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馬出場，噠噠噠地朝黎昭奔來，距離子三尺之外停了下來。
黑亮的駿馬，高大健壯。
黎昭剛要起打量這匹馬，卻見場又躍出一匹小馬駒，正是黎昭相中的。
眉間一道閃電的胎記。
“它怎會躍出來......”
齊容與從馬背上躍下，朝黎昭招招手，輕輕一聲“來”。
骨子里的溫和，在不經意間流了出來。
黎昭隨他走到小馬駒面前，抬手剛要，卻被小馬駒揚起腦袋拒絕。
未認主的馬匹，哪會任陌生人。
“它是被我用口哨吸引過來的，你要試試嗎？”
黎昭盯著小馬駒眉心的胎記，沒等齊容與反應過來，一拉韁繩，翻而上，輕盈的姿，轉瞬落在馬背上。
騰空翻轉，不說驚艷絕倫，也是超乎齊容與的意料。
不愧是將門之，看著玉花，也有英姿颯爽的一面。
齊容與向后退去，目睹訓馬。
別看小馬駒個頭不高，烈十足，冬末春初之際，額頭溢出薄汗。
察覺出馬匹難以馴服，齊容與盯著黎昭的影，恐被甩下馬背。
正當黎昭歪斜快要支撐不住之際，青年健步上前，卻被一道影搶先。
那人腳踩外場柵欄一躍而起，落在黎昭后的馬背上，雙手穿過腋下，一同拉轉韁繩。
黎昭在一陣龍涎香中稍稍轉眸，卻無暇他顧，繼續與小馬駒拉扯，卻明顯覺輕松許多。
背后的男子沒有替馴服馬匹，只是借了些力和巧勁兒。
訓馬經驗富。
黎昭集中注意力，幾個來回，薄汗涔涔，才終于到下馬匹變得溫順，慢慢停止掙扎。
買家中不乏朝臣和高門子弟，他們的視線都被突然出現的帝王吸引，相繼上前請安。
蕭承仍保持環住黎昭的姿勢，瞥了一眼眾人，“無需顧及這邊，繼續選馬。”
“諾！”
“諾！”
眾人立即散開，留下一兩男。
隨著小馬駒不再瘋狂蹦跳，黎昭原本該放松的子更加繃，向后看去，板著一張紅潤的俏臉淡淡道：“陛下可以放我下去了。”
蕭承松開手，看著黎昭搭了一下齊容與的手，跳下馬背。
他坐著沒，余掃過另兩人握又松開的手。
一雙長坐在小馬駒上著實有些突兀，繃著的俊臉也有些偏冷。
齊容與頓覺自己多余，懶懶搖頭，朝馬背上的帝王抱拳一禮，走到柵欄前撿起地上的竹鞘劍和酒葫蘆，牽起自己選中的馬，去往馬場主那邊付賬。
黎昭也欠欠子，轉頭走向場，想要去尋長公主。
“黎昭。”蕭承住，“不要這匹馬駒了？”
黎昭沒回頭，“不要了。”
說罷，快步離開，留下一襲青衫的男子。
避讓的臣子們開始竊竊私語。
蕭承面如常地下馬匹，一揮袖子，小馬駒被拍了下，扭著馬腚朝黎昭噠噠噠地湊近。
見黎昭不理它，它扭過腦袋“噗噗噗”，好像很生氣，隨即又噠噠噠地湊了過去。
還有靈的。
不知幾人份的馬場主，瞥了一眼和馬駒，朝正在付銀子的齊容與眉弄眼，“這追求姑娘呢，要眼疾手快，投其所好。客替姑娘付了錢，姑娘還不得對你另眼相待！”
純種千里馬極其昂貴，等同于奢華大禮，在馬場主看來，就是拋金撒銀的闊綽之舉，氣派又迷人。
齊容與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似乎聽了進去。
兩人相對而笑，馬場主剛要拍個馬屁，加大火候，夸他上道，卻聽青年惻惻道：“找零。”
馬場主撇撇，又忍不住翻個白眼，不不愿給不吃這套的青年找零。
齊容與牽著自己挑選的黑馬轉頭，發覺黎昭真沒有買下小馬駒的意思，又見天子也沒有替付錢的意思，不由有些可惜。
那匹小馬駒加以喂養馴化，會為一等一的千里馬。
嘖。
正當馬場主準備去說服黎昭出銀子買下小馬駒時，當頭挨了一下，他下意識接住，不解地看向丟過錢袋子的青年，隨即眼睛一亮。
“客，上道！”
馬場主捧著錢袋跑向黎昭，眉飛舞不知說了什麼。
黎昭脧趁那人一眼，又環視一圈，與站在不遠的青年對上視線。
一個歪了歪頭表示不解。
一個聳聳肩，不確定自己是可惜那匹馬駒，還是怎樣。
片刻，名“花”有主的小馬駒滋滋跟在黎昭后，上帶著朵紅綢花。
馬場主還主給一大一小兩匹馬提供了備選名字，大的風馳，小的電掣。
多般配。
完全沒注意到坐在茶棚里淡淡看向這邊的皇帝陛下。
可即便注意到也不知對方的份，當然是誰付銀子誰是爺了。
同樣微服出行的廷大總管曹順，與一眾侍從面面相覷。老宦虛汗，不準天子的心思。
是單純出宮來選馬匹的，還是為黎昭而來啊......
板著臉表淡淡的天子，臉上既沒表，又將心盡數表在了臉上，只因老宦打天子出生就陪在周圍，風雨二十載，比旁人更了解天子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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