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起闌很快回來。
見他要拍照，宴倦眸閃了閃，趁夏芙枝找位置的時候過去，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容起闌看看他，點了下頭。
等抓拍幾張后，容起闌喊兩人站在一起。
“不用做什麼作，站一起就好了。”
夏芙枝挽住宴倦的胳膊，頭也微微靠過去，淺笑盈盈，“這樣呢？”
“也好。”容起闌看了看線，按下快門。
照片上，兩人姿態親昵又自然，并肩而立。
調后，有點像新舊替時期的結婚照。
容起闌把照片的電子版發給兩人，視線掠向宴倦，“如何？”
“多謝。”男人凝視著照片，很滿意。
現在，結婚照也有了。
京市習俗是晚上吃正式的年夜飯。
下午黎璃給夏芙枝打完電話，夏芙枝就守在電視前看先前直播，等黎璃在前采里面。
宴闕也派人送來了禮。
宴倦在一邊聽著小叔跟夏芙枝說話，腦海里浮現出往年景象。
宴家人多，但規矩大，過年重要的是祭祖倒不是團圓。
有些從叔爺輩就在海外或者外地的親戚過年不許回來。
怕回來就不想走了，再起嫌隙。
所以宴倦曾經真不懂，怎麼他過生日就能回來得這麼整齊？
在那棟百年多歷史修繕又修繕的枯朽老房子里，在不通電四暗的祠堂里下跪祭拜，也是宴倦的年噩夢之一。
現在只是聽著宴闕說話，他仿佛都能聞到祖宅那腐朽的氣息，心下翻涌著無盡的厭惡，啪一下放下手里剪窗花的剪刀，起出去。
因為夏芙枝和宴闕開的都是免提，所以宴闕聽得清楚。
兩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聲音。
宴闕又嘆口氣，“是不是小倦生氣了？”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夏芙枝的目追隨過去。
“那就是生氣，生氣又惡心，也是我不好，這個好日子里打電話來敗壞你們的興致，對不住。”宴闕低聲道歉。
“又要勞煩你去哄他了。”
夏芙枝正要說話，視野盡頭男人又回來了。
他端著果盤沉著臉回來，坐回原位，拿起剪刀繼續跟著春晚倒計時直播學剪窗花。
夏芙枝眨眨眼，唔了一聲，放輕聲音近手機，“小叔，他回來了，臉不太好看。”
宴闕以為關了免提到宴倦聽不見的地方說話，“那你別去哄了，讓他自己靜靜吧。”
“其實小倦對親近的人來說好哄的，只是緒不外，經常憋著壞故意讓人多哄一會兒。”
夏芙枝瞥一眼皺眉看過來的宴倦，“哦~原來如此，那他有沒有什麼弱點啊？”
宴闕笑出聲，“他怕黑，怕做噩夢，怕去醫院。”
夏芙枝的心卻狠狠揪了一下。
這麼看，害怕的全都反復經歷過。
出意外后徹夜難眠時有沒有畏懼過無邊孤寂的黑暗？
午夜夢回時會不會再夢到車禍現場，醒來后大汗淋漓地無法行走的雙？
每一次去醫院檢查會不會做足了心理準備進去，卻在聽到一不變的結果后崩潰？
這樣的宴倦，生氣哄他又有什麼要，夏芙枝愿意豁出一切去寬他的心。
孩抿抿，“那我知道了。”
“小叔我朋友給我打電話了，咱們下次聊？”
掛了電話，夏芙枝握住宴倦拿著剪刀的手，聲音的，帶著明顯的安意味，“以后我不接小叔電話了。”
“等出了正月再不接，明天你還要問他要歲錢。”宴倦語氣淡淡的。
又扯起角，晃晃剪刀，“要是舅舅就好了，我去剪頭。”
夏芙枝笑起來，“好~”
宴倦低頭要親，“白天不用哄我，我可以自愈。”
“那你還要我親你？”孩掛在他上。
“不親算了。”男人鬧起脾氣要把人推開。
夏芙枝驚訝地瞪大眼睛，被推開了靠在沙發上不敢相信。
哎呀？送上門的親竟然不要？
那心真是很壞了！
不過壞心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黎玨又不請自來。
他在家吃過午飯就當過年，躲到這里討清凈。
只是沒想到夏之渡會跟著他的行蹤發現私宅所在。
宣叔過來說的時候，夏芙枝還一愣，“他怎麼會在這？”
宴倦踹了一腳癱在沙發上的黎玨，語氣冷冷，“是不是你帶來的？”
“我？冤枉啊！我怎麼可能還跟他來往！”黎玨捂著屈。
“那會跟你前后腳進來？”宴倦作勢要再來一腳，黎玨趕連滾帶爬地起來躲到一邊。
“這，這我真不知道，你們不想見我去把他攆走。”
不過宴倦也不太在意夏之渡知不知道地址，他沒想過瞞著，只是覺得大好日子很晦氣。
大好日子……男人想到什麼，又眼簾微，按住黎玨，看向夏芙枝，“你要去見他嗎？”
“不見！”夏芙枝一口回絕，并且追問：“別墅外面沒有什麼門房保安亭的地方給他待著吧？”
宣叔都樂了，“沒有。”
“那ok，別理。”夏芙枝比了個手勢，但眉頭還是皺著。
外面天已經暗了，下著雪。
又過了十幾分鐘，宣叔說人還沒走。
“這腦殘玩意開了直播。”黎玨發現，嚷嚷起來。
夏芙枝湊過去一看，夏之渡就在自家平臺上，標題寫了個賠罪。
什麼話也不說，就這麼站著，臉發白。
直播間彈幕滾，都在問干什麼。
夏芙枝火氣噌一下上來，起就沖出去。
宴倦剛拿著斗篷下樓，快步跟上，還不許黎玨也出去。
黎玨，“還是兄弟好，不讓我挨凍。”
宴倦沒理他。
別墅大的平時從主棟到大門都得走好一會兒，夏芙枝踩著高跟鞋走雪地，等沖到外面都累了。
夏之渡看到孩出來，凍僵的子踉蹌一下，直接跪倒。
“芙枝，過年了，回家吧。”
離得近了，夏芙枝聞到酒味，心里臥槽一聲。
這不得凍死啊。
別在家門口啊。
走過去避開鏡頭把夏之渡直播關了。
“我不是你家的人，”夏芙枝冷聲攆人，“你再不走我就報警。”
“我已經報警了。”宴倦從后走來，給孩披上斗篷。
夏之渡扯著嗓子嚷嚷，“你敢！我來看我妹妹怎麼了！義大過天！警察也不能說什麼！”
宴倦忽地一笑，“行吧，既然來了，我有個東西給你看。”
他打開手機，走過去向夏之渡展示“結婚照”，“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