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落下,沈摧不轉眼地盯著眼前的奚月奴。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眼前這個丫鬟,與旁人不一樣。就算知道子倔,又貪榮華,真是還想要與人私奔。
可越是這樣,他竟然就……
越放不下。
連沈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或許……眼前這個人,就和漠北的土地一樣,讓他只想著……
征服。
可如今,都這樣了,他……
一個念頭尚未轉完,沈摧只聽得門外一陣喧囂。細聽,似有奚靈的聲音夾雜其中。
沈摧不覺皺了皺眉頭,起。
錯過了奚月奴微微抖的眼睫。
沈摧喚了登云進來:“外面在吵什麼?”
“回爺的話,是王妃求見。”
“不見。”
“是。”登云頓了頓,“王妃已被側妃勸走了。說……說晚些再來。”
奚靈回王府這幾日,日日都過得不順當。
家中那老大夫開下的坐胎藥,一日日地喝著。本以為和沈摧小別勝新婚,沈摧怎麼都要來房中夜宿。
可誰想到,一連好幾日,連男人影都不見。
一問方才得知,瑞王這幾日連臥房都沒出。
臥房里有誰?
竟是那個該死的奚月奴!
眼看著老大夫給的坐胎藥快見了底,奚靈走不住,終是搖扶著,來找沈摧。
沒想到,還沒等進到門口,便被攔下。
登云這小廝面上恭順,口中的話卻厲害:“稟王妃,王爺這幾日忙,吩咐了,誰也不見。”
忙?忙什麼?
忙著跟那奚月奴沒沒臊嗎?
下人都傳,這次回來,奚月奴重病,徘徊在生死邊緣。
奚靈全不在乎。
奚月奴死了又能如何?不過是奚靈的贗品!瑞王心尖尖上的人,還是!
只有奚靈知道,自大婚那日起,瑞王就……不曾。
可那是因為的心疾,怕承不住!
所以才有了試婚丫鬟奚月奴!
三年來,瑞王用奚月奴用得那樣多,還不都是因為自己?因為那小賤人,僥幸生了一對像極了自己的眼睛?
如今,已打定了主意,要親自生一個孩子。
可以自己伺候瑞王的,再不需要奚月奴。
想著,奚靈深吸一口氣:“王爺再忙,也不會連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讓開。”
登云頭埋得更低,卻沒有讓開的意思。
奚靈一陣氣悶。剛要再說什麼,迫登云讓開。
一道聲音自后傳來,“今日當真熱鬧,王妃是來瞧摧哥哥,還是來瞧你那婢奚月奴啊?”
奚靈回頭一看,見竟是側妃明如玉。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在瑞王府里打照面。
想著自己堂堂王妃,竟被一個府中小廝攔住了去路。
這一幕還被側妃看到。
奚靈臉上火辣辣的,眸愈發沉。
只見明如玉對著自己懶懶地行了個禮,又對邊的丫鬟道:“把東西送進去。作快些,這燕窩涼了,就不好吃了。”
奚靈一愣。
只見丫鬟手中托著鎏金甜白釉碗,里面乘著滿滿一碗燕窩。
丫鬟把東西遞給登云后旁的小廝,小廝收了,恭敬道:“側妃的心意,王爺定然念。”
“勞駕你們通傳了。”
明如玉懶懶道。說罷,轉要走。
奚靈忍不住開口:“你、你給奚月奴那賤人送燕窩?”
“不是給,是給摧哥哥。”
“王爺豈會吃這種東西?”奚靈只覺好笑。沈摧最討厭這種粘稠多的吃食。
“摧哥哥自然不會吃,可他會知道我這一片心,就夠了。”
奚靈定定地看向明如玉。記憶中,這個明如玉癡沈摧,分明是極高貴的出,為嫁沈摧,甚至不惜做妾。
剛進瑞王府的時候,又被自己挑唆著,跟奚月奴齟齬。
可如今,竟靠著善待奚月奴,討好沈摧。這……
奚靈心口一陣不安,強撐著冷笑一聲,“你覺得這樣做有用?這樣做,王爺就會多看你一眼?”
“不然呢?”明如玉淡淡道,“王妃姐姐有什麼好法子,讓王爺多看你一眼呢?”
這話如在奚靈心口點了一把火!
出不及明如玉許多,子也不好,宮里的貴妃對的不喜都擺在明面兒上。
唯一能過明如玉一頭的,就是沈摧對那一份重。
不能連男人的都失了!
奚靈揚起下頜,“王爺待本王妃如何,大家有目共睹,不需你這里挑唆!”
看了一眼一旁垂手侍立的擋路小廝們,冷哼,“就算如今王爺寵幸奚月奴,也不過是因為我……”
“呵呵……”
明如玉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笑出聲來。
看著奚靈那張枯瘦蠟黃的小臉,臉上簡直現出了憐憫。
虧從前,還覺得奚靈是個有手段的。原來,也不過是空有狠毒罷了。
明如玉:“就算從前摧哥哥寵幸奚月奴是因為生得有幾分像你,可如今,三年過去了,你怎麼知道,摧哥哥的心沒變呢?”
“我自然知道……”
明如玉愈發覺得眼前的奚靈可憐。一揚手,指向沈摧臥房的方向,“好姐姐,你的子也常這樣七災八難的,可有過一次摧哥哥這般不舍晝夜地守過你嗎?”
一句話,如利斧劈進奚靈心口。
沒有……
答案是……一次都沒有。
病時,沈摧是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
也每日都來看,同說話,安的心。
可從未……這般寸步不離地守著。從沒有過……
奚靈充愣間,明如玉已灑下一片笑聲,走遠了。
看自家小姐臉蒼白,子搖搖墜,搖焦急不已,扶著奚靈回清音閣。
搖:“小姐,別聽側妃胡說。知道什麼?奚月奴再如何,也不過是個玩意兒,王爺新鮮幾日,也就罷手了……”
“呵……”
奚靈一聲冷笑,笑得自己流出淚水。
“三年了,這新鮮勁兒還沒過。他什麼時候才能罷手?”
搖張了張,到底說不出話來。
奚靈手指越攥越,心中痛苦得好似被人開了一個大,冷風呼呼地直灌進去,激得心的涼。
隨之而來的,是不盡的恐慌。
的人生……自生下來就不順。有心疾,難以生育,又無才名。
若是連沈摧的都失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搖,去……去把那藥拿來。”
“小姐……”
“快去!”奚靈厲聲吩咐。
那藥,是為了配合坐胎用的,專一在事前服用助興。
原本,的子是不住的。可現在……也顧不得了!
奚月奴能在床榻上蠱男人,把男人栓到邊不撒手。
奚靈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