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后,夏時上樓去看謝承安。
謝長宴也往樓上走,一開始跟一起,但是到了二樓就停了。
謝應則在樓下,正在跟老夫人說話,他回頭他,“阿則,過來一下。”
夏時腳步頓了頓,徑直上去。
在樓上陪小家伙到他困了要睡,又費了些時間把他哄睡,還在床邊守了一會兒。
這期間謝長宴一直沒上來,謝應則也沒有。
連傭人都覺得奇怪,說了一句,“我看先生是回來了呀,怎麼到家了還很忙嗎?”
夏時也不知道,沒接話。
之后下樓回房,收拾完躺下來,一直到迷迷糊糊睡過去,又迷迷糊糊醒來,床的另一邊也沒人。
謝長宴沒有過來。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總覺得心里點東西,空落落的。
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會,最后還是下床出去了。
客廳里沒有人,只留了一盞小燈。
夏時先去廚房喝了水,而后沒有上樓,走了出去。
廚房窗外的空地有個秋千架,過去坐下。
因為沒有開廚房的燈,客廳又只是一盞小臺燈亮著,夏時坐的這一幾乎都在了黑暗里。
夜晚起了風,秋千上有個薄毯,直接將自己裹住,了一團。
老宅樓上都關了燈,原以為是大家都回來了,可沒一會兒就聽到長廊有聲音。
夏時轉頭看去,就見謝疏風慢慢悠悠的走過來。
也不算驚訝,謝疏風在家待的時間并不多,他幾乎一直都是早出晚歸。
謝家公司規模大,雖說有兩個兒子幫襯,但是主心骨還是他。
他事多,忙一點也正常。
夏時又閉上了眼,本和謝疏風的關系也不怎麼樣,對方明顯沒有看到,也就不打算打招呼。
能聽到謝疏風是直接進了客廳的,過了幾秒鐘,廚房的燈開了。
夏時瞟了一眼,謝疏風也是去喝了杯水。
他沒有往外邊看,喝完之后關燈又出去。
夏時換了個姿勢靠著,以為謝疏風會上樓休息,結果沒想到過了一會兒他又從客廳出來。
他去到客廳前的搖椅上坐下,輕輕的搖晃。
夏時有點無奈,秋千偏側面,離著謝疏風有點距離,加上這里昏暗,他只要不特意看過來,就不會發現。
但是發現不發現的,這本不是重點,夏時也并不怕他看到自己。
只是覺得很尷尬。
在還猶豫著要不要回房的時候,謝疏風那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夏時想要起的作就停了,把上的薄毯裹了裹,又閉上了眼。
不看,但是聲音是能聽到的。
謝疏風接了電話,問那邊查到了沒有。
對方應該是說了什麼有趣的,他就笑了起來,“還真是這樣。”
過了幾秒他又嗯一聲,“這件事不用管。”
然后他長吐一口氣,“他們沒那個能耐。”
再多余的沒有了,等了等他就把電話掛了,然后腳尖輕點一下,坐在搖椅上慢慢搖。
此時夏時肯定不能再過去了,雖然也沒聽到什麼有用的,可到底算是聽到了一些東西。
只能在這等著。
原以為是要等謝疏風主進屋才好,沒想到十幾分鐘后,客廳里傳來了蘇文榮的聲音,“疏風。”
謝疏風一直閉著眼睛,某一刻夏時都恍惚的以為他睡著了。
結果蘇文榮的聲音一傳出來,他馬上睜開了眼,站起。
從作上能看得出他本沒睡,人是清清醒醒的。
蘇文榮走到了門口,又了他一聲,“回來多久了?”
謝疏風整理了下服,“你怎麼還沒睡?”
蘇文榮說,“你沒回來,我不太放心。”
接著走過來,靠近了謝疏風。
夏時明顯看到謝疏風挪了一下。
蘇文榮似乎并未發現,“沒喝酒?”
說,“晚上不是去應酬嗎?”
