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瑞王如何來了？不是說不來嗎？”
萬氏嚇了一跳。
一邊敷衍著門外的丫鬟：“二小姐就去！”
一邊手按住奚月奴的手，“月奴，瑞王都親自來了，怕是……走不了了。”
萬氏抬頭，才看清奚月奴的小臉，瞬間蒼白，竟是被嚇到了模樣。
剛才金氏突襲，都沒嚇到分毫。
“孩子，你別嚇娘，你……你這是怎麼了？”萬氏雙手按在奚月奴纖瘦的肩上，用力搖晃，“不過是一時走不了，下次……下次還有機會！”
奚月奴瘦弱的子被搖晃著，眼前視野一片模糊。
娘說得不對。
沒機會了。
很快就要做瑞王的通房。了通房，就正式是沈摧的人了，怎麼還走？
走不了了！
不能做個逃妾呀！會連累娘的！
今日，是最后的機會了。
可是……
門外的丫鬟連聲催促，“二小姐，老爺、夫人已經全都趕到前廳去了。老爺人去接爺下學呢。總不能一家子人，只等二小姐一個，那樣多失禮啊，也丟咱們奚府的面。”
奚月奴心中冷笑。
從前，這奚家上下，哪個肯把當個人看？
現在不過要做瑞王的通房，竟也在奚家被人尊稱一聲“二小姐”，也和奚府的面掛上了勾。
門外的丫鬟，聲音清亮，“主母說了，今日是瑞王接王妃回府的大日子，誰要是耽誤了，壞了大事，事后定要狠狠責罰呢。二小姐，你聽見了沒？”
金氏的意思，奚月奴很明白。的事是小事，可要是耽誤了奚靈的事，恐怕連娘都要吃掛落。
無奈。
奚月奴只得深吸一口氣，直腰板。
見萬氏從自己手中奪走包，連忙攥住娘的手，“娘，這些東西再收拾收拾。我先去前面，找找機會。”
話是這樣說。
可奚月奴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沈摧來了，怕是……
真的走不了了。
萬氏一疊聲催促著奚月奴出去。看著兒離去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
散開了手中的包裹。
奚月奴一出萬氏的屋子，便被兩個丫鬟一左一右地跟在后。遠看像是服侍的樣子，可奚月奴自己心里知道，這是金氏怕這個時候跑了，連累奚靈不能回王府。這是丫鬟看著呢。
到了正廳。
奚月奴遠遠便瞧見，沈摧高坐臺上。
他似是剛下朝回來，一玄外裳，出小指寬的一道猩紅窄邊，如一般。
額上勒著極細的一道紅抹額，正中一顆凰眼黑曜，正遮住眉心朱砂痣。整個人看起來更冷峻。
沈摧邊，倒著正在哽咽的奚靈，“王爺，你誤會妾了……品紅院大火，是妾素日里沒管好家，縱得下人不守規矩……可、可妾不是故意的啊！”
哭的哀哀切切，十分傷心。
金氏也跟著抹眼淚。
奚銘更是勸道：“王爺，不可偏聽那下人一面之詞，定是不知收了誰的銀子，攀誣王妃。王妃單純善良，豈能做出這等事兒來？”
奚月奴一言不發，默默站在奚靈后，看著這一家三口演戲。
好半晌，奚靈眼看著就要哭得暈厥過去。
沈摧：“罷了。起來吧。”
冷冷五個字，直接把品紅院數十條人命一筆抹殺。
奚月奴只覺心口直泛冷。
在沈摧、奚靈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眼中，那些下人，命如草芥。活著是錯，死了也是錯，錯就錯在不該死了還給主子添麻煩……
在這樣冷的人邊，奚月奴只覺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卻恰在這時，沈摧的目冷冷地掃了過來。
奚月奴脊背一。
所幸，沈摧很快轉過眼去，看向奚銘：“奚家的門，當真好進。”
奚銘一愣，有些不明白沈摧是什麼意思。
奚家的門好進？說誰？難不是說……
奚月奴？
可奚月奴不是瑞王派回來接奚靈的嗎？他們如何敢攔？
奚銘只得嘿嘿苦笑，敷衍過去。
奚月奴心中卻如明鏡一般。
瑞王派一個人回來接奚靈，定是想難堪。沒想到能好好兒地進來，一點難為都沒。
瑞王就是因為這個來的？
奚月奴苦笑，在心中否定自己。不會的，自己還沒那麼大的面子，讓堂堂瑞王親自來看笑話。
瑞王來，定還是為了他的王妃。
畢竟，滿穆京誰不知道瑞王與王妃如膠似漆，十分重。這次趕王妃回娘家住了這些日子，已經奚靈丟了臉，總不能真的派一個通房就把給接回去了。瑞王親來，奚靈面子上方好看些。
果然，奚靈起后。
金氏：“靈兒，莫哭。王爺這不是親自來接你回家了嗎？”
說完，抬眼看向沈摧。
沈摧面無表。
可也沒有反駁。
那就是了……
金氏舒了一口氣。
這麼多天，瑞王對兒不聞不問，還以為王爺真的奚月奴迷得暈了頭，忘了靈兒呢。現在看，還好。
至，男人肯親自來接兒回王府，心里還是有的。
那，奚月奴怎麼辦……
沈摧起，“既接到了王妃，那便回府……”
竟是現在就要走！
奚月奴臉發白，若是現在跟了回去，就再也跑不了了。娘怎麼辦？
一旁，金氏卻是心一橫。
給了奚銘一個眼神，上前一步攔住沈摧，“王爺這就是打我們奚家的臉了。靈兒一早知道王爺要來，早吩咐廚房備下了酒菜，不如王爺吃了再走？”
奚銘也極力挽留。
到底盛難卻，沈摧點了點頭。
酒席很快擺開。
沈摧、奚靈份最尊，坐了上座。然后便是奚銘和金氏，連在學堂讀書的奚寧遠都被接了回來，和金氏一坐著。
奚月奴見沒預備自己的座位。
無聲無息地一步步往后退。
這樣的宴席擺上來，沒有一個多時辰，是散不了的。還有足夠的時間跑……
下一刻。
沈摧冰冷聲音響起：“王妃子弱，席間一個伺候用膳的人。”
奚月奴臉一白。
果然，沈摧抬眼，一眾人中遙遙地指向奚月奴，“就是你了。跪著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