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澍思緒縹緲地看著黎枝。
見恬靜的睡,和鼻尖上漾著的那顆漂亮小痣,竟有種時隧道將他扯回二十四年前的覺——
他搖著阿妤乎乎的公主床。
怕哭,哄睡覺。
期待快快長大開口說話,想看笑容明艷的喊一聲哥哥給他聽。
桑迎轉眸著祁嘉澍的側臉。
卻見這向來玩世不恭,看似活得沒心沒肺的男人,眼眶微泛紅意。
最是了解祁嘉澍。
見過他無數次尋妹妹無果后失而歸,將自己灌醉后,永遠都紅著眼眶在痛恨那個沒能將妹妹守護好的夏天。
又或許是清醒時在賽車賽場上,恨不得將油門踩,不要命似的快,懊悔當年的自己為什麼沒有現在的速度和能力。
桑迎將手搭在祁嘉澍肩上。
微微收力輕。
祁嘉澍結微地扭頭看向,并不見桑迎有半分醋意,有的只是理解與安。
但啟時卻是嫌棄:“行了,你快別丟人了,等會兒又要把鼻涕往我上抹。”
祁嘉澍的緒幾乎瞬收。
剛醞釀出來的覺,頓時被桑迎這番話給刺了回去。他頗為不爽地輕嘶道:“我什麼時候往你上抹過鼻涕了?”
“沒有嗎?”桑迎眸輕睨。
無所謂地輕聳肩膀:“沒有那就是我記錯了唄,反正也不耽誤你是個小哭包。”
“我?小哭包?”
“你難道不是嗎?”
“我哪是了!我鋼鐵爺們兒!”
“哦。”
“哦是什麼意思?你不服?”
“我懶得理你。”
“不行,你理我,理我!快理我!你今天得給我把小哭包和抹鼻涕的事兒說清楚。”
小喋喋不休地拌著。
祁嘉澍躬著頸,朝桑迎那邊傾,兩人頭對頭,已經把音量放得很低。
但黎枝還是覺耳邊有些嗡嗡。
恰好也睡足了覺,下意識地著樓宴京的肩膀輕蹭了下:“唔……”
一道將醒的嘟噥語。
讓前排吵架的兩人突然靜了音。
祁嘉澍連忙扭頭,就見黎枝著惺忪睡眼醒過來:“我們到哪兒啦?”
所幸黎枝并沒有什麼起床氣。
眼睫輕掀,許是因為剛睡醒,翩長的睫仙子般一簇一簇的。
本就清瑩水潤似荔枝的眼眸,此刻更是水靈,眼尾還翹著幾分紅,出一種雨打海棠般的驚人意。
黎枝轉眸看向窗外:“哎?雪停啦。”
這一路觀四季的天又重新晴朗起來,但還在偏高的海拔,溫度仍然偏低。
“嗯,就剛才那一段有雪,繞到山的另一邊就轉晴了。”桑迎枕著副駕駛的靠背,慵懶隨地偏眸看向黎枝。
祁嘉澍看的眼神仍舊熱切。
他勾笑得肆意:“枝枝妹妹了沒?咱們先吃點兒東西再接著走。”
黎枝:“……”
斜眸瞥祁嘉澍,又轉著眼珠看了樓宴京一眼,點頭:“是有點兒。”
祁嘉澍幾乎瞬間神抖擻起來。
他推開車門便邁出長:“走,下車,我看這后備箱的設計可以臨時改營天幕,咱弄點簡單的燒烤和自熱鍋吃。”
這段路上很難遇到餐廳。
自駕出游的人大多都是自己備餐,最高級也不過是用手提燒烤架弄點烤。
節目組給備得齊全。
祁嘉澍也向來是玩兒的子,搗鼓手提燒烤架簡直就是手拿把掐。
桑迎跟著他下車一起弄。
而黎枝和樓宴京則只會吃。
但凡誰敢讓這兩位祖宗沾點廚藝上的事兒,保不準能把車給炸了。
一對兒負責做。
一對兒負責吃。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分工明確。
祁嘉澍弄得很快。
越野后備箱都放著現的食材,串好腌好的新鮮烤,在泡沫箱里用冰袋冰著,拿出來放上烤架就能搞定。
自熱鍋開始咕嘟咕嘟的時候。
也已經烤上了。
沒過多久,這輛越野附近便香氣彌漫,各種口味的自熱鍋蒸汽肆意飄著,還有撒了孜然料的滋滋烤香。
“好香啊。”黎枝明艷淺笑,“沒想到哥在這方面還有一手。”
桑迎眼尾輕翹,幫祁嘉澍給烤翻面的時候,舉手投足間都能將人控:“他?跟玩沾邊的就沒他不擅長的。”
湊近黎枝:“更了吧?”
黎枝坐在營小凳子上,俏地單手捧著臉頰,點頭:“更了。”
“了就先吃。”祁嘉澍道。
他說著便抬手奪過桑迎手里的簽子,跟自己手里的那些烤并在一起。
不讓再幫著弄。
然后端了碗麻辣牛口味的自熱鍋給桑迎,趁機打探黎枝喜好:“吃辣嗎?”
辣的和不辣的自熱鍋各兩份。
祁嘉澍知道桑迎無辣不歡,也知道樓宴京對辣椒可謂退避三舍,卻對失而復得的親生妹妹的口味一無所知。
樓宴京姿態肆意地抻著長。
他先祁嘉澍一步,端過番茄味的自熱鍋遞給黎枝:“不吃。”
“要你說?”祁嘉澍咬牙切齒。
嘚瑟起來了是吧?
仗著八年前就認識他妹!還從好哥們混了老公!了解的喜好就嘚瑟了是吧!
祁嘉澍恨不得把簽子扎他上。
一邊不爽地盯,一邊又自覺地將烤分兩份,特意留了一半不撒辣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