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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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點

夜風微涼, 兩個人沒有多聊。周尋將喬七送上樓便折返。

客廳靜寂無聲,只門廳的頂燈在應到有人經過時亮了起來。喬七輕手輕腳換上拖鞋,回到臥室, 掀開窗簾一角時,男生正在樓下看著的窗口,目專注, 看到出現時眸亮起。

笑容不自覺爬上角, 將窗戶打開一個, 手掌攏在邊, 無聲嗨了聲, 出手去輕擺,又有了和他共在一片天空下的真實

窗外仍在飄著雨, 細細落在傘面上, 落在潔白的手臂上。

周尋拿出手機, 不過兩秒, 喬七電話響起,舍不得收回手, 探從桌上拿過耳機塞上, 接通, 又把手臂了出去。

“七七, 把手收回去。”男生的聲音裏帶著笑,還有些許無奈。

耳機裏是他的聲音, 樓下相隔幾米仍有他的聲音,整個人像是被立聲環繞,這種覺很奇妙。喬七又朝他擺擺手, 才乖乖收回。

拿著手機,靠在床邊, 依依不舍:“那你回去吧。”

“好。”說是這樣說,周尋卻沒挪一步。

年仍站在夜幕中,姿拔,舉著的傘面微微後仰,出如墨眉眼,下頜微擡,過細紗般的雨幕,遙遙

雨滴沙沙落地,聲音比剛才更急。

縱然不舍占滿心腹,喬七仍是開口催他回去。年轉行遠,到轉角時,驀然回眸。

這場景其實與幾天前有些相似,那天躲在窗簾後,而今天站在窗邊,一直目送著他。

等到他的影消失在轉角,喬七躺回床上,出左手,靈活地擺著被他握過的一手指,傻笑。

床單上的手機嗡地一聲,馬上拿過,是周尋發來的消息,告訴已經到家,讓早一些休息,又發過來一貓一狗的睡照合影。

大約是今日下了雨,薩耶上樓來找布偶貓,一個在沙發下,一個在沙發上,各自安家,睡得坦然。

喬七口頭上道了晚安,神上得睡不著。先給顧念發了消息,試圖擾,誰知那邊全沒靜,大概是已經睡了。

沒有了可秀對象,喬七將周尋的朋友圈翻了個底朝天,也是在這時發現,他每一條朋友圈的時間軌跡都可以和的對上。

春節那天共走九曲橋,發人聲鼎沸人群,他便發安靜的亭角一隅。九曲橋盡頭有一座江南院落,那天他們下了橋,有一只橘貓趴在院牆上,打完哈欠跳進院子,他們追著橘貓進去。

坐落在繁華都市中的院落亭臺樓閣,水榭江南,自得安怡。他們逛了院子,在一亭子歇腳。

喬七記得那天周尋坐在對面。

將照片拖放大,照片一角的地面上,有一道纖細影。

諸如這樣的朋友圈很多。

百日誓師那天三人逃課,回校時他被抓去寫檢討,和陸星然安全躲回教室。那天晚上晦地發了一張張牙舞爪的小螃蟹記錄這件事,他則發了一條沿海公路。

他對的喜歡一直沒有掩飾過,只是過去太過線條,從來沒有注意過。如果早早地發現他的喜歡,那現在又會是什麽樣呢?

想不出來。

喬七收好手機,滋滋地擁著被子,面朝左側想想兩人過去相的細節,試圖挖掘出他暗的痕跡,面朝右側計劃約會項目,可以看電影可以去游樂場,聽說在上接吻……

打住!喬七捂著臉,就這樣翻來覆去,不知道多久才睡著。

大概真的人逢喜事神爽,雖然沒睡幾個小時,第二天喬七還是起了個大早。已無大礙,陪魏雪喬林吃過早餐,等到二人上班,馬上背上包出了門。

早上給周尋發的消息一直沒有回複,擔心他還在發燒。

到榕灣後做好訪客登記,業核實過後喬七順利進小區,一路小跑,不過半分鐘便接到周尋電話。

“你今天怎麽樣呀?”

“飛到哪兒了?我去接你。”

兩人同時開口。

電話那端年嗓音微啞,帶著輕微鼻音,混著穿時的窸窣聲,有些剛睡醒的慵懶,語調又奇妙的上揚。

喬七被一個“飛”字定住,納悶地停下腳步,左顧右看。

榕灣占地面積遼闊,綠化極好,放眼去皆是綠樹濃蔭。休息了兩天的知了躲在枝椏上齊齊上崗,奏出一支夏日奏鳴曲。

今天天空中雲量還是很多,但也總算放晴,從厚重的雲層隙裏鑽出向下探,路邊綠草的雨滴上映出影。

周尋先開口回:“我還好。到哪兒了?”

喬七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小口調整呼吸,慢慢前行,角翹著,眼眸跟著彎起,不答反問:“你怎麽知道我剛剛在跑呀?”

