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過他怔愣的手,把那一把木塞進他手里。
“這三年來,你每天對我做的就是這樣的事。”
“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你如果缺一個住家保姆的話,外面多的是,以你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保姆沒有,我已經辭職了,也沒興趣陪你玩返聘的游戲。”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們是真的結束了,我不會再你了,你回去好好過你的日子,別再來擾我了好嗎。”
知道鶴云珩聽得清清楚楚,可還是看著他的眼睛,重復道:
“聽見了嗎,鶴云珩,我們離婚了,我們是真的結束了。”
*
黛星漾不知道鶴云珩最后是幾點開車走的,走的時候又是怎麼個失魂落魄的狀態,也不想知道。
年人有自愈的能力,相信鶴云珩不至于脆弱到被教訓幾句就一蹶不振,那太弱了。
事實是,鶴云珩真的沒有想象中堅強。
從育賢小區回來,鶴云珩被陸京宴扔垃圾一樣丟在梨園門口。
“老鶴!早知如此,你當初何必那樣對人家!我求求你了,放過我行嗎!我因為你,已經快四十八個小時沒跟我家檀檀見面了!我這一枝花的黃金年齡,有綿綿的小蠻腰不抱跟你這麼一個鋼鐵大直男對著有什麼意思啊你說!”
轟一聲,陸京宴一打方向盤,溜沒煙了。
鶴云珩踉蹌著拉開家門口的鐵閘。
別墅就只有外頭開了盞小燈。
開了燈也是只有他一個人,怎麼也不會有黛星漾。
而房子里面正如他離婚以來每晚見到的一樣,一片漆黑。
以往他下班早的時候,這個點,他遠遠就能看到一片通明的溫馨燈出窗口,到家的時候餐桌上更是放著煲好的湯。
他黑上樓,中途不小心被樓梯絆倒,往前摔了一下,扶著墻壁才沒滾下樓梯,接著,他到了開關。
黑暗被驅散,梯燈照亮玄關懸掛的一幅相片。
很快,腦海里的回憶被繩索扯,一下子翻騰而出。
“阿珩,我把我們的婚紗照洗出來了,掛在客廳好不好?”
“什麼年代了,還有人把婚紗照掛客廳,丑。”
“那我不掛客廳,掛去其他地方,你覺得相框用金的好看還是用原木的好看?”
“都不好看。”
“那就金的吧,我覺得金拉紋的好看,和我們家的風格很搭,看起來暖暖的,我要在家里掛滿我們的照片,這樣我每天看一眼就會多你一點啦。”
笑意盈盈,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憧憬和歡喜。
可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呢?
“誰要看你,你以為自己是大明星呢,天天對著你人已經夠煩了,還要看照片,不許掛!”
他不允許,后來合照沒有掛上去,但后來,現在這個位置還是多了現在這張照片。
他的照片。
拍的,只有他一個人的照片。
那應該是剛結婚的時候,冬天。
白雪皚皚,寒風輕,庭院靜謐,他從車里出來,站在樓下銀裝素裹的花園里,撐著一把黑傘,微微仰頭往上看。
往上看什麼?
當然是看。
很平常的下班回家的場景,他,他就自然地抬頭往上看了。
人們常說鏡頭是意的象化,他承認抓拍得很好,黑白氛圍的雪夜,很有故事。
磨泡:“你不讓我掛我們的合照,那我只掛你的照片可以嗎?求求你了,這是我拍的你最好看的一張……”
回憶如水,一發不可收拾。
可無論什麼時候回憶起來,和在一起的那幾年,都是他最放松、最溫馨的時。
鶴云珩按住樓梯扶手,兀自在原地停了幾秒。
凸起的結艱難地滾了一下,比頭腦要快,他已經不自覺出手,輕輕拂過那張照片。
他在笑。
照片里的他著樓上臺,眼眸璀璨,含著,角有笑意。
雖是冬天,卻很溫暖。
原來,眼里的他,這麼好看。
原來那個時候,他的表是這樣的。
不是有句話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即使閉上了,意也會從眼睛中流出來。
一個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另外一個人,怎麼可能僅限于喜歡?
他怕是,早就上了吧。
因為,他一次次厚著臉皮去找。因為,他才患得患失、茶飯不思、苦苦煎熬。
他一直都明白黛星漾他,的很深,很滿。
當年決定要跟結婚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沒辦法回饋給像那樣熱烈的,但他還是想把綁在自己邊。
可這不就是嗎?
才會讓人產生占有。
原來他一直在著,他早該發覺的。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格冷漠的人,相反他覺得自己心富、充沛,他不是對黛星漾沒有,只是自己抗拒承認。
鶴云珩好像這時候才幡然醒悟,一下子大笑起來。
可笑得太急,驟然吸進一口冷氣,牙床疼,眼睛疼,口也疼,他開始咳嗽,但顧不上了,他邊咳嗽邊拿出手機,迫切給黛星漾打電話。
他要告訴,他是的,他們其實是相的。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請稍后再撥……”
機械的聲回在樓梯中,鶴云珩心臟狂跳,
慌忙換了平時工作用的手機,再次撥出。
結果依舊:“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
打不通,怎麼辦,對,還有微信!
他急得連字都不會打了,打錯了又刪除,越急越出錯。
【黛星漾,我是你的!!!】
發送!
這次是秒回。
“你還不是他()的好友,請先發送朋友驗證請求,對方驗證通過后,才能聊天。”
他不可置信的盯著屏幕上的紅嘆號,重重跌坐在樓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