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渡喝了點酒，一開始還沒意識到宴倦的意圖，不明所以地看著那張照片。
視線虛浮半天后終于聚焦在人上。
他終于看清，瞪了瞪眸子，難以置信地看看夏芙枝，再看看宴倦。
“你，你們？”
照片上兩人只是擺了一個最簡單不過的站姿，但孩眼角眉梢流出的滿足和雀躍是無法掩蓋的。
一直以來，夏之渡都覺得是自己和夏家耽誤了夏芙枝。
孩被迫遠走國外，過了三年清苦生活，接著又被送給一個殘疾當人。
他以為夏芙枝哪怕對夏家再有不滿，也不會拿自己的和青春開玩笑。
但從這張照片上看，孩分明是心甘愿！
青年覺得不可思議，他只剩一個問題要問，“夏芙枝，你就這麼自甘墮落要和他在一起嗎？”
“我就是這麼教你的嗎？你是千金小姐，你選擇的人生伴就是這樣的人嗎？”
殘疾，手里沒有實權，落魄后靠家族勢力吃飯還認不清現實，除了那張臉還有什麼，現在看那張臉也不算什麼。
宴倦不高興了。
他這樣的人？
他這樣的人怎麼了？！他怎麼就“這樣的人”了？！
他哪里不好了！
夏芙枝都被這個問題給問懵了，“啊？”
不是哥們，你這什麼意思啊？怎麼忽然就扯到的教養問題上來了？？
怎麼就自甘墮落了？？
宴倦是黏人了一點，壞了一點，病懨懨一點，那又有什麼問題！
夏之渡卻像極為失似的看著夏芙枝。
仿佛這個妹妹從上學壞了。
“夏芙枝，我以為你在國外勤工儉學之后，會知道靠自己雙手努力生活有多重要，會知道家庭的支持有多關鍵。”
青年莫名其妙地開始爹味說教。
“我以為你回來后會更親和家庭，但沒想到你真的在外面學壞了。”
“我還讓你去了最好的學校，但你就學會了娛樂圈里那些下作的行徑嗎？”
夏芙枝聽得頭好，好費解啊！這是在說什麼！
“我早說過，離黎玨黎璃那對兄妹遠一點！他們帶不了你學好！”
夏芙枝怒了，“你別扯上別人！他們比你好！”
然而這麼說，更加重了夏之渡的認知。
夏之渡的表寫著：果然如此，我說什麼來著。
宴倦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著夏之渡。
腦子這麼傻是怎麼讓夏家扭轉破產局勢的。
夏之渡踉蹌著從雪地里站起來，長舒口氣，夏芙枝覺躲到一邊掩住鼻子拿斗篷一角擋住臉。
嘔酒味——好惡心——
夏之渡也確實快凍得失去知覺了，但還是強撐著站直，語氣淡淡，“看來是我多余擔心。”
“可笑的是爸和媽還在家里等你，想著過年了你可能會想家。”
夏芙枝想他兩掌。
到底在自說自話苦什麼！
“說到底，這十多年家里養了你，不缺吃喝，你臨走前還了錢，你回來后我買了那麼多東西給你，現在你又獨立出去，也算兩清，以后你就不是我夏之渡的妹妹了。”
青年最后嘆了口氣，“我真的沒想過我們會是這樣的結局。”
夏芙枝要抓狂了，抓了把雪就砸過去，“有病吧你！”
早就不是他妹妹了好嗎！
可惡，那些禮也一個沒拿，現在想想有點虧了。
原來那些是神損失費。
夏之渡被雪沫揚了一臉，也不躲，只是閉了閉眼睛，拿回手機，低聲開口，“這是我最后一次以哥哥的名義縱容你。”
“芙枝，以后再見面，我們就是陌生人了。”
說完，裹大，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車邊走。
夏芙枝在原地凌。
宴倦給了斗篷，忍不住問：“他之前有過類似的發病癥狀嗎？”
“以前沒有吧，”夏芙枝回憶了一下，一臉菜，“他要是這樣我應該早就忍不了了。”
“好像是從我回國后這種自說自話的次數就多了。”
宴倦牽著孩微涼的小手轉回去，超經意補刀，“那他偽裝得真好，不像我，在你面前永遠是真實的一面。”
夏芙枝“……倒也不用這麼蓋彌彰地夸自己哦。”
你最裝了好嘛！
宴倦假裝沒聽見，心的明快都寫在臉上。
他其實懂夏之渡這一通背后的心理。
喝了酒，一些早就深埋在心底的話就忍不住了。
夏之渡這種人，剛愎自用又有掌控，還極為好面子要臉。
他必須得給自己找一個道德制高點，找一個理由說服自己沒有錯，那樣才能心安理得。
所以他放小了自己的錯誤，放大了孩的“背叛”。
不過也好，起碼以后他不會再用惡心的哥哥妹妹來糾纏了。
回到室，黎玨迎上來，“回來啦，人走了嗎？”
“走了，估計以后都不會來了。”夏芙枝心累地嘆氣。
黎玨殷勤地扶著坐下，“辛苦辛苦~我們小芙枝就是厲害。”
夏芙枝表復雜，還是沒忍住跟黎玨吐槽一番，“……真是神經。”
黎玨和宴倦一樣，一下就看出了夏之渡的意思。
他和男人對視一眼，一針見，“大部分男人都這樣，爹味重，以后都別理。”
夏芙枝笑嘻嘻的，“這麼一看，好像優秀的男都在咱們家似的。”
黎玨咧開角，眨眨桃花眼，“最優秀的肯定是我。”
說話間直播里黎璃出場，幾個人又坐下。
黎璃本就很大氣，今晚更是有種國泰民安的中式，得很安心。
餐廳里也有電視，八點之前，宣叔來喊眾人去吃年夜飯。
餐桌邊，夏芙枝坐在電視正對面，旁邊是宴倦，黎玨，再旁邊坐著游槐和容起闌，宣叔坐在離廚房近的一側。
夏芙枝太喜歡吃飯的時候看電視了，要是沒事一頓飯能吃一個小時。
宴倦真喜歡這個不怎麼良好的生活習慣。
因為他就可以正大明地夾菜喂飯。
反正在座的不會有人反對。
黎玨看得手。
他看看舞臺上自己芒四的妹妹，再看看邊別人家乖乖看電視的妹妹，羨慕死宴倦。
他沒那個膽子去喂夏芙枝一口，于是下決心也要找一個乖乖的老婆。
“哎對了，咱們晚上守夜的時候玩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