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怕厲瀛舟的突擊檢查，林星野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乖乖回去睡覺。
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一番洗漱過后，剛倒在床上便沉沉睡了過去。
…
過窗簾隙刺眼簾時，林星野恍惚了一瞬。
瞇眼看向手機——下午3:07。
這個數字讓猛地坐起，一陣眩暈隨即襲來。
"居然睡了這麼久..."
了太，床頭柜上的保溫杯里還有半杯水和一碗粥，上去微溫。
小舅舅肯定回來過，又走了。
浴室鏡子里的人影讓怔了怔。
蓬蓬的頭發，蒼白的臉，鎖骨突出得能養魚。
難怪小舅舅著休息，擰開水龍頭，冷水拍在臉上，試圖沖走殘留的睡意。
手機屏幕亮起，是厲瀛舟兩小時前的消息。
「急會議，沒吵醒你，晚上見。」
林星野角不自覺地上揚。
正要回復，視頻通話的提示音突然響，十一那張臉占滿了屏幕。
"小野！我看到消息了！外婆醒了是不是？我現在就飛過去！"
十一的聲音大得讓林星野把手機拿遠了些。
"你小點聲..."
林星野用巾著臉，輕聲開口說道："不用特意過來，外婆況穩定了，你工作那麼忙…"
"請好假了！"
十一打斷，鏡頭晃著，像是在收拾行李。
"晚上七點到京市機場！不準接機，我知道你這段時間肯定很累。"
林星野張了張，最終沒再反對。
"那你自己打車小心。"
林星野妥協了。
"外婆見到你肯定高興。"
十一做了個鬼臉。
"記得讓外婆快點好起來，我還要吃做的糖醋排骨呢！"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掛斷了。
林星野握著手機，心里泛起一陣暖意。
十一總是這樣，像個小太，照亮生命中最黑暗的角落。
不管是場上的失意，還是工作上的事兒，每次都會不斷的夸贊給信心。
換好服準備出門時，林星野又收到一條信息，這次是周教授發來的外婆最新檢查報告。
各項指標趨于穩定，但線粒DNA缺失率依然高達65%。
咬了咬下，穩定不等于好轉，只是延緩了惡化速度。
MDT中心的走廊比往常安靜。
林星野推開外婆的病房門，發現外公不在，只有護工正在整理床鋪。
"老爺子去食堂了。"
護工小聲說："云士剛做完檢查，睡得很。"
林星野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
外婆的睡比前幾天安詳許多，口規律地起伏著。
小心地掖了掖被角，目落在床頭柜上的相框…
那是醫學院畢業時拍的，外婆穿著最喜歡的藏青旗袍，站在邊，笑容驕傲又溫。
外公專門拿過來的，他說有的照片在，外婆就一定會好得快。
"醒了？"
外婆的聲音嚇了林星野一跳。
老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正慈地著。
"吵到您了？"
林星野握住外婆的手，比昨天溫暖了些。
外婆搖搖頭，指了指自己的嚨。
林星野會意，倒了半杯溫水，小心地扶坐起來。
"了嗎？"
林星野看了看時間，輕聲開口道："食堂應該有粥了，外公已經去了。"
外婆眨眨眼表示同意，又突然抓住的手腕，用力了。
"休...息..."
這簡短的詞語讓林星野鼻頭一酸。
即使躺在病床上，難到只能講出幾個字，外婆還是第一時間惦記著。
"睡過了，真的。"
出笑容，出三手指，開口保證道。
"小舅舅可以作證。"
聽到這個稱呼后，外婆的眉微妙地抬了抬，角浮現一了然的笑意。
這時，外公也回來了。
手里拎著食堂的保溫盒，神看起來比前幾天好多了。
"小野醒了，看我親自熬的粥，我借用了食堂的灶。"
"外公你應該好好休息，這些我讓人送過來就行了。"林星野微微皺眉。
外公卻搖了搖頭，繼續開口道："外面的不懂你外婆的口味。"
說著，他笑著打開了保溫桶。
林星野愣了下，隨后拿起勺子一小勺一小勺地喂外婆喝粥。
"我來吧，外公你快去休息。"
外公應了聲坐在窗邊看報紙，時不時抬頭看一眼。
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條紋狀的影，寧靜得仿佛時間都放緩了腳步。
"十一晚上要來看您。"
林星野掉外婆角的粥漬，笑了笑開口。
"吵著要吃您做的糖醋排骨呢。"
"好~等來了外婆給做。"
傍晚的時候，外公準備回去洗漱一番。
林星野送走外公，回到病房繼續整理溫如琢留下的用藥記錄。
走廊上突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十一標志的大嗓門。
"是這邊嗎？哎呀謝謝護士姐姐！"
門被猛地推開，十一像陣旋風般沖了進來。
懷里抱著一大束向日葵，胳膊上還掛著幾個鼓鼓囊囊的購袋。
一點也不像上次躲在走廊角落哭的那個孩兒，這也是的閃點。
"外婆！"
撲到床前，差點打翻床頭柜上的藥杯。
"你快嚇死我們了！我還要等你給我做好吃的呢！"
林星野趕接過那束花和搖搖墜的袋子，輕聲示意。
"你小點聲，這是醫院不是菜市場。"
十一吐了吐舌頭，轉向外婆時眼圈已經紅了。
小心翼翼地握住老人的手，聲音突然輕下來。
"疼不疼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聽小野說你喜歡桂花糕，我從海市帶了您最吃的那家..."
"不疼，謝謝我家小十一。"
外婆搖搖頭，費力地抬起手，了十一的臉頰。
這個作讓十一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急忙用袖子去，卻越越多。
"不許哭。"
林星野遞過紙巾，自己的眼眶卻也紅了。
"你過來就是給我們表演你怎麼哭的？哭的丑死了。"
"我高興不行啊！"
十一搭搭地說，突然想起什麼，轉看了看病房門口。
"不是，蘇景辰怎麼還沒過來…"
"蘇景辰也來了？"林星野打斷開口問道。
十一點了點頭，嘿嘿一笑開口。
"我來京市跟他說了，他說剛好他也要過來看看外婆，順路接了我一起來的。"
林星野心中了然，蘇景辰現在跟江慕白一起管理厲家分公司。
他哪有時間啊，還特意去機場接了十一一起過來。
隨后一臉八卦的看向十一，看的十一有點心虛。
"有況…"
"哪…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