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發出聲響，秦屹淮大概是晨跑回來，穿了運裝，進門時額頭上還有薄汗。
兩個人猝不及防對視，甘棠鬧鐘想起昨晚的事，握扶桿，眼神不自然地閃躲開。
秦屹淮面容清朗雋和，淡定從容，裝出一副紳士樣：“甘小姐，今天起這麼早？”
才七點，確實不太符合懶蟲的作風。
甘棠微不可查耷拉肩膀。
為什麼他這麼有力？
為什麼他這麼若無其事？
掩下心緒，踩著臺階下樓，撇撇小后，再無所謂聳聳肩，笑得一臉假：“因為昨天沒遇上什麼費力的事啊，我睡眠質量一向很好，最近起得都早的。”
說得倒是輕松，三句里面沒一句真話。仿佛昨晚罵他，哭得可憐兮兮的人不是一樣。
強王者，名不虛傳。
秦屹淮眼里著縱容，扯起角，意味不明道：“厲害。”
不知道在厲害什麼。
反正厲害就對了。
方姨見兩人都回來，盡職盡忠，往小廚房走去，準備端早餐。
秦屹淮運完，要先進臥室沖澡，再換商務西裝。
甘棠下樓，在他經過自己時目不斜視，只呼吸悄然收，兩個人肩而過。
坐在餐椅上，將裝好熱拿鐵的杯子放在自己面前，咬了一口可頌，托著腦袋，不自覺瞧了眼男人的背影。
外面消散，秋風漸起，兩個人一起出去，看起來莫名和諧。
秦屹淮抬起手看了眼時間，沒急著準備去公司，問一句：“今天要去見胡教授？”
胡教授是治療手臂的醫生，今天兩人商量好要去復查。
甘棠臉十分正經，和昨天沒什麼兩樣，只眼神暴分毫：“對啊。”
秦屹淮比更正經，視線在臉上逡巡一圈，出聲道：“出醫院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其實沒必要和他匯報，但看在關心自己的份上，甘棠還是紆尊降貴，“哦”了一聲。
兩輛車出了林港別墅，一南一北，漸行漸遠。
劉欽坐在副駕上，跟他說今天的行程。秦屹淮腦子里閃過生的急促呼吸的面容，將視線從外面收回，淡聲詢問道：“晚上和誰開會？”
劉欽停聲看了眼秦屹淮，沒記錯的話，他剛才好像講了兩三遍周總。
秦屹淮很分神，大概是自己記錯。
劉欽沒多想，再次說道：“是明峰的周總。”
第33章 033
榆城的涼風不停吹過，今天云布，溫度比平日降低不。
胡教授途徑榆城，給甘棠打過電話，直接開車過去。
幾年前遭遇地震，右手過很嚴重的傷，一開始的治療沒什麼起，后來經人推薦才找上了他。
甘秉文手底下有自己的私人醫院，在出事之后，就投資引了最先進的治療手部神經的醫療械。
胡教授約莫快六十歲，頭發些許花白，看起來嚴肅，卻給人覺很舒服：“最近覺怎麼樣？”
甘棠溫和回答：“日常生活沒有什麼問題。”
那就是彈鋼琴沒什麼起。
“我們先來做個檢查。”
甘棠對這些機很悉，按部就班跟著胡教授測試，看著他對著自己的一大堆數據分析，心里面早就起不了什麼波瀾。
手腕關節測試，手肘彈跳，練習時間短基本上看不出問題，時間一長手肘就會過度僵，手腕對于力量的敏度也變薄弱。
這種傷不會影響日常生活，但對于長期彈琴的人來說卻是致命的。
胡教授穿著白大褂，仔細檢查過后，安道：“你這種況，恢復得已經很好。”
可能再恢復，也只能到這里了。
甘棠當然能聽懂，一點不意外，心底的那些落寞早在一次又一次的治療中耗了。
是個樂天派，盡人事聽天命，告訴自己要滿足：“我也這麼覺得。”
胡教授對況多了解一些，不免覺得可惜，提醒道：“藥不能停。”
甘棠連忙搖頭：“沒停沒停。”
上午十一點左右，從醫院出來，外面烏云翻卷，涼風吹起，席卷著細小沙礫。
甘棠抬頭打量一眼天，大概是要開始下雨。
加快腳步，去往自己的車前，剛關上車門坐進去一秒，雨滴就開始打落在車窗上。
瞬間，嘈雜雨滴錯雜落下來，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外面行人抬手擋住頭，往可以避雨的地方跑去。
他們被雨珠砸住，了衫。可上未沾染一分。
和他們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甘棠沒再看下去，埋頭趴在方向盤上，在心里這樣想。
手機的震聲在車突兀響起。
甘棠抬頭捋過散落的黑發，從包里翻出手機，放在耳邊接聽。
許萍在電話那頭道：“預選賽快開始了，你準備得怎麼樣？”
一直有在準備，但甘棠難免有些垂頭喪氣，沒有底氣說道：“如果我第一就被刷下來了，會給您丟臉嗎？”
許萍當下沒說話，以前給過甘棠太大的心理力，迫不斷往前，留給的影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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