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星漾辦的是工作簽證,可以在奧地利逗留幾個月,本來打算在這里玩半個月再回去,可不知為何,突然不想再繼續待在這里了。
鶴母看到黛星漾的演出視頻,給打來電話:“漾漾啊,我也在奧地利呀。”
“葉阿姨您也在?”
“是呀,兩年前跟你鶴叔叔一起過來的,這邊發現了全球瀕危山地大猩猩的棲息地,局里就把他調過來了。”
兩人約了個喝下午茶的地方見面,當黛星漾見到一個著大肚子的葉緲時,懷疑人生了。
“葉阿姨您懷孕了?”
葉緲摘了墨鏡,嘆了口氣,愁道:“對,下個月就要生了,看過別,又是男的。”
黛星漾還記得鶴爺爺和說過,葉阿姨心里只有天上的星星,當年都是被長輩催得忍無可忍才不不愿懷上鶴云珩的,怎麼一晃幾年過去,連都改變觀念了。
葉緲吃了口蘋果餡餅,自顧自說:“那個號已經練廢了,換一個。”
“怎麼會,我看那個號現在好的。”
至不廢吧。
葉緲口而出:“好個屁,他都快……”
黛星漾心思敏,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葉緲沒說完的后半句。
他都快……都快什麼??
那傻難道又做了什麼傻事嗎。
黛星漾在奧地利待不到兩天就回了國,厲凌聿給發了個地址,說約出來談工作。
順著地址過來,沒想到這里是一個高級音樂館自帶的禪式茶廳,做了山林的樣子,很有風雅。
厲凌聿正坐在茶桌前很悠閑地泡茶,“怎麼這麼快回來?不是說要玩幾個月?”
黛星漾現在說謊是信手拈來,“我吃不慣那里的東西,連夜跑了。”
“挑食。”厲凌聿噗嗤一笑,很自然地隨口一問:“那你現在想吃點什麼?”
餃子。
這個念頭蹦出來的時候黛星漾自己都嚇了一跳。
“喝茶就好。”
厲凌聿給倒上一杯茶,再遞來一個劇本。
“民國電影,有沒有興趣客串一下?這次沒報酬哦。”
翻了幾頁,“大炸,這麼刺激。”
“覺得刺激就喝口茶,喝口茶就不刺激了。”
都說喝茶能讓人定心,黛星漾半杯溫茶下肚,并沒有到被心靈。
見此,厲凌聿溫和一笑,說:“音樂能看出一個人的心境,看得出,這幾年你的心境一直在變化。”
“在你從英國回來前,我能聽出你已經放下了之前那段,那時的你,是釋然的,是輕松的。”
“可是奧地利這場音樂會,我聽出了你心的撕裂。”
厲凌聿口吻真摯:“你在糾結,你在舉棋不定,你的理智和你的在作斗爭。”
黛星漾哪會不知曉他的意思,放下了茶杯,“階段不同,音樂也不同,那首曲子《哭泣》,難道我還要彈出個哈哈來?”
“對,階段不同,音樂也不同。”厲凌聿放緩語調,忽然話鋒一轉道:“那麼星漾,你有沒有想過,嘗試不同的人?”
黛星漾:“……”
厲凌聿接著說:“我知道你的答案是沒想過。”
“從那天你喝醉酒之后只信任他起,我就知道,你沒有完全放下。”
“哦,不對,你是有放下過的,在英國那四年,我相信你是真的放下了。”
黛星漾很安靜,直覺他今天找出來不只是為了和聊工作。
果然,厲凌聿說:“這幾年你不在國,對很多事都不知道。”
“比如?”
“比如,鶴云珩這幾年一直在學鋼琴,他是這間音樂館的忠實學員。”
厲凌聿評價道:“他是真的做到了,熱一切你的一切熱。”
“再比如,他前幾天找過我。”厲凌聿手指點了點杯沿,“他讓我一定要對你好,否則做鬼都不會放過我。”
“你知道吧,外面的狂蜂浪蝶對他覬覦已久,你好不容易把他改造得這麼完,要是就這樣把他留給了別人實在不劃算。”
黛星漾本想不到厲凌聿會說這種話,在印象中,雖然他外表總是浪,但三觀還是正的。
“厲導,我覺得你這話說的不對……”
“好吧,前面我是瞎說的,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了解,既然拒絕了他,那麼他變什麼樣子你都不會在意。”
“不過……”
“他真的變了很多,我再也不罵他是浮夸又冒失的癡種了。”厲凌聿聳聳肩,“我是拍電影的,拍的電影全是圓滿結局,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你們的圓滿結局。”
……
鶴云珩離開琴房后沒有回公司,而是進了一間空的茶室。
茶室視野開闊,適合賞景,鶴云珩目聚焦在遠方另一間茶室上。
是……
為了保護客戶私,茶室與茶室之間的距離隔得很遠。
其實看不見他們在做什麼,但往往看不見才容易讓人胡思想。
接厲凌聿了嗎?
他們會干什麼?
以前他不是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別人一起,只是不愿意接罷了。
現在,他希接別人。
因為如果真的接了別人,那至證明,沒有失去一個人的能力。
還是會和別人在一起,只是不會再選擇他。
可怕的失重又來了。
他的癥狀越來越嚴重,發作也越來越,以前是凌晨一點,后來白天也會,再后來,只要聽到的拒絕他就覺得自己被鎖住嚨無法呼吸。
鶴云珩沒有帶藥,但他一貫能挨疼。
這樣的日子他過了四年,如果連這點痛都忍不了也是個廢了。
額頭冷汗流下臉頰,他咬牙強撐著劇痛離開茶室。
然而剛拐出門,一抬頭,黛星漾就出現在他面前。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鶴云珩幾乎全僵。
“黛星漾……”
“別生氣,我不是故意出現在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