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沉的天空漂浮著零星細雨。
云琰打著一把黑的傘,站在向晚所住的別墅樓下有一會兒了。
沒有上樓,就只想在這里靜靜的等著。
等待著他的晚風,是否能吹向他……
溫曉汐接連幾個電話打了過來,催促向晚今天必須去科。
聽聞向晚這個月沒有好好吃藥,溫曉汐肯定著急。
向晚并沒有放在心上,收拾完之后拿過玄關上的雨傘,打開門時,只見云琰站在門口,打著雨傘。
隔著朦朧的細雨凝,云琰沖著向晚微微含笑,“吃早飯了沒有?”
向晚不愣神一瞬,前往地下車庫開車。
向晚經過云琰的旁時,瞟了他一眼。
相顧而過的瞬間,向晚眼中盡是冰冷,冷得讓云琰也覺得置于寒冷的冬季。
可是現在明明是夏日炎炎。
片刻過后,云琰看著向晚駕駛汽車,從地下車庫緩緩的駛出。
他也上了自己的車,跟在向晚車后面行駛在寬敞的馬路邊上。
他現在就只想陪在向晚的邊,無論到哪里,亦或是天涯海角,他都跟隨。
只要遠遠的著向晚。
他便安心。
看著前方的車輛,云琰獨自嚼著苦往下咽。
到頭來,他生生地把自己孤家寡人。
又何嘗不是失敗頂的呢。
可他不想失去向晚,那一瞬,太多的不甘與糾結涌上心頭,不過是化為邊的一抹蒼涼。
千錯萬錯都是他云琰的錯,他想去寺廟問問佛。
怎麼做才能走出執念的囚徒?最終大大方方的放下。
尊重向晚的一切選擇。
明明知道已經無法挽回,他為什麼就不能放手?
怎麼能不呢,向晚是他生命中的風。
時斑駁籠罩下來,云琰目迷茫不定。
過后視鏡,向晚看見云琰的車跟在后面。
冷笑一聲,專心的看著前方的路。
抵達科,向晚把車停好,下來時候,映眼簾的是一休閑裝束的云琰。
他現在不去公司上班,所以穿著上都是怎麼隨意怎麼來。
唯一不變的是上那一子的矜貴氣息。
向晚沒有和云琰說過一句話,走進科的門診室。
云琰一聲不吭,跟在向晚邊,一起前往驗區。
這是向晚確診白病以來,他第一次陪同向晚來科看病。
向晚心堅強,從來不會要求他做什麼,前三年也都是那麼過來的。
云琰想笑,嗤笑自己。
他這個丈夫做的可真稱職!
現在回頭想一想,以前做的都是什麼齷齪之事。
要是沒有,向晚本不會患上白病。
無發泄的悔恨,堵在他的心口,仿佛要沖破了管。
驗完過后,向晚按住胳膊上的棉簽,上次留下來的痕跡還是一大片青紫。
這個病就是容易導致小板偏低,上但凡磕一下,就會青一片紫一片,好長時間不好。
云琰雙眸中閃爍著一心疼,上前查看向晚的胳膊。
向晚將棉簽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轉離開,只留下云琰在一旁不知所措。
還真能做到這樣一直不開口說話。
云琰突然明白。
原來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科的診室里。
溫曉汐一臉凝重的盯著電腦屏幕上向晚的常規化驗單。
“白細胞都高到160萬了,去年最高一次才60萬,阿晚,我都跟你說了這個藥不能停,你這個月都沒有在好好吃藥,按時吃藥的話不會是這個結果。”
向晚心如止水,“這個月的藥我確實沒有按時吃,怪不得我最近頭痛,覺乏力,夜里心悸,睡不著覺,不曾想白細胞居然那麼高。”
跟上樓的云琰聽到溫曉汐與向晚的對話,頓時不淡定,“向晚,你為什麼不好好吃藥?”
那種難以訴說的恐慌瞬間又裹挾著他。
為什麼不好好吃藥。
向晚如果再離開他,讓他如何能活得下去。
向晚坦然直視著他眼眸中燃起的痛苦,面上的笑意越發的濃烈,“因為我不想活了,看見你我就沒有活下去的希,你知不知道……”
云琰抬起頭,忍住眼中的朦朧,聲音平穩,“向晚,你以為你死了我能好過麼?你的病是因我而起。”
溫曉汐看著這倆人,作為局外之人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慢粒患者的白細胞高很正常,要看病在哪個階段,還得做骨髓穿刺,才能據病去治療。”
溫曉汐在電腦上打好單子,“現在去二樓做骨髓穿刺,這邊會將骨髓穿刺的標本連夜送到首都醫科大學。”
“謝謝你曉汐。”向晚拿過溫曉汐手里的單子,走出診室。
云琰跟著出來,“我陪你去做二樓骨穿,不要拒絕我好不好,我現在哪都不想去,想陪在你的邊。”
“我只是這個月沒有按時吃藥而已,你以為我是在與你賭氣嗎?云總現在還有什麼價值讓我去賭氣,既然云總現在那麼閑,就陪我去民政局把婚離了,好聚好散。”
向晚走進電梯,云琰連忙手擋住電梯的門,進來之后,他憂郁的目落在向晚的上。
“我真的想用我余生的時去彌補你,向晚,我不想和你離婚,真的不想,我已經知道了,最后我的人是你,什麼年不可得的執念,都是假的,只有我現在的誼才是真的,之前把魚目當珍珠,是我的錯。”
他和向晚沒有爭吵,只是心平氣和的說話,像是在聊著家常里短。
向晚又沒有和他吵,恢復之前淡然的樣子:“云總沒有錯……錯的是我。”
隨著電梯門開啟,向晚走出去,前往診室去做骨髓穿刺。
還是和前兩次一樣,打上局部麻醉,用容在部敲個,一寸多長的鋼針進去,取里面的骨髓拿去做化驗。
看看這個病是在哪個階段,如果已經是加速期的話,那就得化療。
向晚趴在病床上,咬著牙齒,強忍著部傳來的脹痛,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做骨髓穿刺的過程,云琰都看在眼里,眸子泛起涼意,仿佛那鋼針扎在他的上,新增強烈的疼痛快要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