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上。
林星野抖著手掏出手機，通訊錄到"W"開頭的名字——溫如琢。
電話接通的那幾秒像是永恒，每一秒都伴隨著監護儀刺耳的"滴滴"聲。
"林醫生？"
溫如琢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平靜如水。
"我外婆...病突然惡化..."
林星野的語速快得幾乎聽不清，帶著音開口。
"這邊的醫生說...說沒辦法了...您能不能..."
"我二十分鐘后到。"
溫如琢沒等說完就給出了答復，開口囑咐。
"維持基礎生命征，不要用任何刺激類藥。"
電話掛斷了。
林星野一，險些跪倒在地。
厲瀛舟的手臂及時環住的腰，將牢牢固定在側。
"溫醫生馬上到。"
對外公和那位醫生說："他說...他說還有希..."
醫生皺眉。
"林醫生，我理解您的心，但以云歲歡士目前的況..."
"按說的做。"
厲瀛舟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維持生命征，等溫如琢來。"
醫生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外公，老人緩緩點頭。
"再等等。"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是林星野生命中最漫長的等待。
站在ICU窗外，看著里面的醫護人員按照溫如琢的指示調整用藥。
厲瀛舟始終站在后，一只手搭在肩上，無聲地傳遞著力量。
外公坐在走廊長椅上，腰桿得筆直，目直視前方。
那是林星野悉的"軍人姿態"——無論心多麼崩潰，外表必須保持堅不可摧。
但知道，外公此刻一定比痛苦百倍。
五十年的婚姻，從青到白頭，如今卻要眼睜睜看著摯離去...
走廊盡頭終于傳來腳步聲。
溫如琢快步走來，著白大褂后還跟著祁羽，他眼神冷靜而專注。
沒有寒暄，直接走向ICU。
"況？"他問主治醫生。
"60/40，心率130，氧85%，自主呼吸微弱..."
溫如琢一邊聽一邊戴上手套。
"準備NT-73增強劑，劑量調整到標準值的1.5倍。再準備一支線粒穩定劑。"
主治醫生瞪大眼睛，一臉的猶豫不決開口。
"這...這超出標準劑量了..."
"按他說的做。"
祁羽突然開口，他這段時間也有了解一些NT-73的作用。
"NT-73的半衰期在終末期患者會短，需要增加劑量才能達到治療效果。"
他跟林星野一樣，雖是MDT心科主任，但對于這種罕見病依舊束手無策。
主治醫生看了他一眼，還是看在他份的原因答應了下來。
畢竟若真出了什麼事，有這位年輕的主任頂著，他也不會承擔什麼責任。
溫如琢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隨即轉進ICU。
窗簾被拉上，里面的形再次被遮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星野的指甲深深陷掌心，卻覺不到疼痛。
厲瀛舟的手從的肩上移到腰間，將往自己邊帶了帶。
這個細微的作讓意識到自己正在發抖。
"會沒事的。"
他在耳邊低聲安說，熱氣拂過的耳廓。
…
MDT重癥監護區的走廊燈慘白如雪。
林星野站在ICU門外，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角，布料已經被得發皺。
溫如琢進去已經快兩個小時了，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里面的形無從得知。
厲瀛舟站在側，軍裝筆如常。
他的手掌輕輕搭在肩上，熱度過料傳來，是此刻唯一的藉。
"林醫生。"
祁羽的聲音從后傳來。
他原本似乎想說些安的話，但看到厲瀛舟護在林星野邊的姿態，那些話又咽了回去。
只說了一句。
"別擔心，你外婆會撐過來的。"
想起上次在池家，林星野幫了他姐姐，他還一直沒有來得及道謝。
"謝謝。"
簡短地回應，聲音干得不像自己的。
走廊盡頭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同于醫護人員匆忙的節奏，這腳步聲緩慢而莊重。
一行人聞聲去，只見池清凝攙扶著一個人緩步走來，后跟著兩名穿黑西裝的保鏢。
那個人穿著米長風，烏黑的長發挽一個簡單的發髻，面容蒼白卻依然麗得驚心魄。
那張臉與林星野有七分相似，只是年長二十歲，眼角多了幾道細紋，也因為病痛而略顯蒼白。
但那雙杏眼的形狀，鼻梁的弧度，甚至微微上揚的角，都像是跟林星野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池衿棠。
林星野沒想到會來，畢竟池清凝說過這個姑姑已經有五年沒怎麼在外面過面了。
厲瀛舟的手指在肩上收，無聲地傳遞著力量。
而外公盯著池衿棠，抖著，像是要喊出一個名字，卻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的手指抓著座椅扶手，指節泛白。
"小野。"
池清凝先開口了，眼里帶著一擔憂，聲音比平常的更加和。
"聽說外婆況不好，我...我們來看看。"
林星野此時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點點頭。
"謝謝。"
池衿棠也同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的目掃過眾人，在外公臉上停留了一瞬，眉頭微蹙，似乎對這個老人異常的反應到困。
就在這時，ICU的門開了。
溫如琢走出來，白大褂上沾著跡和藥漬，金眼鏡后的眼睛布滿。
看到池衿棠時，他明顯怔了一下，隨即皺起眉頭。
"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家休息嗎？"
池衿棠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跟來，當時溫如琢接電話時，正同侄在用午餐。
只是在聽到林星野外婆病危的消息時，口突然涌上一陣前所未有的慌。
四十多年來，第一次到這種無法抑制的心悸，像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即將逝去。
"外婆怎麼樣？"林星野急切地問。
溫如琢摘下口罩，長長地嘆了口氣，開口道："暫時穩定了，但..."
他頓了頓，聲音放輕。
"你們最好做好心理準備，云士已經醒了，可以...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