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今禾把糕點力咽下去,狠瞪他一眼:“食不言、寢不語!”
“此話是用來約束自己,怎能約束別人。”殷珩調侃著,見臉難看,便不再多言。
夜市開放不久,漆黑夜空忽而乍響煙花,一朵接著一朵,印著五彩芒,街巷盡頭人群不斷發傳來歡呼聲。
抬眸向上,眼底印有火彩,自上回看完火樹銀花后,許久不曾見如此景了。
“喜歡?”他的目一直落在上。
阮今禾不置可否。
殷珩像是聽出心聲般,鄭重承諾著:“你若是喜歡,孤讓人夜夜在晴湖放煙花,定讓你時時刻刻欣賞此等景。”
毫不猶豫地拒絕:“不用了。”
夜夜都放,那空氣質量得多差,周邊樹木來不及造氧氣,就會因惡劣生存環境枯死。帝王之家的浪漫,總是以犧牲為代價。
“那阮阮還喜歡什麼?”
他的眸中印有深款款,似乎在說,你喜歡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阮今禾不會再被偽善的面糊弄,諷刺開口:“我喜歡什麼,殿下不是知道嗎?”
殷珩的笑容頓在臉上,略過一閃而逝的騖。他與糾纏許久,自然知道向往什麼。若是以失去為代價,便永遠不可能得到。
阮今禾覺得今夜與他相夠久了,打算表達回府意愿。
“快跑啊!煙花炸了!”
不知是誰喊出這麼一句,原本還追逐玩樂的人群,忽然變得慌不堪,相擁著從街巷尾部跑來。
“轟!”
又一簇煙花升空,伴隨而來的是劇烈炸聲,零星火點燃了周遭屋舍。
阮今禾愣在原,被這一幕驚住了。
夜空中硝煙彌散,那哪里是煙花,分明是炸藥……
站在街道中央,大量人流朝涌來,來不及做出反應,腰搭上一只溫熱手掌,天旋地轉間,視線便由明轉暗。
阮今禾回過神來,眼前是他削尖的下。殷珩以絕對親的姿勢,將帶暗拐角,避開兵荒馬的人群。
有些驚慌失措:“發生何事了?”
“有人蓄意破壞,將煙花換火藥。”殷珩攏住的腰,安順著的背部:“別怕,有孤在,你不會有事。”
“我們不走嗎?”
阮今禾偏頭去,人群已然四散開,前方空出來一條小道。
“我們……”
殷珩話還未落下,耳邊傳來嘈雜腳步聲。
一群手持火藥,黑布遮面的匪徒,在暗巷口外的街道停了下來。
“奇怪,太子跑到哪里去了?”黑布遮面、右眼有塊黑斑匪徒,惡狠狠地說:“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另一個匪徒詫異道:“莫不是察覺這火藥是針對他的,提前跑了?”
“我蹲在屋檐上看了許久,并未在逃竄人群中發現他,難道混附近屋舍中了?”
黑斑匪徒目兇,將手中炸藥燃起后丟向一矮墻,“轟隆”一聲重響,矮墻垮了。
“老子可沒心捉迷藏,你們幾個把這一片都點了,躲著不出來就活活燒死他!”
“好!”
匪徒四散開,將拐角四方屋舍全部點燃,很快便冒出陣陣濃煙。
“走!我們就在街口守株待兔,他一現就炸死他。”
一陣稀稀疏疏的腳步聲經過,那幫人消失在街巷深。
阮今禾驚懼不已,這群惡人竟是沖太子來的。
周遭火星逐步燃起,雖還未燒至他們后屋舍,但空氣變得稀薄,已然待不了太久。
不安抓他的袖:“外頭有炸藥,四周有火勢,我們該如何突圍?”
殷珩無比淡定:“孤有個法子保你困。”
“什麼辦法?”
“他們索得是孤的命,孤現被炸死,你自會安然無恙。”
阮今禾瞪大眼睛,完全沒想到這層面。
若是真正的扶桑公主,自然不得恒楚太子死于非命,扶桑借此息。可是個擁護和平的現代人,怎會用他人之命做盾牌。
不過……
鄭重其事地說:“那你要小心點,盡量晚點被炸死,定要撐到我安然跑出去”
“……”殷珩的臉瞬間黑了,這人還真是一點不關心他的安危。
見他如鯁在,阮今禾面嘲諷,直言不諱道:“不要逞強,我看你惜命得很。”
男人就喜歡說著自以為是的英雄之言。夫妻都是大難臨頭各自飛,更何況他們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他并未置氣,將隨攜帶的水壺咬開,扯過阮今禾搭在腰的娟帕,將娟帕徹底浸后為戴上,遮住的口鼻。
在沖天火燃到后屋舍前,阮今禾的鼻腔再也聞不見一濃煙,只余下茶水浸染過的清新水汽。
微微吃驚:“你……怎麼辦?”
心頭有些。
吸濃煙過多會熏黑肺部,即便不被火燒死,也會因窒息亡。生死危難之際,他竟然當真不顧自己安危,將生的權利到手中。
“孤心里,你的命勝于一切……咳咳……”
殷珩忽然劇烈咳嗽起來,驚得阮今禾渾一,下意識去摘鼻前娟帕,手腕卻被他強勢扣住,再也彈不得。
急聲呼喊道:“吸濃煙過量會死人的,你不能……”
他打斷:“你沒事就好……咳咳……”
阮今禾見他神志恍惚,急得不行,直接拽過他的對襟,將浸染水汽的自己,抵靠在他的鼻腔,試圖讓他恢復清醒。
殷珩像是到指引,指節不知覺扣的腰肢,沉沉低下頭去,隔著娟帕吻的,吸取水汽的同時,順便攫取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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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街道口。
暗、風刃等人來回打轉著,時不時著空的街道。
先前那幫肆意丟放火藥的匪徒,已被揍得鼻青臉腫,困一團。
“殿下怎麼還不出來?不是說引出火藥販子就收隊嗎?”風刃疑出聲。
“許是被事絆住了。”暗狠踹一腳黑斑匪徒,冷聲道:“你最好祈禱殿下無事,否則那塊斑我給你生挖下來。”
黑斑匪徒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出來。
他原本是按照獻王指令大鬧夜市,做出太子被炸藥誤傷亡的險事。
誰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帶著人剛跑出街口,就被黑影暗衛拿下了。
太子真是心機深沉,明知今夜有險事,還帶著老相好去離放煙花之地最近的街巷,就為了引出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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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今禾抬起他的臉頰,滿臉嚴肅:“我們再不走真要被活活燒死了!”
他眸幽深,聲音低沉:“抱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