站在門邊的男生四目相接。
兩人都是一愣。
電火石間，已經掃清對方面貌。
“啊”的一聲後，生臉霍地變紅，手臂慢半拍護住口，慌著影逃回房間，心髒躁不安，快要躍出口。
又是“砰”的一聲，喬七隔著房門，聲音崩潰得又急又：“周尋，你怎麽有我家碼啊？！”
眼前晃過生輕薄的鎖骨，白細的手臂和一截小，周尋結一滾，目慢慢定在閉的房門上。他將長柄傘收起，立在門外，換了戶拖鞋，提著食盒進門，心髒怦怦跳，聲音仍不急不緩。
“一直聯系不上你，擔心你出事，剛剛我問魏阿姨要的。”
房間沒有聲響。
他將食盒放到餐桌上，站近了一些，又問：“七七，還在發燒嗎？剛……睡醒嗎？”
微妙的停頓再次喚回半分鐘前的記憶，喬七手掌拍了一下門板阻止他再問，急急地回複：“我沒事！你等我一下！”
隨即咔噠落鎖聲後，房間又沒了聲響。
悉的場景悉的聲音，周尋一愣，哧的一聲，生生被氣笑了。
房間的喬七迅速返回床邊，拿起手機，才發現周尋的兩條未接來電和數條信息。
1:20。
[zx]：七七，晚安，好夢。
7:20。
[zx]：七七，怎麽樣？
[zx]：爭得魏阿姨同意，中午去看你
8:00。
[zx]：七七，有什麽想吃的嗎？我讓家裏阿姨做好，中午帶過去
9:00。
[zx]：七七，還在睡？
[zx]：還是又不舒服了？
10:00。
[zx]：起床了嗎？中午做白灼蝦帶給你
11:20。
[zx]：還沒起床嗎小懶豬？
[zx]：我過去了
怎麽發了這麽多條啊。
什麽小懶豬啊，真的是！喬七一面忿忿，一面又將他發來的消息看了一遍。
正在這時，屏幕上毫無征兆地躍出八個字：換完服出來吃飯。
喬七心頭一跳，迅速低頭。去洗澡時拿的是一條睡，寬大的領口墜著蕾花邊，出兩邊鎖骨，擺纖長，一直垂墜到小肚上方。
只是，這件服垂墜，也就意味著，某些本來就突出的部位會更加明顯。
喬七直，低頭細看。
很，很明顯……
臉上像剛燒開一壺熱水，耳朵嗚嗚噴著蒸汽，喬七不敢再想，塌著肩膀打開櫃，挑挑揀揀，拿出一條顧念十分想幫扔掉的完全沒型的運長，又摘下一件寬松領口微小的T恤，穿戴妥帖，理好頭發，又拍了拍臉頰，打開門。
周尋正側對房門方向，電話在耳邊，見出來，和對面說了一句“七七剛醒”，將電話遞了過來。
喬七清一清嚨，接過電話，了聲“媽媽”。
魏雪那邊聲音嘈雜，傳來一兩聲菜名，聽起來是在醫院食堂。
“剛睡醒呀？又燒了嗎？”
“……嗯，剛醒，還沒有燒。”
“好，這兩天不要貪涼，服不要穿太短……”
喬七快速地瞟一眼周尋。
魏雪那邊雜音多，說話的聲音便跟著提高，即使不開揚聲，周尋應該也能聽到。
果然，周尋眼神向掃來，在的長上停留數秒，又在的T恤上停留數秒，之後對上的眼神，玩味地勾一下角。
才降溫的臉頰再度熱起，喬七轉開目，魏雪的叮囑還在繼續。
“病毒染會反複發燒幾天，記得及時測量溫，下一次可以吃退燒藥的時間是下午5點，沒到吃藥時間可以先理降溫。今天溫度不算高，你把窗戶打開通風，不要開空調。出汗會難一些，忍一忍，過兩天退燒再洗澡。”
喬七一自己半的頭發，想到剛才尷尬的一幕，耳悄悄紅了，上略微僵地應一聲後掛斷通話。