“在茶室。”謝疏風說完錯過進了屋。
蘇文榮也轉跟著進去,“那也太晚了,大晚上喝那麼多茶,回來可怎麼休息。”
謝疏風沒說話,聽聲音,這回兩口子應該是上樓了。
夏時松了口氣,故意又等了一會兒才從秋千上下來,走到門口看了看,客廳確實沒了人。
瞄了一眼廚房,謝疏風回來后進了廚房,喝了大半瓶的水。
怎麼看也不像是從茶室回來的。
……
夏時第二天起的比較晚,家里所有人都走了。
廚房給溫著飯菜,到餐廳坐,老夫人也過來。
問新招的廚師手藝如何,吃著合不合胃口。
夏時說好,等了會兒又說,“我一會兒要出趟門。”
說要去醫院看夏友邦。
老夫人知道夏友邦傷的如何,盯著看了幾秒才說,“到底是父,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語氣是帶了點嘲諷的,意思夏時差不多能揣出來,夏友邦拿換榮華富貴,不忌恨他,就代表也是個貪慕虛榮的人。
也不想解釋,沒說話。
老夫人說,“想去就去,讓管家送你。”
“不用。”夏時說,“我自己可以,這邊還是留個人照應的比較好。”
老夫人之前突然發病,那時候管家恰巧不在,要不是,是什麼下場還不一定。
如今出門,管家也出門,對于確實沒有保障。
老夫人一聽,覺得也是,就沒堅持。
夏時吃過了飯又上樓陪了會兒謝承安,之后才出門。
沒去醫院,夏友邦有什麼好看的。
夏時去的是警局,詢問案件的進展。
以家屬的份,是能問出一些的,還看了公司門口的監控視頻。
那兩個把夏友邦架起來塞進車里的人,的是能看清長相的。
夏時皺眉,高鼻梁眼窩深,雖然是黑頭發,可看著不像本國人。
之后出事的那條巷子口有監控,夏友邦被他們架進去,過了沒一會兒,還是那兩個人走出來上了車,一路開走。
夏時問,“有找到他們的行蹤嗎?”
警員說,“車子是失蹤車輛,最后在城郊那邊的垃圾站找到了。”
已經調查了車主,沒有任何問題。
“那幾個人……”夏時問。
警員搖頭,“沒查出來。”
對方既然不怕在監控里臉,肯定就是有萬全準備的。
他們查了附近的監控,沒有什麼有效的信息。
這邊沒問到有用的,夏時出來,左右看了看,最后上了車。
不是很想回老宅,猶豫幾秒,車子開出去,奔著的是沈家公司。
昨天夏令說聯系上了沈念清,按道理來說,沈念清應該也會查一查四年前的事,就應該知道,若不是家里人起了歪心思給下藥,是不可能跟謝長宴有那一夜的牽扯。
這個鍋最后應該扣到夏家所有人上。
沈念清不是沒腦子的人,就算是恨自己,也不可能放過夏家別的人。
夏令找上對方,沈念清愿意搭理,就指不定是這倆人合謀了什麼。
雖然知道阻止不了,但夏時一顆心七上八下,還是決定去看看。
車子停在沈家公司斜對面,并不是很扎眼。
夏時坐在車里看著,這個時候是上班的時間,公司門口沒什麼人。
也不是很著急,調整了椅背,找了個舒服的角度。
這麼坐了十幾分鐘,就看到了夏令的車。
車子停在沈家公司門口,又等了等,沈念清出來了。
夏令也下了車,小步走到沈念清面前。
很明顯倆人之前并沒有見過面,夏令有些局促,還帶了點討好,著雙手去跟對方握手。
沈念清沒跟握,站在面前,腰板筆直,就顯得微微彎腰的夏令卑躬屈膝。
倆人說了幾句,之后沈念清回頭朝著公司看了一眼,又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這中間應該還是有談的,夏令點頭的很明顯。
最后沈念清轉回公司,夏令上了車開走。
夏時本想跟著夏令一起走,但是調整好座椅,又將車子啟,到前面打了方向開過來。
夏令的車子已經不見了影子,倒是看到了沈繼良出來,一邊接電話一邊匆匆忙忙上了車。
夏時本是沒把他當回事兒的,可他上車之前左看右看,還回頭朝公司撇了兩眼,那姿態明顯防備。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開車跟在了沈繼良的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