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總是哭。
一點也不愿。
傅霜淺淺地應了一聲。
“嗯。”
暢快只是偶爾的。
更多的是酸累難，像被扔進熱水里反復煎熬。
對這事本來印象就不好，偏偏他總是不顧的意愿強求。
京漾沉默了一會兒。
從臉上落的淚墜在他手背上，炙熱滾燙，似掉下的一縷煙灰，在上燙出了痕跡。
他掌心依舊扣著的細腕，不忍心去看漉漉的眸子，聲音溫和了幾分，
“要不要去溫亓新開的茶館坐一會兒。”
京漾怕悶久了會壞。
前日他就派人去請了蘇州有名的昆曲戲團。
不巧的是，戲團剛好去了國外演出，加急回來還要些時間。
他見不得整日蔫嗒嗒的樣子，像朵了無生機的花兒，說不定哪天就會萎了。
傅霜抬起眼睫，呆呆看著男人，好似不敢相信從他里聽到的這一句話。
吸了吸鼻子，確定自己沒聽錯后，點了點頭。
“要的。”
能出去氣，總比一直關在這兒好。
下午就坐上了去舒盈茶室的車。
下車時，傅霜不肯讓男人牽著，甩了幾下，他又要過來，削瘦而又冷白的手指，骨節邦邦的，圈住的手腕，像一副鐐銬，冰冷又強。
傅霜煩了他，一本正經道，
“你不要牽我，有汗。”
大夏日的，是站在涼心里都徒增一抹燥氣。
他溫不高，比涼快些。
可是握著的手又是燙燙的，存在極強。
京漾垂眸看了眼兩人纏在一起的手，勾笑了笑。
“我不嫌棄你。”
細細的手腕比清的玉還白幾分，手指纖細漂亮，泛著淡淡的甜香。
傅霜瞪了他一眼，小臉鼓鼓的。
“我嫌棄你呀！”
京漾不聲地將展開的五指摁攏，牢牢握住，道，
“我的手了你的手也是香香的。”
哪兒都是香的。
是自帶的香，像了的甜漿果。
過了走廊，坐電梯往上。
他去了三樓談生意。
就在二樓坐著聽人琴。
京漾都不是很舍得松開。
但三樓那些人，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怕將帶上去，這群人的視線就不肯從上移開。
“乖乖的不要跑，了喝水了吃點心。”
傅霜無心聽他叮囑。
又不是小孩。
“你快去吧。”
—
二樓茶室，四面鏤空，從房頂上垂下霧白的綃簾，隨著吹來的陣陣微風，輕輕緩緩地搖曳著。
坐在桌后琴那人的指尖細細的，撥弄幾下，悠悠琴音耳，婉轉輕靈。
小飲了口茶，愣愣出神間，琴曲切換了金玉良緣。
悉的曲調，勾起浮浮沉沉的思緒。
在學校舞團時，跳過這一曲舞。
不過是一年前的事，現在想起來，卻覺得恍如隔世。
起時，踉蹌了幾下，四肢的力氣好似一瞬間被得一干二凈。
扶著木臺勉強站穩，卻不小心倒了臺上一盞香，鐵質的爐從高摔下，“哐當”一聲，青灰的煙灰簌簌滾落，濺在腳邊。
琴的孩一看，嚇了一跳，上前來扶，
“傅小姐，你沒事吧。”
傅霜掐了手指，哆哆嗦嗦的，好似說了話，又好似沒有。
分不清，甚至都開始站不穩。
過了一會兒，溫亓進來了。
走到面前，才注意到發的指尖，落在前無意識地攪，細膩的皮上著不正常的緋紅，從纖長的脖頸延潤的眼尾。
“霜霜……”
他后半句話堵在嚨里，眼神暗了暗，片刻后移開眼，若無其事地問，
“你這是怎麼了。”
傅霜抬眸，眼前的面容輕晃幾下，疊出了重影。
手腳都是熱的，像剛在滾燙炙熱的溫泉里浸過，皮底下的都被蒸熱了，四肢漸漸開始無力。
心里有了不大好的猜測，這個猜測讓后背汗倒豎，張了張，喏喏問
“溫亓哥，這是…這是什麼茶啊？”
溫亓轉頭看向木桌，那一盞小茶被喝了一半。
裊裊升起的白霧里裹著淡淡的甜。
他臉一變，將茶盞推遠了些，皺著眉問
“你怎麼會喝上這個茶。”
傅霜腦子快燒了一團漿糊，舌頭重重的，說話都不太利索，
“我…我想喝甜的…”
負責沏茶的侍應生就將原先的綠芽雪尖換了這個。
抿了口，確實是甜的，覺得新奇，便多喝了些。
溫亓抿了，不好直說這是催茶，生地道，
“你喝錯了。”
傅霜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
掐了掐手心，想掐疼自己維持理智。
可惜的指甲都被京漾剪掉了，平平齊齊的，落在上像尺的梳子，無論怎麼用力，都印不出痕跡。
的嗓音里帶了抹哭腔，的，無措極了。
“我想回去了。”
再多待一會，怕是控制不住自己，會丟丑。
溫亓人把扶到室的椅上休息，之后又吩咐人，
“你去三樓把況給京漾說一下。”
話落，蹲下，在柜子里翻翻找找。
這茶是他在日本游玩時隨手買的，當時看不懂日語，瞧著是的，還以為是果茶，回來查了一下才發現是催茶。
想來是沒放好，混到了普通茶葉里頭，喝了去。
京漾冷著臉下來，推開木扇門，陣陣香襲來，接著，他瞧見了那趴在小椅里，摟著被子小聲嗚咽的人，淚潸潸的雙眸沒一會兒將整張小臉染紅，染。
他了心中的戾氣，又是懊惱又是后悔。
不該放一個人的。
平地走路都能摔的人，眨眼功夫給自己灌了杯有藥的茶。
真不人省心。
他氣得發笑，走過去從懷里攥出那張薄被。
抱得很，仿佛將懷里的被子看了救命稻草。
男人強的力道連帶著將也扯了起來。
傅霜咬著下，不肯松手，瑩潤的瓣被齒尖磨得破皮出，洇紅人。
中了藥反而比平時要氣些，
“你搶什麼呀。”
“自己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