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手拿起來看了一下。
是祁境發過來的，字里行間的語氣帶著點幽怨。
“昨晚夜不歸宿，今天也不回家嗎？”
“爺爺心不好，也失眠了。”
“剛才他們兩個親自下廚了，問你今晚回不回來吃飯。”
“是我做錯了事，你生我氣是應該的，但他們一直以來對你很好.....”
穆清莛斂下眸，沒有回復，按滅了手機。
原本還算輕快的心似乎一下子又被推進了那口五味雜陳的甕中，讓人覺到窒息和苦悶。
就連口中的披薩此刻也失去了原本的味，變得干難以下咽。
燕昀錫注意到明明第一塊吃得那麼爽快，而在看完信息之后，第二塊就跟味如嚼蠟似的，吃了半天都沒吃完。
他便把腳邊的垃圾桶給推了過去，“不想吃就不吃了。”
穆清莛像是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把剩下那點一口塞進里吃掉。
“好吃的，只是我胃口小。”
“是麼？”燕昀錫意味不明，“胃口小，心事多，就不怕垮了自己？”
他也吃了兩塊就沒吃了，扯了兩張紙巾，慢悠悠地拭著手指。
穆清莛神略黯，語氣平靜，“船到前頭自然直，沒什麼好怕的。”
燕昀錫眼底深諳，言又止。
吃過披薩簡單休息過后，燕昀錫帶去收藏室查看清點了一下那些從海外淘回來的古董文，逐一拍攝登記錄。
燕昀錫問，“這兩天來理嗎？”
穆清莛搖頭，“這兩天我有事要離開北城，下個星期吧。”
燕昀錫心念一，“離開北城.....出差？”
穆清莛如實，“后天是清明，我要回一趟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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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黑的賓利緩緩停在‘拾堂’大門口。
穆清莛推不了，只得任由他把送了回來，謝道，“勞煩你跑一趟了。”
燕昀錫手搭在方向盤上，睨了一眼，“總跟我客氣干什麼，我們都這種關系了。”
話一出，穆清莛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愣愣道，“什麼....這種關系？”
“我們不是合作關系嗎”燕昀錫似笑非笑，“你想什麼關系？”
穆清莛松了口氣，“哦，這樣啊，沒什麼。”
解開安全帶時，冷不丁想起什麼，“對了，我那個耳墜......”
燕昀錫狀似恍然了一下，“哦，我昨天問你你沒回復，我落在公司了。”
穆清莛，“....沒關系，那下次吧。”
燕昀錫，“嗯。”
穆清莛提著箱子下車跟他揮手告別。
燕昀錫驅車離開，在路口等紅綠燈時，他垂眸，目落在車載儲箱一掠而過。
穆清莛把文碎片的運輸箱給杜師兄后，傍晚時分還是回到了祁家。
祁老爺子和祁老太太很高興，兩人一起親自包了穆清莛吃的蝦仁蟹子餛飩，一起其樂融融吃飯的樣子，一如以往的和諧和睦。
誰都沒有再提婚約的事，祁境匆匆從公司回來，剛拉開穆清莛旁邊的椅子坐下，穆清莛卻地起換了一個位置。
祁境一頓，目深諳地看向。
穆清莛面無表，默默地吃著那碗蝦仁蟹子餛飩。
期間，祁境還不信邪地給夾了一個大。
穆清莛依舊不領，把放一邊沒有，吃完餛飩后，恭敬道，“爺爺，我吃飽了。”
說完，就離開了餐廳。
祁老太太和祁老爺子見此嘆了口氣，祁境了筷子，臉難看。
穆清莛走在院子里，還沒回到房間，就被快步追上來的祁境攥住了手腕。
他認真的時候，神帶著點鷙，“我有事問你。”
穆清莛直視他，“松手。”
祁境握得更了，“松手你就跑了。”
穆清莛，“我要跑就不會回這了。”
話一落，祁境眼神微，緩緩松開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我問你，那天在酒店，是不是你帶人過來的？”
那天他沒反應過來，以為是運氣差勁這樣都被人撞見，可回頭問了施凡斐才知道，原來是穆清莛故意說外面有熱鬧看，那些年輕人才出來的。
穆清莛也不掩飾，“是。”
祁境語氣微，眼里是不可置信，“為了有個由頭解除婚約，你就讓那麼多人來看我笑話，讓我名聲盡毀？”
穆清莛看著他，扯了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不去找凌羽檸，我會有這個機會？”
祁境一噎，“當時事就發生在眼皮底下，既然遇到了就眼睜睜袖手旁觀嗎？”
“不止是凌羽檸，就是陌生人，我也會踹門一腳。”
話一落，穆清莛不為他鼓起掌來，清脆的掌聲在僻靜的院子顯得尤為刺耳。
譏笑道，“真是個見義勇為，而出的好男人。”
“那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事偏偏就在你眼皮底下發生呢？”
祁境臉一變，后知后覺說道，“我當時沒想那麼多.....”
“那你現在也沒必要想太多。”
穆清莛冷下臉，“我要解除婚約的念頭自始至終不會變，你要是覺得心里不舒服，就配合點，努力說服你爺爺，免得大家都不好過。”
祁境眼神驀然變得沉痛，“你為什麼非要這樣？”
他握著的肩膀，頭一次低聲下氣，“我們像以前那樣不好嗎？你所有不滿的一切我都會改，我以后就只關心你一個，我再也不看其他人一眼了行不行？”
穆清莛，“狗改得了吃屎我就信你。”
祁境痛心，“你拿我跟狗比！？”
“比不了。”穆清莛，“狗比你要忠誠。”
“我怎麼就不忠誠了！？”
祁境聲音低啞，每個字都像從齒間迸出。
“我承認我以前過于意氣用事，自大自狂，可我發誓！從你住進我家以來，從知道你和我的婚約之后，我跟那些的全都是逢場作戲，我甚至沒有跟任何人上過床！”
“雖然一時大意沒守住初吻，但我一直為你守如玉，這還不算忠誠嗎？”
穆清莛猛地推開他，譏誚地笑了出聲，“這算忠誠？呵......”
“這難道不是你一個作為未婚夫的本分嗎？”
祁境啞口無言。
語氣涼薄，“別說得你有多高尚多純潔，我不會有任何。”
“你過去對我冷嘲熱諷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里，現在不過才還了幾句而已，這就不了了？”
“既然你不配合我解除婚約，我也不會再給你一天安生日子過！你就等著吧！”
穆清莛懶得再看他一眼，轉就走。
祁境腳步踉蹌了一下，神是從來沒有過的落寞，高大的背影微微佝僂，曾經意氣風發的青年此刻失魂落魄得像一被棄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