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灰蒙蒙的,鉛灰的云鋪滿了整個天空,窗外飄雪似飄絮飄不斷，空氣仿佛都變得沉悶起來。
顧旭堯坐在書房里，著桌上那份離婚協議書，不由地發起呆。
這份離婚協議書是秦舟舟找律師擬寫的，給到他這邊已經有兩個月了。
協議書下角洋洋灑灑的寫著秦舟舟的大名。
亦如秦舟舟如今的灑。
但這兩個月來，顧旭堯的心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發現最近想起秦舟舟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甚至超越了他緬懷簡云溪的次數…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征兆。
嗡嗡嗡。
桌面上的手機冷不丁震起來，打斷顧旭堯的沉思。
他放下手中的鋼筆，抬眼落在屏幕上。
屏幕閃爍著陌生的電話號碼。
他盯著看了好一會兒，一直看到電話自掛斷又打了過來，反反復復，勾起他的好奇心。
顧旭堯抿了下，鬼使神差地摁下接聽鍵：“喂？”
冷的聲音剛發出，電話那頭立馬傳來激的中年聲：“你終于肯接電話了。”
“你是沈憶如婆婆的孫婿吧？我是沈婆婆的鄰居，沈婆婆出事了！舟舟電話打不通一直關機我聯系不上…”
顧旭堯鎖眉頭，他斷沒想到秦舟舟外婆會出事，更沒想過鄰居會把電話打來他這邊。
“你從哪里得到我的聯系方式？”顧旭堯低頭看了眼腕表，不不慢地問道。
這個時間，飛凰山的航班基本停了。
秦舟舟乘坐的航班應該也快落地。
鄰居沒想到他會這樣無關要的問題，頓了一下后才回答：“沈婆婆屜里有一本手寫的電話簿，我從上面找到的。”
“老人家現在況怎麼樣？醫生怎麼說？”顧旭堯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打開網頁搜索今天最晚航班到達落地時間。
很快他查到，告訴鄰居：“秦舟舟乘坐的航班40分落地就能落地，再稍等會兒。”
他的語氣除了不容置疑之外，還有一些居高臨下。
鄰居大嬸聽完，老半天沒說一句話。
其實想問問他聽見老人出事，不該過來看看嗎？
轉念一想，人家的家事不到來問。
干脆就閉不說。
顧旭堯思忖下準備細問，這時顧興沖沖地推門闖了進來。
大嗓門地喊道：“哥，嫂子喊你下樓去看煙花秀。”
顧旭堯眉心微蹙，回頭睨了顧一眼，眼神似有不悅，沉聲道：“誰教你進屋不敲門的？”
顧收回笑意，形微僵，努力站直穩住。
“咦，你跟舟舟離婚了呀，抱歉啊，打擾了。”
豈料電話那頭的鄰居大嬸也聽見顧說話聲，敏銳地反應過來，說了聲道歉后，快速掛斷電話。
篤篤篤—
顧旭堯聽著那機械聲，臉瞬間變得很難看。
“怎，怎麼了嘛？”顧察覺到顧旭堯心不佳，意識到自己貌似惹事了，撓了撓頭，下意識地就想跑。
顧旭堯沒應，薄抿了抿后，輕啟道：“滾出去。”
顧識趣，也不跟他計較，麻溜‘滾’了。
“備一輛直升機，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就能飛。”顧旭堯背對著門，他剛打完電話，門口就傳來敲門聲。
江昭穿著喜慶的紅套裝，高扎著公主頭，化著致的妝容，整個人神采奕奕，臉上洋溢著滿滿幸福：“阿堯哥，煙花秀馬上就開始嘍。”
顧旭堯收回手機，表淡淡地嗯了聲。
只字不提剛才發生的事。
那晚的煙花漫天飛，五彩斑斕。
顧家所有人包括傭人都在后院看煙花秀，煙花的絢爛將除夕夜襯托得更加彩。
“阿堯哥，謝謝你讓我看到這麼漂亮的煙花，我，此生無憾了！”江昭夸張地說完，親昵地去摟住顧旭堯的手臂，再一臉幸福地依偎在男人上。
一側角落老管家見狀，默默地掉頭回了屋。
心里是替前太太不值。
老管家走后沒多久，關梅也默默無聲地回屋了。
因為比誰都清楚繁花過后的悲涼。
眼前絢爛的煙花也留不住未來。
“來來來，大家來合影。”顧最喜歡這種熱鬧的氣氛，拿出重金買的高清相機就招呼著大家拍照。
江昭明星出，最喜歡的也是拍照，二話不說就拉著顧旭堯去拍照。
大過年的，顧旭堯不愿去駁江昭的歡喜，只好配合著。
今晚顧家庭院充滿歡聲笑語，比往年更為熱鬧。
快樂的時總是短暫。
深夜降臨。
秦舟舟在凰山簡陋的機場落地，一落地就到山里同城市的溫度差別。
凰山下起朦朧細雨。
雨中夾帶著鵝大雪，整個宛如空城的機場冷的更像冰窖。
因為天氣的原因，導致飛機晚點。
秦舟舟一開機就要給外婆打電話。
卻不想鄰居大嬸的電話先一步打過來，并告訴這個噩耗。
宛如晴天霹靂。
“你說什麼？我外婆腦梗進醫院了！”秦舟舟心一，在那一瞬間，心跳都仿佛靜止了。
險些忘了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滿腦子都是鄰居那句：“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你快些來醫院，也好見見你外婆。”
鄰居不敢說最后一面。
可秦舟舟不傻，瞬間頓悟了。
雙手攥拳，努力控制著緒，可心口傳來的難使說不出話來。
良久哽咽出聲：“我馬上過來，麻煩您等等我，也幫忙照看下寧寧。”
“行，你快些來，我怕沈婆婆等不了。”鄰居大嬸也是個人，說著聲音都帶上一憂傷：“路上也要注意安全。”
嘟的一聲，掛了電話。
秦舟舟顧不上難過，著悲痛的心，極力著自己冷靜，急忙出機場打了輛的士，前往醫院。
人民醫院里。
小寧寧一團坐在走廊里，眼地看著那扇手門，期待能盡快看到外婆出來。
手室里陸續走出來醫生，拿著文件給鄰居大嬸看，代簽。
不懂那是什麼含義，只知道外婆再不出來，外婆親手做的團圓飯就涼了。
外婆說要等媽咪回來一起吃團圓飯，團圓飯就是要一家人吃，吃了才會團團圓圓。
其實聽到‘一家人’時，立馬就想到爹地了。
可是知道爹地不可能來。
所以也沒跟外婆提，怕外婆心疼媽咪。
可是想不明白，外婆為什麼接個電話就突然暈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