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夜的同學聚會，定在了一家臨海的高檔餐廳。
包廂很大，落地窗外就是波粼粼的海景和對岸璀璨的燈火。
顧漫漫和蘇雨到的時候，里面已經坐了不人，都是悉又有些模糊的面孔。
大學畢業后各奔東西，很多人確實許久未見了。
包廂氣氛熱烈，喧嘩的談聲、杯聲混雜在一起。
大家熱地招呼們落座。
主位上的男人穿著一件淺灰羊絨衫，袖口微微卷起，鼻梁上架著一副金邊眼鏡，鏡片后的眼睛深邃溫和，正含笑聽著旁邊的人說話。他的坐姿很放松，卻自有一沉穩優雅的氣度。
顧漫漫的心跳了一拍，握著包帶的手指下意識收，眼神飄忽了一下，很快移開，看向別。
拉著蘇雨在遠離主位的位置坐下。
“喲，漫漫，蘇雨，可算來了！”一個穿著艷麗紅的同學端著酒杯湊過來，上下打量了顧漫漫一番，眼神在素凈的連上停留了幾秒。
紅同學語氣夸張，帶著點酸溜溜的味道，“不過話說回來，咱們當年的校花，怎麼好像沒什麼靜啊？今天怎麼沒帶男朋友過來，這行……不太行哦？”
這話一出，桌上好幾道目都投向了顧漫漫，帶著各種意味。
旁邊另一個生也立刻起哄：“就是啊漫漫，你這條件，怎麼也得找個比李薇老公更牛的吧？藏著掖著呢？”
“快說說，現在什麼況？男朋友帥不帥？搞快點，坦白從寬！”
幾個人圍著，嘻嘻哈哈地開著玩笑。
顧漫漫扯了扯角：“單著呢，有好消息一定告知大家。”
蘇雨聽不下去了，皮笑不笑地懟了回去：“哎我說張莉，你這話說得，好像沒男朋友就多丟人似的。”
“漫漫現在可是暢銷書作家，事業搞得風生水起，忙著呢，不像某些人，除了關心別人八卦就沒別的事干了。”
紅的張莉被噎了一下，臉有些難看，但礙于場合，也只能訕訕地笑了笑：“我這不是關心老同學嘛。”
“用不著您這麼‘關心’。”蘇雨毫不客氣。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這時，一直安靜坐在主位上的那個戴眼鏡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這邊的靜，目淡淡地掃了過來。
他的視線在顧漫漫臉上停留了片刻，隨即落在了蘇雨上，角勾起一抹溫和卻又帶著距離的笑意。
“蘇雨，還是這麼伶牙俐齒。”
聲音清朗，帶著一種悉的溫潤。
蘇雨看到他，表也收斂了些，扯了扯角：“周學長過獎。”
顧漫漫端起面前的果，低頭喝了一口，掩飾著眼底一閃而過的緒。
周慕白。
沒想到會在這里重逢。
周慕白移開目，重新加到旁邊人的談話中，仿佛剛才只是隨意的一瞥。
但顧漫漫能覺到，那道看似不經意的視線，若有若無地，還是會飄過來。
門又一次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一個人。
一出現，包廂里瞬間安靜了，幾乎所有人的目都被吸引了過去。
人穿著的吊帶長，長發微卷，妝容致，臉上帶著得的微笑。
好幾位同學已經忍不住低呼出聲。
“是林瀟！”
“天吶，也來了？”
人微笑著跟大家打了招呼，聲音和聽，稔地和幾個相的人寒暄，舉手投足間都著大明星的范兒。
蘇雨湊到顧漫漫耳邊，低了聲音，語氣里帶著點促狹：“重量級嘉賓登場了。這位，林瀟，跟封明舟傳過緋聞的，鬧得還大。八卦小報頭條常客。”
顧漫漫的視線隨著蘇雨的示意落過去。
林瀟站在那里，自帶聚燈，瞬間吸走了包廂里大部分的目。
顧漫漫打量片刻，如果是三年前的自己，看到和封明舟名字糾纏在一起的人，大概會很心痛吧。
可現在，心口很平靜，沒有太多波瀾。
收回目，轉頭看向蘇雨，對上好友帶著探詢的眼神，角彎了彎。
“嗯，是漂亮的。”
娛樂圈這行當，確實不好混。
大部分同學要麼轉行，要麼就是在各種劇組里做著不起眼的幕后工作。
們這一屆，畢業后真正走到臺前，還紅到林瀟這個程度的，屈指可數。
林瀟很快被眾人簇擁著，安排在在周慕白的另一側。
周慕白也禮貌地和打了招呼，臉上依舊是那副溫和有禮的笑容，看不出更多緒。
他端起酒杯，視線再次掠過顧漫漫的方向，看著和傍邊的人肆意地頑笑。
林瀟端著香檳，目卻不控制地看向周慕白。
他正側對著，和旁邊的人低聲談，角噙著溫和的笑意，可視線卻總是不經意地、短暫地掠過斜對面——顧漫漫坐著的方向。
那眼神，別人或許看不懂，但林瀟太悉了。
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悶得發慌。
聽說他也會回國參加，為了趕上這場聚會，是跟劇組請了假，推掉了重要的拍攝，連夜飛過來的。
從大學時起，周慕白就是心上的白月，可而不可即。
他永遠是那副溫文爾雅、拒人千里的樣子，唯獨對顧漫漫，是不一樣的。
現在，時隔多年，他看顧漫漫的眼神，竟然還是那樣。
林瀟湊到周慕白的耳邊：“怎麼了，周導？這眼睛都快長人家上去了，還忘不掉老人啊？”
周慕白聞言，轉過頭看：“這跟你沒關系。”
林瀟臉上的笑容一僵。
他總是這樣，輕飄飄一句話，就能把所有的刻意和接近都擋回去。
一酸和不甘涌上心頭。
顧漫漫就是這樣，大學的時候，裝著人淡如，看似什麼都不爭不搶，偏偏所有好事都能落到頭上，輕輕松松就了人群焦點。
現在嘛……林瀟的目掃過顧漫漫上那件看起來寡淡的連，和周圍心打扮的同學格格不，心里那點不平衡奇異地熨帖了許多，總算不是當年那個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可周慕白那眼神，還是黏在顧漫漫上拉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