桌上已經擺好了餐碟，空置的食盒被放在一旁。周尋像是沒任何影響，神淡定，從廚房拿著碗筷調羹出來，嫻地像是在自己家。
喬七微蹙眉頭，坐到餐桌旁，又想起剛剛的事，目不自覺地瞥向門口。
男生將碗筷遞到面前，同一樣向同一個方向，隨即轉對上的目，角微勾，什麽都沒有說，卻像是已經窺到了的想法。
喬七著臉低下頭，默默無言，夾著面前的菜做鴕鳥，埋著的頭裏閃過一串串新碼。
男生拉開對面桌椅，沒過多久，修長的手指出現在視線，一只白的蝦被放到眼前的碟子上。
這是周尋挑明了對的喜歡後，第一次為剝蝦。
喬七驀地想起高二時，誤以為陸星然喜歡自己，時常因為自己的一碗水端平而吃周尋的醋，幹過一陣“回饋”的事。其中一件就是為他剝蝦。
那次周尋問，沒有他的份嗎，給他和念念各剝了一只後，為了“展現”陸星然的與衆不同，又為陸星然剝了一只。
現在想想，那時候明明是周尋在吃醋。
喬七思量半刻，放下筷子，手拎起一只蝦，去掉頭尾，將蝦殼剖開，蝦放進對面男生碗裏。
飯桌上安靜片刻，男生低沉聲線響起，“七七，什麽意思？”
要笑不笑的逗人語調，聽得人心頭掉一拍。
喬七低著頭淨手，夾起面前的蝦，故作輕快：“還你一只。”
“哦，這樣。”散漫的一聲笑後，沒一會兒，碗碟裏又被放兩只蝦。
喬七愣愣地擡頭，正對上男生興致盎然的眼神。
這時，周尋將剝好的第三只送過來，“欠我三只了。”
“……”這是什麽稚游戲啊！
喬七住已經溢到角的笑，放下筷子，拎了三只蝦過來。只是剝蝦的速度慢，三只蝦放過去時，在對方有意放水的況下，自己這邊的碗碟裏又多了四只。
還沒還清又欠了新債，喬七探眼一看，盤子裏還有五只完整的蝦，周尋的手遲疑地到盤子上方，像是不知道要挑哪一只。
喬七探，迅速連同盤子帶蝦一起端過來，得意地揚揚下。
對面周尋一愣，出紙巾手，沒有要同搶的意思。
喬七放下心，將蝦一只一只剝好，整整齊齊摞到對方碗碟裏，著手，邊揚起勝利的笑，“我贏了哦。”
“好，欠你一只，”對面男生應一聲，夾起一只蝦放口中慢慢咀嚼，目熱熱地落在臉上，“下次還你？”
男生詢問的語調像一把小小的鈎子，不知不覺間，氣氛從最初的稚慢慢游向曖昧，空氣裏像是被撒了糖果，泛著甜甜的香。
喬七被看得面上一，手指筷子，垂下眼眸低低“嗯”了一聲。
視線不時彙，飯桌上卻安靜無聲。一頓飯吃得喬七上又泛起熱意。
吃過飯，他沒說走，便也沒提，搜出一部老電影後，和他隔著十厘米距離坐著一起看。
就像魏雪說的，病毒染會反複發燒，第二三天是最為嚴重的，會折磨的人沒有力氣。電影播放還沒過半，喬七上又泛起冷。
忍了一會兒，微微躬，將指尖埋進膝間汲取溫度，旁年馬上將電影按了暫停，轉過臉問： “又發燒了嗎？”
喬七微愣，“沒”字才出口，男生手掌已經過來。額頭上一涼，喬七頓住，眨眨眼，未出口的後半句在裏拐了彎，“沒，沒有很高。”
男生像是被氣笑了，取過一旁的額溫槍，滴滴滴滴的尖銳鳴聲後，他將溫度亮出來。
紅背景屏幕上大大的38.9℃。
喬七閉，目飄遠，像是剛剛說那句話的人不是。
男生目在臉上停了片刻，直到臉皮快要撐不住，才起。
喬七目送他走進洗漱間，在他轉時馬上移開目，右耳聽到他的問題：“七七，哪一條巾是你的？”
