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政南跟京瓷上車。
麥暉啟車子準備開出去，一個男子擋到了車前。
“等一下。”
京瓷認得那個人：“南哥，那是京老爺子的司機。”
“嗯。”謝政南知道，他過擋風玻璃盯著那人，眼神轉冷，淡聲吩咐，“走。”
他現在著急跟回家吃午飯，沒空跟京老爺子扯皮。
京瓷本以為麥暉會禮貌地降下車窗讓司機走開。
麥暉毫不猶豫地踩下了油門，隨著一陣引擎的轟鳴聲，車子往前開又猛地一頓停了下來。
京瓷子往前栽，謝政南把抱懷里，護著的腦袋。
車頭隔那司機的僅差幾毫米距離，司機不由自主地向后跳了一步。
還真想撞死他。
司機喊著：“別沖，有話好好說。”
麥暉充耳不聞，再次踩下油門。
司機趕避開，車子順利開了出去。
麥暉朝那司機比了個中指。
謝政南看看旁邊的人：“麥暉跟你是越來越像了。”
“......”京瓷不滿意得很，“他要是像我，還天天跟你打小報告。”
麥暉：“.......”
看著車子留下一團尾氣，京老爺子的司機把汗。
這謝政南的人，一個比一個狠，都不是什麼善茬。
他回到車子旁邊：“老先生，他們......”
話還沒說完，京老爺子把他的拐杖朝他丟了過來。
司機往旁邊一跳，尚且躲了過去。
“不是，他們要撞死我。我只有躲開。”
京老爺子用鼻孔出氣：“給我撿回來。”
老眼昏花的，丟了又要撿。
司機把躺在地上的拐杖撿起來，雙手奉上。
京老爺子沉思片刻：“郭家那邊的人呢？”
司機上報：“郭妤卿一直沒回來過，應該是不會回來了。當年二老的葬禮還是我們家二爺給幫忙辦的，墓園都是二爺找的最好的位置。”
京老爺子問：“郭文佩呢，把帶過來，我有話問。”
司機：“好的。”
京老爺子沉思默想了會兒：“京瓷這丫頭二十四歲，如果是錫博的兒，他還沒離開京北的時候就有了，聽說郭妤卿去國外前生過一個孩子，肯定是錫博的。”
司機疑：“可京瓷小姐是三月十八號的生日，那按時間來推算的話，二爺還沒離開京北的時候應該就快出生了。”
京老爺子很肯定地認為這個時間不對：“時間上可以改的。”
司機還在正兒八經地給他分析：“郭妤卿生下的那個孩子有記錄的，按照時間推算的話比京瓷小姐還要晚出生七個月，不僅早產，還難產，生下來就死了，醫院都拿去理了，日期也對不上。郭妤卿跟二爺分開后就有了一個相親對象，死的哪個肯定是那個相親對象的。”
京老爺子煩躁，怪就怪在這里，時間對不上，也確有其事。
只有他知道當時郭妤卿跟他小兒子有多相。
兩人本可以相到老的。
他來海城讓郭家退婚的時候，郭妤卿很冷靜地答應了。
郭家的人不同意，還把他趕了出來。
郭妤卿當時過分冷靜，讓他沒費任何力氣，就了結了這樁婚事。
郭妤卿作很快，瞞著郭家的人跑去京北把所有的聘禮都退了。
說不定那時候就有孩子了，迫于另外的力，才決定棄父留子。
京老爺子懊悔不已。
如果那時他能夠對錫博跟郭妤卿多一些信任，堅定地站在他們旁，或許現在的局面就會完全不同。
父子和睦，兒孫繞膝。
事已至此，后悔已經無濟于事。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京老爺子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凡事都有因果報應。”
京老爺子意識到，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種下的惡果，現在是到了他承后果的時候了。
司機看著老爺子孤零零地坐在后邊，忍不住道：
“福利院的人都說了，京瓷小姐是一個人帶到福利院，把丟在門口的。我們也查過，那個人生孩子前，老公就跑了，也得了病，生了孩子子虧空，一年不到就死了，左右鄰居都知道這事，還湊錢給辦了喪事，都很確定京瓷小姐就是三月十八號出生的。”
京老爺子又用拐杖打他：“天給我確定確定，你確定個屁。”
謝家現在提防著京家的人，京瓷邊不風，京瓷也不想理他。
京老爺子又用拐杖敲司機腦袋上：“去把郭文佩給我來。”
“......”司機著頭：“好的。”
司機手機有電話進來。
司機接起來詢問幾句，拿給京老爺子接聽。
老保姆問他什麼時候回京北。京旗晟去檢查了，狀況現在轉好。
京老爺子氣得咳嗽起來：“他要死讓他早點死了得了。”
眼不見心不煩。
老保姆看了眼大爺，念叨：“這耳朵怕是不中了。你別放心上。”
京旗晟就在旁邊的，眼里滲著冷意。
他哪里是耳朵有問題，心里一直偏心沒停過。
京老爺子 ：“你告訴他，要是再想找小瓷的麻煩，就滾出京家。別煩我。”
保姆在電話里吞吞吐吐地道：“好的。”
掛斷電話，京老爺子差點把肺咳出來，司機趕下去，打開后排車門，給他順順口，遞上續命的藥和水。
松懈下來后，老爺子問：“方瑙什麼況。”
司機道：“還沒回話。”
方瑙那個鐵頭昨晚說考慮一下，今天還沒回復消息，怕是拖延迂回之計。
*
京瓷跟謝政南回到家。
阿姨來迎接：“先生到家了？”
謝政南心很不錯：“嗯。”
阿姨只知道他是京北人，份不一般，對京瓷很寵。
所以卯足了勁兒說京瓷好話：“小姐今天一早親自安排菜，列了個單子出來讓我照著做。馬上就開飯。”
謝政南對這些話很用：“辛苦了。”
阿姨：“不辛苦不辛苦。”
京瓷放下包：“洗手吃飯吧。”
謝政南有種歸家的踏實，上奔波的那點疲憊一掃而空。
他去洗手間，京瓷已經站在洗手池前在洗手了。
他站在后邊排隊。
京瓷舉著滿是白泡泡的手給他讓出一個位置：“南哥，快過來洗。”
謝政南聽話過去，挽起袖子。
京瓷拿起洗手出來給他到手上。
他的手寬厚有力，手背上約可見皮下的管。
謝政南順便著的手給了，指里也照顧到位。
的手的，糯糯的，打開水龍頭放在底下沖走泡泡。
“好了。”
京瓷抬眸看著鏡子的人，笑笑，了巾一起手。
謝政南漫不經心地牽著手，一起返回客廳，聞著飯菜香味，他替拉開椅子：“我看看做了什麼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