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想要找慧覺大師問上一問,然而,慧覺大師竟也不見了蹤影。
難道,太妃同慧覺大師進了里面的禪堂?
想罷,繞過大雄寶殿的屏風,穿過甬道,徑直進了禪堂。
可是,禪堂空無一人,并沒有太妃的影跡。
夕心中不免有些著急,剛想出殿詢問殿沙彌,忽地,竟瞥見,供桌東側的壁畫邊緣,泛著微。
心下生疑,走至近前,仔細看去,竟有半幅飛天袂的畫軸微微凸起,出尺許寬的隙——那是方才誦經時未注意到的暗門。
冷風正是從那隙間灌進來的,帶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夕側耳一聽,里面竟傳來子低低啜泣的聲音,細細分辨,像是太妃。
不敢貿然而,側躲到暗門后,屏氣斂息,過那狹窄的門,往里面窺探。
映眼簾的,是一間的暗室。
昏黃的燭在墻壁上搖曳,將屋陳設勾勒出模糊的廓。
約間,看見一個人影,細細辨認,果然是太妃。
對著暗門方向,面容在燭下顯得有些憔悴,淚痕猶掛臉頰,往日里的端莊肅穆,此刻竟被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憤取代。
在對面,站著一個男人,他姿拔,一襲絳長袍裹,角隨著暗門吹的微風,輕輕擺。
他背對著夕,只給一個模糊的背影。
夕凝目細看,竟覺得這背影有一悉,依稀在哪里見過,可無論如何絞盡腦,卻也憶不起來。
只聽得太妃蘇纖滿臉淚痕,余恨未消:
“這些年,我躲進庵堂,日日在佛前為北承頌經,盼他在往生路上,順遂無憂。我已然將前塵舊事忘卻,一心向佛了斷塵緣。也請你,莫要再苦苦相纏。咱們今生斷不可能,往昔犯下的罪孽,難道還不夠多嗎?求你,讓我用后半生,安安靜靜地贖罪罷!”
那男人輕嘆一聲,長臂一,想要將蘇纖拉懷中,卻驚慌失措地倒退幾步,提高了聲音:
“你不要過來!我生是北承的人,死亦是他們蕭家的鬼!”
男人似是悵然若失,出的手緩緩垂下,無奈開口:
“兒,你就這般絕麼?明明,咱們才是……”
“你住口!”
蘇纖厲聲打斷他,子微微抖:
“前塵舊事皆如過往云煙,莫要再提。往后,你也別再妄作糾纏,求你!”
夕聽著男人的聲音,也覺得莫名悉,可翻遍記憶,實在想不起曾在何聽過。
想必,應該只是僅有一面之緣的人,不然怎會毫無印象。
并非好奇之人,可是,事關王妃的安危,生怕那個男人對王妃不利,所以屏氣斂息,駐足未走。
忽然,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夕嚇得一哆嗦,急忙回頭觀瞧。
原來,本寺的主持僧慧覺禪師,竟站在的背后。
慧覺雙手合十,面容祥和無波:
“阿彌陀佛,施主,這后殿靜謐清幽,非前廳可比,您至此地,所為何事?”
夕臉微紅,自覺方才行為似在窺,實在失禮。
輕拂一禮,舉起手中,解釋道:
“大師,我擔憂太妃寒,特來尋送上,別無它事。”
似是聽到外面的靜,暗室的聲音,戛然而止。
慧覺大師微微點頭,語重心長:
“施主,世間諸事,各有因果。他人之事,莫要多管,順應本心,方得自在。”
夕心領神會,輕咳一聲,故意提高音量:
“自是失禮了,那便先到殿外等候太妃,多謝大師,信告退。”
說罷,轉匆匆出了暗室,可是心中卻滿是疑。
聽太妃的語氣,與那神男子似是舊識,而且,淵源不淺。
方才那男人究竟是誰,蕭南晏可否知曉?
回到殿門,朝見手上依然拿著王妃的外袍,不有些疑:
“夕,你怎麼又把外袍拿回來了?”
夕微微一頓:
“……哦,太妃并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