“哦，”喬七起，跟著過去，“淺綠那條，怎麽啦？”
周尋將巾摘下，折了幾折，扭開熱水閥，燃氣熱水工作片刻，熱水順著水管流出。他將巾打，再擰開，轟著回房間，“回去躺好休息，理降溫。”
第一次有男生進房間，喬七張地迅速掃視，暗自慶幸自己有收拾房間的好習慣。站在床邊，卻有些坐不下去。在的房間裏，在一個喜歡也喜歡的男生面前，躺在床上，怎麽想怎麽讓人臉紅。
喬七手指不安地了，眼神四晃著，上喏喏，“哪有那麽脆弱，我其實還好，多穿一件服就行，我——”
“七七，”周尋打斷，喬七擡眼，周尋一手拿著的巾，目鎖著的眼睛，一手在頭頂輕，“在我面前，你可以那麽脆弱。”
男生聲線溫，喬七一愣，心裏一電流竄過，手腳跟著麻。
眨眨眼，說了實話，“你在這裏，我會有些不好意思。”
周尋一笑，手掌落在肩上，著坐下，“如果你覺得我進你臥室是占了你的便宜，那改天我邀請你去我房間。這樣打平，好不好？”
“……你，閉！”
喬七憤地躺回床上，拉了一邊薄被蓋好，眼睛一閉，指揮道：“放上來吧。”
男生作小心地將巾放下，喬七額頭上溫溫熱熱，舒服地在心裏嘆息一聲，耳邊聽著房間裏的靜。
周尋放好巾後并沒有離開，輕微的座椅挪聲後，房間安靜下來。
上似有一道視線，睫不安地片刻，喬七沒忍住睜開，便與周尋的目相對。
他坐在床邊的座椅上，什麽也沒做，就那麽看著。
喬七面上一紅，往被子裏了，小聲嘟囔：“你找點事做，不要一直看著我啊！”
生的臉本來就只有掌大小，額頭上蓋著巾，下進貓咪圖案被子，出小小的鼻尖和的，眼睛潤潤的，漂亮得像上好的墨玉，聲音委委屈屈的，如一只撒的小貓。
這種小貓實在太適合被裹在小被子裏，或者窩在主人的臂彎裏，親親，抱抱，讓幸福地呼呼大睡。
周尋目攏著，心底一片，上卻故意逗人：“為什麽不想讓我看？”
答案顯而易見，喬七默了片刻，只側過頭默默躲開他的視線。額頭的巾卻因的作落到一旁的枕面上，從被子裏出一只手，才剛抓住巾，手卻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他的掌心似乎一直是溫熱的，抓著有些冰涼的指尖。
了手，卻沒。麻麻的覺順著指尖蔓延到正直手臂，再到全。
扭過頭時，男生正探過來，結在眼前一滾，淺淺的鼻息落在被巾潤過的額頭上，像春風拂柳，溫熱輕。
喬七張得繃肩膀，一不，連眼睛也不敢眨，只口一下一下起伏。
沒注意到，自己被他握著的指尖也了，他的掌心。
視線裏男生的結再次滾，巾被重新放回額頭，自己的手也被他塞回被子。
周尋站起：“不逗你了，我出去守著，你睡一會兒，難喊我。”
說完不等回應，轉出了門。
思及他聲線裏微秒的繃，喬七彎起眼眸，笑出聲。那麽能逗的人，卻因為一次小小的牽手落荒而逃，前後差別太大，誰能想到那天在面前赤.上的是他。
房門沒關，客廳裏電影音量被調低，喬七離得遠，有些聽不清。
不知道多了多久，額頭上的巾和溫同溫，意識才漸漸混沌。半睡半醒間，巾被取走，嘩嘩水流聲後，額頭被溫輕拭，舒服地輕哼一聲，耳邊一聲笑，手心又被拭。待巾離時，揚手，模糊地喊了一聲“別走”，巾便真的沒走，老老實實任握著。
床邊一沉。
