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何文莉與陸志的歡聲笑語,仿佛再也融不進別人。
寧綰心里一陣疼。
看陸爺爺湯也喝的差不多見底,匆匆尋了個借口回去,陸老爺子爽快的放人,也嫌在這礙事。
寧綰前腳剛出病房,后腳何文晟就追了上來。
“寧小姐,留步。”
寧綰回頭,停下腳步,疑地向對方:“何先生,有什麼事嗎?”
電梯還沒上來,何文晟在寧綰面前站定,語氣溫和的再次向表達歉意:
“寧小姐,剛才莉莉有不懂事的地方,你別放心上。那丫頭就是被家里給慣壞了,說話沒輕沒重。”
寧綰有些訝異,沒想到為了這點小事何文晟還特意和解釋。
不過方才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倒真沒在乎何文莉說了什麼。
寧綰微笑著禮貌回應,示意沒在意,讓何文晟也不用耿耿于懷。
男人也笑,隨手推了下鼻梁上架著的金邊眼鏡。
歲月已經在他俊朗的臉龐上留下淡淡印記,人也更加沉穩儒雅。
像陳年醇酒,越品越有味道。
但何文晟上散發的男人氣息并未染寧綰。
人也沒有因為他的外表氣質有毫異樣,這倒是讓他對寧綰又多了幾分興趣。
“寧小姐,你住在哪?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寧綰剛才心里想著事,這會兒回過神注意到他說了什麼,連忙拒絕:
“不麻煩你了。”
說著的視線越過何文晟后,空空,只他一人,不奇怪:
“何小姐沒和你一起嗎?”
何文晟又笑,態度更加和:“我等會兒公司還有會,先走一步,莉莉要是想回去家里會有司機過來接。”
寧綰沒再說話,沉默點頭。
恰好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兩人一前一后進。
寧綰徑直按下一樓按鍵,又想到對方剛說是開車來的,頓了頓扭頭問他:
“何先生是去負一樓嗎?”
何文晟點頭,寧綰又接著按下負一樓按鍵。
“寧小姐,你不用那麼客氣。可能你也知道,我們兩家最近工作上有合作,再加上私不錯,以后還會常見面的。
你也不用老是喊我何先生,我文晟就好,我也你名字吧,你看怎麼樣?”
寧綰沉默片刻,尷尬地笑了笑,倒是沒回應他的話。
他們才不過見了一面,關系還遠遠沒到可以稱呼對方名字的地步。
何文晟見沒有打蛇順桿上,兀自笑了笑,也沒強迫對方。
反正來日方長,慢慢來好了。
“要不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男人邊說邊抬起腕表看了眼,“現在時間還早,離早高峰還有段時間。”
人再次搖頭。
連拒兩次,那看來是真不愿意了,何文晟這麼想著,就聽說:
“何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我家里有人來接我,不麻煩你了。”
恰好此時,電梯抵達一樓,寧綰出了電梯,禮貌而又疏離的和他道了聲再見。
何文晟鏡片后的桃花眼彎了彎,含笑點頭,“下次見。”
電梯門緩緩闔上,他沒有聽見人的回應,又或者對方本沒有回應。
男人好心地勾了勾角。
本來早上來醫院也是應自家老頭的意,帶著莉莉過來見陸志。
最近陸家兩兒子斗的兇,只不過還沒擺到明面上。
他和父親一致看好陸政延,雖然對方份上只是個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但今時不同往日。
不明白的人還以為陸政延是要和他大哥奪權,但他還算看得明白,這哪是奪權的架勢,擺明了就是要吞并。
陸政延背后有國集團雄厚的財力支持,打開國市場那是大勢所趨。
恰好陸氏又是塊巨大。
若是功,吞并后至于陸氏還姓不姓陸,誰在乎呢。
何文晟鼻梁上架著的金邊眼鏡折出一道異樣彩。
男人角笑意漸深,陸志大抵還不知道,他這個小兒子,馬上要讓他付諸一生的心打下的陸氏集團改朝換代了。
直接與國際接軌,也算是發揚大吧。
陸政延的野心他很欣賞,何家若是能和他聯姻,也算的上是雙贏的買賣。
畢竟他在國獨木難支,RQ再厲害,到了國也是拔了牙的老虎,斗不過盤踞多年,關系網龐大的陸政遠。
嚴家現在作壁上觀,擺明了不站隊不摻和。
何文晟心里明鏡似的,若想利益最大化,現在就是場的最好時機。
是時候可以約陸政延見上一見,探探他的口風。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自古以來不變的真理。
*
寧綰在住院部樓下不遠的空曠,瞧見了那輛黑奔馳。
人深吸口氣,調整好表,盡量保持平常神,拉開副駕車門上了車。
車開了空調,冷氣十足。
寧綰甫一進來,冷不丁打了個寒。
陸政延注意到,一邊倒車,一邊抬手在中控面板上作,出風口冷風迅速減弱。
“今天怎麼在上面待了那麼久?”
陸政延盯著前方路況,狀似不經意問,余卻落在寧綰上,注意著的一舉一。
人抿了抿,勉強展一笑,“沒什麼。”
猶豫片刻,言又止。
雙手不自覺抓握著斜在前的安全帶,男人不經意皺眉。
車子經過醫院大門升降桿時停了幾十秒。
陸政延拿出手機,掃碼付過款,前方升降桿抬起。
不遠開車從地下停車場出來的何文晟,不自覺瞇了瞇眼。
定睛一看,他確定沒有看錯,坐在副駕的正是才見過面的寧綰。
至于開車的男人是誰,他沒怎麼看清,黑奔馳就已經緩緩駛離。
依稀記得好像是個年輕的男人,有些眼,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寧綰剛說,家里人來接,原以為是一句推辭,沒想到還真有人在等。
陸家還有這號年輕人?
他怎麼完全沒印象?
何文晟平整的劍眉微微擰起,滿心疑。
再去,只剩下汽車尾燈,以及從視線里一閃而過的車牌照。
可惜時間太短,他沒來得及看清。
不然還能私底下找人查一查,這個年輕男人什麼來頭。