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曄悶笑，然后清了清嗓。
“就吃面吧。”
既然是請客吃飯，那就算是湯面也不能潦草應付，溫靜語買了一堆海鮮和筒骨，抓時間回家先把底湯熬出來。
公寓的廚房是西式標準，并且不設明火，電磁爐沒法用砂鍋煲湯，想了個迂回的辦法，轉用電飯煲燜煮。
當指示燈跳到保溫檔的時候，門鈴也響了。
周容曄結束會議就趕了過來，一西裝還沒來得及換下，要不是手里拎著兩箱淡雪草莓，這副打扮倒真像要出席什麼重要晚宴。
溫靜語接過他手里的東西，將人迎進了門。
白的草莓泛著淡的澤，瞧著新鮮人。
心來，念著草莓的港譯詞語，只是發音不太標準，周容曄耐心糾正道：“士多啤梨。”
他吐字清晰，還放慢了語速，溫靜語很快就領悟了，跟著復述了一遍。
“溫老師，你真的很有語言天賦。”
“公寓管家不太會說普通話，跟流的時候學習了不。”
溫靜語倒了一杯水，周容曄道謝后接過，順口調侃：“那看來我這個粵語老師已經被人頂替了。”
“沒有，我還是很需要你的。”
快，說出這話的同時并沒有察覺到不妥，直到周容曄的邊浮起一抹笑意。
他點點頭：“那就好。”
溫靜語尷尬得想鉆地，干笑兩聲轉頭就去了廚房。
周容曄下西裝外套，隨手掛在了餐椅上，又卷起襯衫袖口，出一截清晰腕骨。
“需要我幫忙嗎？”
溫靜語猜他是個十指不沾春水的主，邊切著青菜邊回應：“不用，馬上可以開餐了，等著就行。”
大骨湯熬得鮮醇厚，只要煮面條，再蒸兩道海鮮炒一個蔬菜就好，很快就能搞定。
公寓里彌漫著飯菜的香味，是最尋常的煙火氣息。
晚餐準備得倉促，算不上盛，但勝在食材和味道，溫靜語給周容曄多加了一份面，他的碗也更大更深。
“委屈你了，第一次請你吃飯就是煮面條，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周容曄盯著那碗快要滿出來的筒骨面，最頂上還鋪了一個金黃的煎蛋。
他笑道：“這不委屈，這已經是縱容了。”
溫靜語夸他會說話，又指了指兩道海鮮，賣相看著很不錯。
“這些都是從崔老師那里學來的。”
又解釋：“就是我媽媽，做飯很好吃，特別是這道青蟹蒸紅薯，你一定要試試看。”
青蟹的個頭不小，周容曄了手，撿起一個飽滿蟹鉗，撬開后剝掉了頂上的殼，出部分蟹，下一秒放進了溫靜語的碗里。
“怎麼給我了？”
“士優先。”
其實是周容曄觀察細致，在月央湖壹號吃飯的那次還歷歷在目，面對需要剝殼的海鮮，全程能就不手。
溫靜語禮尚往來，夾了一塊蟹最厚的部位給他。
“既然你今天在這兒，那有件事我想找你聊一聊。”
“你說。”周容曄放下了筷子。
“不用這麼嚴肅。”溫靜語彎道，“就是房租的事，我后來仔細想過，覺還是太占你便宜了，下次轉房租我就按照原租金給你匯吧。”
周容曄蹙了蹙眉，看那表就是想拒絕。
溫靜語不給他機會：“一碼歸一碼，親兄弟還要明算帳。” 沉默幾秒后，周容曄擰起的眉頭突然松了下來。
“溫老師，如果你真的擔心我吃虧，其實還有另外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他垂眼看著桌上的菜，提議道：“比如，允許我偶爾來蹭一頓飯，就算是抵消了房租的差價。”
溫靜語吃驚：“這不太好吧？”
怕周容曄誤會，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我做的飯還值不了那麼多錢。”
“怎麼不值？味道很好，又是私人訂制，完全是中餐版的omasake，全港只此一家。”
溫靜語啞然失笑，好像發現了周容曄的新技能——詭辯。
“你如果想來吃飯，我隨時歡迎，但是用這個方式抵房租，對你太不公平。”
餐桌不大，兩人隔得很近，周容曄只要抬眸，溫靜語就能清楚地觀察到他的眼睛。
“溫老師，這話要我說了才算。”
笑意在他的瞳仁里漾開，琥珀般的棕褐，看似清淺卻不到底。
“我覺得很公平。”
第24章
周容曄的這套理論對溫靜語并不奏效。
干脆向周皓茵要了個賬戶, 到了轉房租這天，直接將差價打到周皓茵那里，請代為轉。
多留一手, 周容曄就不好拒絕了。
租房這事兒周皓茵早已有所耳聞, 揣著一顆八卦的心, 找陳詩影將細節問了個底朝天，借著這個機會, 終于可以好好調侃周容曄一番。
忽略兩地時差, 周皓茵直接彈了個視頻過去, 等待音沒響幾聲對方就接了。
“小叔好。”還煞有介事地敬了個禮。
看視頻中的背景, 周容曄應該在他半山干德道的家里，香港時間的早上八點，他已經是一派神清氣爽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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