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有什麼法子?!”
奚銘冷笑一聲,“夫人,你可看看清楚,你家老爺不過是個四品!現在是王爺惱了靈兒,不回府。我能有什麼法子?我敢有什麼法子?你也太高看為夫了些!”
奚靈嫁瑞王府時,奚銘滿心歡喜,以為自己了皇親國戚,怎麼也能升個。
沒想到,兩人婚三年,自己就如焊死在了四品的位上,止步不前。奚銘有時候真納悶,自己嫁這個兒進王府,到底是為了什麼?
金氏冷笑一聲:“老爺,虧你還是個男子!你都沒有法子,莫不是我去王府里哭求?”
回頭看向奚靈,兒哭得小臉蠟黃,一雙眼睛高高腫起。
金氏心疼:“不就是死了幾個家伎嗎?瑞王早年就上過戰場,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說上千,也有百!他會為了這區區幾條人命,就怪罪咱們兒?我不信。”
一旁,奚靈突地止住了哭,“娘,您說的是!恐怕此事……是那奚月奴進的讒言,王爺怪罪于我!”
說著,邊哭邊把瑞王要扶奚月奴做通房的事講了出來。
聽罷,金氏氣得黃了臉,“我送奚月奴進王府是為了給你生孩子!結果孩子沒生出來,卻要做通房!世上沒有這個道理!”
氣得不行,奚銘卻是松了一口氣。
這奚月奴……也是他的兒,不過沒有正經份罷了。
長被斥回娘家,小兒卻得了抬通房的好運氣。看來奚家的運道還沒完!
“老爺,你這是什麼表?不會是為奚月奴那小賤人高興吧?”金氏面沉下來。
“自然不是。”奚銘連忙解釋。他眼珠一轉,“夫人,靈兒,我看奚月奴要做通房,未必是件壞事。就譬如靈兒這事,咱們就可以讓奚月奴給瑞王吹吹枕邊風。瑞王要是真疼,一定會聽的話,接咱們靈兒回去。要是瑞王不肯,那不也正說明,奚月奴不得王爺看重嗎?到時候咱們再想別的法子。”
奚靈一顆心火燒火燎的難!
堂堂的瑞王正妃,要回自己的王府,還要借助奚月奴!
這讓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可爹說的,卻也有那麼幾分道理。當下之際,最重要的,是趕快回到瑞王府。這時間拖得越久,穆京中知道的人就越多,就越沒臉!
金氏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霍地起,狠狠瞪了奚銘一眼,“榮媽媽,備轎!本夫人要去瑞王府!”
瑞王府的門房沒有阻攔金氏,帶著伺候的榮媽媽和其余四個仆夫進了王府。卻這一行人在花廳里等了好半晌。
等得金氏心中直冒火。
“奚月奴這個小賤人,還沒當上正經通房呢,就這般拿喬!”
可又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坐著等下去。
涼茶換了三盞,才來了個丫鬟,引著金氏,“夫人,月奴姐姐子不好,起不得,不得要您移步王爺臥房……”
“知道了。”
金氏心中的不悅直接寫在了臉上。
奚月奴這小賤人,讓生孩子沒本事,自己卻天生就會勾搭男人!天化日之下,竟然賴在王爺臥房里不走!
等兒回來,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賤婢!讓知道做人家通房,侍奉主母的本分!
金氏自然不知道奚月奴不是拿喬,而是剛被救醒。
肩膀被重新包扎過,上的錦被也換了一床。還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來,后腰靠在枕上。
上的被子捂得嚴嚴實實,遮住腳上鐵鏈。
采蓮一邊幫奚月奴整理一邊道:“如今是姐姐的主家夫人,王妃的娘來看姐姐。姐姐也不希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徒增麻煩吧?”
奚月奴麻木的臉上,眸子微微轉了轉。
金氏來找干嘛?
不過片刻,金氏帶著榮媽媽和其余四個仆婦,呼啦啦地進房中。
冷著臉,“月奴姑娘好大陣仗,如今也有人伺候你了!”
奚月奴冷笑。
采蓮這幾個哪里是伺候的?分明就是替瑞王折辱的才對!
可這話也懶得和金氏說。
金氏向后的仆婦一擺手。
其中一個上前,把采蓮拉去了一邊,往手里塞了個大又圓的荷包:“姑娘帶著另幾位姐姐出去歇一歇?我家夫人好跟月奴姑娘說幾句己話。”
采蓮手指掂了掂荷包,臉上立時就換了甜笑:“月奴姐姐也想主家的人呢。那奴婢就不再耽誤夫人和月奴姐姐敘舊。”
說罷,行禮退下。
還心地為金氏關上了門。
這一切奚月奴看在眼里,卻視若無睹,只靜靜地靠坐在床榻上,看著窗戶隙里出來的天。
金氏先耐不住沉默:“奚月奴,你要做通房的事,我們奚家準了。可你也得知恩圖報。王爺是聽了賤人挑唆,才遷怒我家靈兒,難道你就干看著靈兒回不來王府?你自和靈兒一起長大,也該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報恩?”
奚月奴本不想理金氏,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
“夫人口中的一起長大,是指奚靈金尊玉貴,我卻為奴為婢?奚靈嫁王府,我卻要給做試婚丫鬟。這樣的恩,月奴還真是報不完!”
“你……”金氏本要發怒,可想到今日來的目的是為了寶貝兒,不得要咬著牙忍下來,“就算從前你吃了些苦頭,可能做王爺的通房,你也算苦盡甘來。如今靈兒困在奚家,時間長了,對你也不好。你好歹姓奚,你們姊妹兩個一起在這王府里,你這通房的位置才坐得穩呢。”
“姊妹兩個”這話,金氏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奚月奴聞言只是冷笑。
既不想姓奚,也不想做瑞王的通房。金氏想想辦法把奚靈弄回來,本不興趣。
金氏也看出奚月奴興致不高,手指在寬大的玫瑰紫綢緞云袖下攥了攥,咬著牙出笑來:“只要你肯幫靈兒回來,你要什麼,嫡母都給你。”
聽到這話,奚月奴眸微閃。
“真的要什麼都行?”
見奚月奴心,金氏可算松了一口氣,“當然。你想要什麼,說吧。”
“可以。”奚月奴偏著頭,對著金氏勾了勾手指,“多謝嫡母。我確實有想要的東西。”
“是什麼?”金氏不覺探頭過去。
冷不防卻被奚月奴一下子手勾住脖頸,整個人撞在奚月奴上。
還不及掙扎,便被什麼冰涼涼、沉甸甸的東西直勒在脖子上。
是鐵鏈!
鐵鏈幾乎要陷里,金氏就快要不上來氣!腦子還遲鈍地想著,哪里來的鐵鏈?瑞王臥房中,如何有這等東西?
榮媽媽和幾個仆婦正要趕著上前。
“別。”奚月奴聲音冷得駭人,“我要你們夫人這條命,換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