對面一陣又輕又快的下樓聲,像極了他在學校時一蹦一躍便下到了下一層。

“我在猜你是不是和我一樣,想快點兒見到你。”

年聲音帶著跳躍後的震,一下一下拍打在心頭。

耳際竄過一串電流,喬七信了顧念那句“你不知道有多”,角翹得不能再高,大方回應:“是呀,我是想快點見到你。”

兩只鳥兒相伴從高中飛過,喬七擡起頭目追著它們,一直到它們一起落在枝頭頸,頭靠頭地近,才收回視線。

笑著說:“我好像得了一種病。”

對面男生從嚨深溢出一聲輕笑,一聲“吱呀”的關門聲後,卻沒回話。

好像猜的套路似的。

這就有點兒沒意思了。

喬七嘟著,仗著自己現在的份大膽提要求:“你快問我呀,問我得了什麽病。”

又過兩秒,那邊配合著問:“那七七,你得了什麽病?”

生眉眼彎彎,輕快接出下一句:“我得了一種,睡醒就想見到你的病。”

話音一落,對面又是一聲輕笑。那笑聲像是從嚨深出,莫名地多出幾分

還沒見到人,喬七臉先被燒了個半紅,站在原地,一面被自己尬住,一面思考著要不要等一會兒臉頰降溫後再過去。

正愁著,前方轉角拐過來一道影。

他來的方向正迎著,一染著金邊,襯得在外面的手臂結實冷白,頭頂扣著的棒球帽蓋住了大半眉眼,口鼻則被黑口罩遮住。周帶著一散漫勁兒,整個人懶洋洋的,卻又像是一塊磁鐵,引著人的目去看。

喬七瞇起眼,毫無緣由地想起了他很久以前做樂隊主唱時的閃耀。

換了份,人眼裏出西施,觀就不同了嗎?

怎麽覺得他這麽帥……

今天真的有些花癡了……

不等喬七暗自吐槽完自己,周尋遙遙和揮手,手機仍舉在耳邊,“那好巧,我和你得了同一種病。”

對方輕而易舉地為化解了尷尬,喬七噗嗤笑出聲,收起手機,朝著他慢慢走過去。

清晨的林間,鳥兒歡鳴,傾灑,兩道影慢慢靠近。

離的近了,看清周尋的眉眼,像是睡足了,比昨天神很多。

他垂眸時笑意自眼底蔓延至眼角,有種沖破喜悅的幸福,一雙大手朝過來,“早上好。”

喬七歪歪頭看他,纖小的手掌放上去,在他手掌合攏時又調皮地回。

掌心倏地一空,周尋眉角微挑。

生輕快地朝前跑上幾步,轉回眸,雙瞳晶亮如夜星,“早上好呀!”說完又朝前跑去。

馬尾隨著步伐輕擺,晃出的幅度也歡快。

周尋不自覺彎著角,將手收回揣進子口袋,跟上。

高考結束後兩日,周思曉返回北城,周占卿出國訪友,偌大的別墅裏又只剩周尋一人。

來的時候興致沖沖什麽也沒多想,臨到進門喬七才有些張。扶在門邊,探討向裏看看,又看向躬找鞋的周尋,慢吞吞地問:“周尋,我來你家是不是不合適呀?”

周尋拿著一雙尚未拆封的拖鞋起,手上拆下包裝袋,角微挑著問:“有什麽不合適?”

喬七目游移著,本不敢和他對視,,指尖張得摳著肩上的背包袋子,小聲解釋:“就是我們才剛在一起,我就跑到你家來約會。孤男寡一室——”

空氣中安靜片刻,等喬七反應過來這話不對時周尋笑一聲,人往前踏近一步,一只手臂撐在側,上欺近,距離不過幾厘米時停住,低聲開口:“這是提醒我該做點什麽?”

男生高比高上一頭多,又是有意之下,如一座小山向襲來,喬七整個人向後退,後背靠在門框上,後腦勺抵著門板,睫抖,眼神慌地不知道應該看向哪裏,心裏早就跳團。

因此也就沒聽出他聲音裏的戲謔。

,老實地小聲答:“我不是這個意思。”

過的紅,像上好的水桃,泛著澤。生浸著水霧的眸子漉漉的,看得人心裏一

周尋目短暫停留,結不地一滾,眼神上移對上的,聲線暗沉:“那七七是什麽意思?”

“我……”喬七抿,說不出半句話。

男生眸深沉而灼熱,如黑漩渦,明知危險,卻讓人自甘深陷。

他離得極近,又是圍攏的姿勢,上的青檸味早已漫了過來,無聲侵蝕著本就飄忽脆弱的神經。

而以前他喊過那麽多次的名字,從來沒有哪次像今天一樣,含混在舌尖,磁悅耳。

喬七睫著,心髒跳得像節奏歡快的鼓曲,鼓點一下一下砸在耳邊。

他的眼神,他的氣息,他的聲音,都引著靠近。

喬七眨眨眼睛,出右手,兩指微曲,住他的口罩耳繩。

周尋眼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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