慢慢墜夢間。
再醒時，是被人輕輕搖晃。
喬七只覺自己上很冷，呼出的空氣卻極熱。慢慢睜開眼，眼前霧茫茫的一片，只能看到人影晃過。緩慢地眨幾下眼睛，才看清床邊的人是周尋。
他在眼角抹了一下，聲音很輕。
“七七，松一下手，我去接一杯水，你該吃藥了。”
大腦已經接收到信號，卻很難付諸行，喬七愣了一會兒，擡起手，才發現周尋的手被抓在手裏。慢慢放手，看他轉走出去，皺眉頭想他回來，可又沒有力氣。
的疲憊拉著的意識下墜，閉上眼，聽著他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心裏一點點安定下來。
只不過接一杯水的時間，生困頓得又要睡去。
仍在被子裏，規矩地躺著，瓣幹涸，燒紅的眼角亮涔涔的，是眨眼時下的淚。卷翹的睫漉漉的，眉頭皺起，看起來可憐極了。
周尋走近，心疼地喊了一聲的名字。喬七慢慢睜開眼，看著他手裏的水杯，慢慢起。
接下來的事像是被刻意放慢的鏡頭，他的手臂過來，將半拉半抱的托起，隨後坐到後，讓半靠在他肩膀上，遞過藥，再遞過水杯。
了，將藥吞到裏，再就著水杯，咕咚咕咚喝掉半杯。
的視線再次出現天花板時，男生也坐到床邊。
喬七再次睜開眼時房間裏已經一片昏暗，印象裏坐在床邊的男生已經不在，房門敞開一條小，可見客廳燈，廚房方向刺啦的炒菜聲後，香味也跟著飄過來。
上又出了一層汗，瓣幹得像是在沙漠中行走了一整天滴水未進。側著往桌上，撈到的水杯裏空空。
奇怪，的半杯水呢？
模模糊糊想著，喬七掀開上的被子起，瞇著眼摁亮手機屏幕，晚上7:42。
周尋在半小時前發來消息，讓睡醒後他，發過去一個懶腰小貓表包，握著手機等了一會兒，那邊卻沒有回複。
喬七撇撇，放下手機，拿上水杯出去接水。
白天深眠不醒，晚上神百倍，且稍顯無聊。
聽顧念分完第一天的麗心以及第二天的計劃，喬七將兩人昨天中午的聊天記錄截屏，標黃了那句“最的時期是什麽呀？就是曖昧期！”，將圖片甩過去，非常想讓現在的和昨天中午的打一架。
顧念沉默幾秒，留下一句“你談了就知道有多”後以時間太晚睡遁。
是啊，時間太晚，喬七翻著手機，晚上的消息發出去如石沉大海，一直沒有回音。
躺到床上，擁著被子滾上半圈。
有多呢？
不知道，只是一提到這個詞，眼前就會晃過某個人的影子。
有他輔導完數學，借機和同撐一把傘的狡黠，有籃球砸過來時他毫無遲疑的攔擋，有他拒絕替陸星然載後騎著單車的落寞背影，有他站在孔橋上那句“我們兩個一定能一起考到B大”的肯定，有那天他翻牆而出時，向的那個笑，也有他在廣播裏檢討時那一句“希畢業後，還可以一起去看海”的邀約。
遲來的到如水翻湧般的意，喬七心髒滾燙一片。
在不曾注意的角落，有人朝邁出一步又一步。
了有些幹燥的，一骨碌坐起，將杯子裏的涼水一飲而盡，仍是不能降下一點滾燙溫度。
他已經走了那麽久，那現在這一步，是不是該由來走？
一旦有了想法，便沒有猶豫。
喬七拿過手機，點開男生的消息框，深呼吸幾次，彎著角慢慢敲下一句話：
[周尋，你要不要和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