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凜挑眉:“你說呢?”
“我……我去護士!”轉就要跑。
周時凜一把拽住,笑得惡劣:“逗你的,下面不用。”
溫晚松了口氣,卻又聽他補充:“等回家再讓你幫我。”
“周時凜!”
“怎麼老喜歡我全名?”他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孩子,手的臉,“到底害什麼?不是都被你看完了。”
“我哪有。”溫晚氣得捶他,卻不敢用力,最后只能紅著臉瞪他:“……無賴。”
周時凜大笑,牽傷口又疼得皺眉,卻還是不肯松開的手。
溫晚無奈,只好小心翼翼地幫他穿好干凈病號服,又整理好被子。
“睡會兒吧。”輕聲說。
“你陪我。”
“好。”
……
……
大概是忙了一天。
溫晚很快便睡著了。
蜷在周時凜懷里,呼吸均勻,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影。
而周時凜——
在呼吸變得綿長之時。
重新睜開了眼。
他的手指輕輕撥開額前的碎發,目一寸寸描摹的廓——從微蹙的眉,到泛紅的耳尖,再到微微張開的。
他的眼神越來越暗。
是他的。
這個念頭像毒蛇一樣鉆進心臟,纏繞著每一寸管。周時凜的拇指輕輕挲的瓣,力道很輕,卻帶著某種晦的占有。
誰敢,他就剁了誰的手。
鄭家?老頭子?還是那些藏在暗的雜碎?
無所謂。
他有一百種方法讓他們生不如死。
溫晚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毫無防備的貓。周時凜的呼吸一滯,手指微微收。
怎麼能這麼信任他?
明明他骨子里流著和周家一樣的,自私、偏執、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就連對的,都摻雜著病態的占有。
他是個瘋子。
是從小被周家養出來的怪。
為了一塊地,他能讓競爭對手家破人亡;為了一單生意,他能笑著把人上絕路。
就連對……
也是步步為營。
周時凜的目落在溫晚睡的臉上,指尖輕輕描摹的廓。
三年前,亞洲珠寶設計展。
他站在臺下,看著那個年輕孩站在聚燈下講解的"臣服"系列。
的眼睛亮得驚人,聲音卻堅定,當評委質疑的設計理念時,微微抬著下的樣子——
像一株在荊棘中倔強生長的玫瑰。
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必須得到。
不是作為收藏品,而是要將連拔起,移植到自己的花園里,用金籠豢養起來。
多麼神奇。
給系列取名"臣服",卻不知道真正該臣服的是誰。
所以后來,他讓程誠調取了的全部資料。知道父母雙亡,知道抵押了全部保險金創業,知道工作室的每一筆收支。看著像只不知疲倦的工蟻,在這個吃人的圈子里徒勞地筑巢。
多可笑。
在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圈子里,居然妄想靠才華站穩腳跟。
天真。
太天真了。
天真得讓他想徹底占有。
半島酒會不是偶遇。他提前一周就拿到了賓客名單,特意讓程誠在邀請函上做了手腳。
當在香檳塔前轉,當那杯紅酒潑在他定制西裝上時——
那雙小鹿般的眼睛里盛滿驚慌,卻倔強地不肯低頭。
比他想象中更人。
就是那一刻。
他逐漸開始興起來。
看掙扎,看沉淪,最后……看心甘愿地走進他親手打造的牢籠。
溫晚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往他懷里了,呼吸拂過他鎖骨。周時凜的眸暗了下來,手指輕輕過的后頸。
永遠不會知道。
李總的撤資是他暗中施,房東的漲租是他授意安排,甚至連陳志明那杯加了料的酒,都是他默許的結果。
他要走投無路。
要除了他,別無選擇。
所以當簽下"荊棘玫瑰"合約時,以為那是的轉機,卻不知道
那才是真正的陷阱。
可當他真的得到時,他卻發現自己比想象中更沉迷。
在他懷里抖的樣子。
咬著他肩膀嗚咽的聲音。
高時抓著他后背的指尖。
每一樣都讓他上癮。
周時凜的眸漸深,他低頭,幾乎上的額頭。
看——
現在躺在他懷里,毫無防備,像只被馴服的小。
多完。
在睡夢中無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掌心,像只饜足的貓。
他的手指到頸側,著那里微弱的脈搏。
快了。
等"荊棘玫瑰"系列完,等徹底依賴他,等的名字和周氏綁在一起……
就再也逃不掉了。
……
……
病房外,程誠站在走廊盡頭,手機屏幕的映在他繃的下頜線上。
“周總,鄭家那邊已經理干凈了。”他低聲音,“鄭瑞名下的三家珠寶行全部停業整頓,鄭瑜被老爺子送去英國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周時凜低啞的嗓音:“老頭子呢?”
“周老先生……”程誠推了推眼鏡,“他讓我轉告您,適可而止。”
周時凜冷笑一聲:“告訴他,這才剛開始。”
程誠言又止:“周總,溫小姐那邊……”
“睡著了。”周時凜的聲音突然和下來,卻讓程誠后背一涼。
“那……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不用。”周時凜頓了頓,突然問,“阿誠,你跟了我多年?”
程誠一愣:“……十年。”
“十年。”周時凜低笑,“那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
程誠的結滾了一下:“……知道。”
——是瘋子。
是連親生父親都忌憚的狠角。
電話那頭,周時凜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可不知道。”
程誠沉默。
“阿誠。”周時凜突然他的名字,語氣平靜得可怕,“你說,要是有一天知道了……”
程誠的呼吸一滯。
“會跑嗎?”
程誠張了張,卻發不出聲音。
電話那頭,周時凜輕笑一聲,像是自問自答:
“不過,跑也沒用。”
這輩子,都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